侯門棄婦

第一百零二章:后果

因著過早面對生母早逝,謝其景相比同齡人也愈發的早熟一些,更是早早的便看透了謝夫人所生三子的真面目。

他能對李式微說出這樣一句話,可謂是釋放了極大的善意。

李式微道:“倒是我與何氏冥冥之中的緣分了。”

各自轉身離去。

而謝白宛和謝白珍彼時也已到了謝侯爺的書房里,不想書房中還有一人,那人便是謝家長孫謝其冠。

謝其冠年十七,眉眼之間不似其父,反而與謝侯爺有七八分相似,面目溫潤,舉止有禮,見謝白宛和謝白珍過來還問候了一聲。

可謝白宛對這長兄卻是警惕心十足,因為這畢竟是大房白氏所生之子,與謝其韶一母同胞,難免不會偏幫謝其韶她們,因此只微應了謝其冠一聲顯得很是冷淡。

謝侯爺倒是十足的寬厚,一眼便看到謝白珍身上風塵仆仆,連忙問道:“可是傷到了哪里?”

謝白珍雖然自小也是受著謝夫人的冷眼過來的,可因為她是三房最小的,上頭還有何式微這個母親并謝白宛這個長姐護佑著,總歸是沒吃多大的苦。

方才卻被人給吊到糞坑里,要說沒受到驚嚇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是強忍著不吭聲罷了。

眼下被謝侯爺這樣關照的一問,委屈頓時洶涌而來,謝白宛哇哇大哭的無可形狀,“姐姐們剛才將我給吊到糞坑里不許我出來,若非三姐姐救我上來,怕如今都見不到祖父了。”

謝侯爺聽到這話,整張臉都黑了。

謝家姐妹們總歸就那么幾個,縱使平日里受著謝夫人耳濡目染,為人心狠手辣了些,可也不該將人命視為草芥。

尤其那人還是本家的姐妹。

謝侯爺將謝白珍給抱到懷里說:“好孩子,別哭了,祖父一會兒就讓人好好收拾她們。”

又硬聲與謝其冠道:“如今謝家主母不在,你父親也在外頭忙著,你又是謝家長孫,眼下又在我跟前,這事不妨交給你去辦,想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務必給她們一個教訓。”

謝侯爺此舉,也是要給謝其冠一個考驗,看看謝家長孫在這事上會不會偏幫偏信,也想看看他處理問題的能力。

謝其冠接下了這差事。

謝白宛不放心謝其冠,也要跟著一同過去,謝侯爺自允了她。

二人行走到涸藩處,謝其韶她們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這時涸藩的大門已經打開了,且狼狗也已經走了,只是她們受了驚嚇,渾然不覺罷了。

謝其冠推開門來,看到的就是很生狼狽的謝其韶姐妹們。

她們渾身的衣衫已被狼狗咬的破爛不堪,還有時不時滴落的血滴。

“大哥!”謝其韶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可算是來了,若不然我們都要被狼狗咬死在了這兒。”

這年頭狼狗咬人一口,嚴重的可能會致命。

謝其冠先前以為看到謝其韶等人定然是張牙舞爪的張狂模樣,不想竟是如此狼狽。

“狼狗?”謝其冠很疑惑,謝府中并無一處有養過狼狗。

這其中只被蹭破了點皮受傷最少的謝其瑋道:“對,就是狼狗,方才突然有一只大狼狗沖了進來,剛巧門又被從外頭反鎖,那狼狗對著我們就是一通亂咬!”

這就很奇怪了。

謝其冠再看一側的謝白宛,眼里卻很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種局面一般。

察覺到謝其冠在看自己,謝白宛有一瞬間的失態,爾后故作驚慌道:“大哥,我好怕,那狼狗不會再過來罷。”

這時候謝其韶等人又是冷不禁的一個顫聲。

謝其韶恨恨道:“謝白宛,你休要在那里繼續詛咒我們,大哥,你要為我們做主,那狼狗定然是謝白宛放的!”

“天可憐見的,我何德何能以微弱之軀指揮得了狼狗?”謝白宛表示不背這口鍋,“再說了,當時既有狼狗接近,大姐姐為何不喊人過來,而今你們雖說被狼狗咬了,只我們也未曾見到狼狗的身影,莫不是你們的苦肉計?”

謝其韶等人被問的失了聲,那當然是因為她們之前為了作案方便,將人都給驅逐了出去。

謝其冠何其聰慧,當即也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謝白珍被害謝其韶姐妹們所害是真的,而謝其韶姐妹們為狼狗所害也是真的。

唯一古怪的地方就是那狼狗怎么會突然進了謝家的院子。

也唯有謝白宛有做出讓狼狗撕咬謝其韶姐妹的動機,可問題是,正如謝白宛所說,她本也是弱女子,怎么支使得動狼狗呢?

可這事是因謝其韶姐妹而起......

謝其冠道:“先引人將韶姐兒她們帶下去醫治一番,其余的事情擇日再說。”

那是被狼狗所咬,嚴重的話可能會得瘋狗病,那樣的話她們的一輩子都被毀了,更別提說什么懲罰了。

他又怕謝白宛心里覺得不公平,想向謝白宛解釋一番,熟料得謝白宛主動說道:“還是姐妹們的安危要緊,我無妨的,只要大哥哥記得這事,事后算賬也行。”

謝其冠一時怔然,他覺得他有些看不透這三妹妹了。

轉身又忍不住嘆氣,原本合該是和和樂樂的一家人,卻讓祖母謝夫人攪合成了什么?

“你能理解便好。”他這樣說的時候,謝白宛突然吸了吸鼻子。

“我好像聞到了有肉香味。”謝白宛突然看向謝其瑋,“正是從七弟身上傳來的。”

“那狼狗約莫是聞著味過來的罷。”

一瞬間謝其韶她們都看向了謝其瑋,責怪之意不言而喻。

謝其瑋后知后覺的從懷里拿出一根雞腿,“這是早晨吃飯剩下的,我怕餓就揣了個在懷里。”

若非體力不支,謝其韶她們真想將謝其瑋圍起來打一頓。

“罷了罷了,真要愛惜自己的小命就趕緊回房等著郎中醫治。”

等回到了房里,謝其韶她們便先后發起了高燒,也是醫治的及時,除卻謝其瑋之外,謝家姐妹們在一天一夜里都先后退了燒。

至謝其瑋,在第三日里的時候突然發起了瘋,見著人了便要咬。

謝其冠當機立斷讓人將謝其瑋給綁了起來,又請郎中來,郎中表示只能用藥吊著他一口氣,至于旁的,他也無能為力。

這時候醫術還不是很發達,被狼狗咬了后有極大的幾率會死亡,只是都不曾想到會是三房的謝其瑋,畢竟他分明是那日里受傷最小的,只是被剮蹭了點皮罷了。

縱使如此,謝其冠也還是為他請了許多郎中,到最后勉強保住了謝其瑋一條命,可他也確確實實的是瘋了起來,整日里只能被綁在屋子里頭。

這次事情之嚴厲,由不得謝其冠不重視,他是謝家長孫,不同于其父謝思炯的自私自利,反而很有責任心。

對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有著憐惜之意。

可謝其冠更知道愛她們便不能縱然她們,因此他一面將謝其瑋的現狀通過人告訴了在牢里的小蘭氏,一面又在謝其韶她們病好了的情況下,將她們了謝家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