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頭一個反應也是堂堂郡主,身價不菲,且鳳陽長公主寵女,就李式微出嫁的時候帶的那些嫁妝足夠整個謝家用好幾輩子了。
這樣富有的李式微就擴建個院子,還要謝家出錢?
若是旁的人也就罷了,偏李式微如今何謝慎是一家人,對這么個九弟,謝夫人打從一開始便是不喜的,如今說到要給謝慎出錢,雖然這錢還沒給出來,可謝夫人就已經覺得肉疼了。
“侯爺怎么說的?”剛問出這句話,謝夫人自己心里便也曉得,謝侯爺素來是仁善的人,加之他待謝慎這個半路來的九弟一直都很寬厚。
謝夫人更了解謝侯爺素來是閑事不管的,哪里曉得謝家如今的艱辛,雖說是個侯府,可滿京城里怕也沒似謝侯爺這樣窘迫的侯府了。
若非有大郎......
小蘭氏見謝夫人不語,又說:“這事滋事體重,一個不小心侯爺遷怒我也就罷了,就怕侯爺再遷怒母親,至今母親還被困在這小佛堂里不能出去,萬不能再給母親雪上加霜。”
“要我說大嫂卻也太不知道輕重了,即便是忌恨我、針對我,卻也合該曉得這事是由母親開的頭,事發后務必會牽連母親,卻......”
“罷了,我約莫曉得這事的前因后果了,如今我還活著呢,不過暫時屈居在這小佛堂里,你們便這樣斗上了,怕是巴不得我死。”謝夫人難免動怒。
她落得如今這下場,白氏和小蘭氏不思如何救她出來,卻想著爭權奪勢。
需知當初她害死何氏并腹中子嗣的時候,之所以非要帶著小蘭氏和白氏在一旁看著,無非就是要拉她們下水,這樣哪怕事發了,她們也不會置身事外。
可瞧瞧到頭來哪個可堪重用了?
小蘭氏便也罷了,蘭家畢竟無權無勢的。
可白氏呢?
堂堂將軍府的原配嫡女,到最后卻生生的被白家舍棄,在這事上沒為她們說半句話?
最后還是她的兒子求了皇后才保下了她來。
而今她被謝侯爺軟禁,白氏和小蘭氏竟也是半點表示都沒有,跟腳就在那里爭奪起了掌家之權。
“主要是大嫂針對我,母親也不想想我光顧著瑋哥兒都忙得要死,哪里有空與她爭那些去......”小蘭氏尤自辯解著。
謝夫人深呼吸幾下,方才按耐住心頭的怒火,與小蘭氏道:“先將你大哥給喚過來罷。”
謝夫人的三個孩子皆是由她這個做母親的一手帶大,平日里最是孝順聽話不過,謝夫人有把握將謝思炯叫過來后說服他。
可是......小蘭氏覺得這樣子解決辦法就太慢了些。
“白氏趕在這個點上對我發難,說不成這會兒已經叫了人去與侯爺說這事,我們再將大哥給叫過來,并去威懾那些人,怕是已經趕不及了。”
謝夫人就說:“那你說怎么辦。”
“我是想著這錢總歸是咱們的錢,總是能要回來的,母親不妨自己先墊上,等過了這一劫的時候咱們再要回來也就是了。”小蘭氏舍不得自己補了這虧空,就想挑唆著謝夫人補這個虧空。
畢竟在小蘭氏眼里,這錢大頭從來也都是謝夫人拿的,合該是謝夫人出的。
可謝夫人......也很摳門。
“你們兩個素有成見,你這樣想你大嫂也無可厚非,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還在這兒呢。”謝夫人仍然一意孤行,讓小蘭氏將謝思炯給叫過來。
然而白氏的動作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快,在小蘭氏叫過去的人還未尋到謝思炯的時候,白氏已經將近年來的賬本送到了謝侯爺的手中,并將幾處虧空都與謝侯爺說了,末了道:“這些原本是母親接手的,近來母親不在,我也沒敢妄動。”
“若非郡主要引起擴建院子,我才拿著賬本看,都不曉得小蘭氏竟不知不覺的從賬面上支走了這么多錢,卻也不知道作了什么用途。”
謝侯爺心知區區小蘭氏不過是謝府二房的少夫人,若無謝夫人應允,她哪里來的膽子去支走那么多的錢。
當即便讓人徹查,這一查便查出來小蘭氏在謝夫人的授意下私自挪用大筆銀錢到外頭借給旁人,關鍵是如今這錢小蘭氏竟還要不回來。
謝侯爺當即震怒,讓人去拿了謝夫人和小蘭氏過來。
彼時小蘭氏面色發白,手腳冰涼與謝夫人道:“我原先還納悶大嫂分明可以直接對我發難,卻作甚么提前與我說了,讓我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甚至有時間尋母親來商量的對策。”
“原是早前準備好了坑,偏要看著我臨死前掙扎不得的模樣,她這哪里僅僅是在耍我,還是在耍母親!”
謝夫人若非為謝侯府養育了三子三女,怕是早已自身難保,偏這個時候白氏喪心病狂的針對小蘭氏,竟將她也給牽扯了進來這又讓謝夫人心里怎么能不恨。
眼下便與小蘭氏道:“走,讓我們娘兒兩瞧瞧她這究竟是弄的什么幺蛾子。”
二人到了謝侯爺的跟前。
謝夫人耿著一張臉冷冷對謝侯爺道:“當初侯爺將我送到小佛堂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讓我無甚事不要出來,如今卻是怎的了,難不成心軟了?”
謝侯爺不以為怵,反而將那些賬本都給扔到了謝夫人的腳底下,道:“人說娶妻娶賢,可你嫁到我謝家這么多年,卻為我謝家都做了些什么。”
事實上自謝夫人生下謝思賢后,謝侯爺的身子就已經不大好了,每日里謝府里里外外,都是謝夫人在忙著。
只如今謝夫人有錯在先,原先的那些好,自也被謝侯爺給忘到了腦后。
謝夫人撿起賬本不解道:“這里頭難不成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本侯問問你,這里頭大筆銀錢的支出皆到了哪里?”謝侯爺到底身子不行,眼下不過剛一動怒,便不住的咳了起來,甚至到最后還咳出了血,“我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動作,對你在外頭放印子錢的舉動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拿自己的錢放出去也就罷了,卻作何要動整個侯府的錢。”
謝夫人眉頭跳了兩下,“這事,我是真不知道啊!”竟是直接否認了。
小蘭氏心道不好,婆母要甩鍋,最后會甩到誰的頭上,還不是她這個跑腿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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