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哥兒性子溫和,即便是面對底下人也少有發過脾氣,再者他不過是嫡出次子罷了,在婚事上自不必須擇高門女,最緊要的得對上磐哥兒的性子,也得是個溫和的,若不然換了個暴脾氣的,我這做姑姑的還怕磐哥兒受委屈呢。”李式微又順勢說起。
鳳陽長公主就笑言道:“曉得他自小跟著你一塊兒長大,你心疼他。”
“正如你所說,給磐哥兒相看的姑娘,不僅家世得好,脾性也得好。”
左右又說了些閑話,便已經不早了,鳳陽長公主想留著李式微在沈國公府住一晚,式微卻道:“因今兒個過來沒想留宿,我晨起的時候還與慎郎說了讓他等我,便下一回罷。”
鳳陽長公主直直嘆氣說:“這女兒家果然嫁了人心便也野了,一點兒都不想著母親。”
便讓陳嬤嬤送李式微出去,安氏也說要送送李式微,便一起出了鳳儀居。
二人感慨著沈家嫡出二子婚事個個艱難,安氏便又與式微說起她那娘家的侄女安以舒,“我這個侄女,平素里在家中便極有主意,她母親去了之后,府中內務都是她在打理,樣貌上也是個頂尖的,想著還是能配的上寒哥兒的,就怕是......”
這話不用說,也都知道,是怕沈蕭寒就吊死在澹臺明月那一顆樹上。
“安姑娘再好,可終究是出現得遲了一點,三嫂嫂還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好。”李式微就直言道,“畢竟那澹臺姑娘已經萬里挑一的人物了,再者又與寒哥兒有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分開的那許多年里也全有書信來往。”
“這樣的感情深入骨髓,即便是如今澹臺家失勢了,澹臺姑娘還入宮為了奴,可寒哥兒又不是那等勢力的人。”
“他當初說要等澹臺姑娘,想來也是真。”
“這樣的情況下,縱使母親強勢的讓寒哥兒娶妻,八成也不成。”
“即便是成了,安姑娘甘愿守著這么一個心中有旁人的人,而沒有絲毫怨氣?”
身為沈家嫡長子,僅這么一層身份就已經夠讓許多姑娘趨之若鶩,可那也僅僅是外表華麗罷了。
安氏也是知道這些的,她便道:“郡主說的在理,故而我也只是想試一試,畢竟縱使我那娘家近年來已近乎頹勢,卻也沒想過要犧牲姑娘家的幸福,不過是想著寒哥兒現如今放不下澹臺姑娘,也許過上個幾年,就放下了?”
說話間已到了沈府門外,安氏便說:“我就送郡主到了這兒,郡主回去后著人與我們傳個話,也好讓殿下安心。”
李式微自然滿口應下。
不想轉頭的時候卻碰到了祁煥,式微眼中流露出一抹驚訝,“你怎的如今還在這兒?”
早在三個時辰前的時候,前來沈家賀喜的人就已經都盡數散了的。
“我是刻意在這兒等郡主的。”自從祁煥與沈若涵解除婚約后,便不再喚式微‘小姑姑’,而是叫起了‘郡主’,式微也沒覺得有什么,只想著大抵祁煥心中對沈家還是有怨氣的罷。
不過卻也難怪。
“你是想問涵姐兒的事情?”式微當即便想到說,“昔日里因涵姐兒之故讓我們兩家都顏面無存,如今她又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沈家必定是不會留著她了。”
“若涵她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到如今我還是會經常想起我們幼時的模樣,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今日這模樣。”祁煥感慨萬千道,“不過我在這兒刻意等著郡主,卻并非是因為若涵,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我是想問問郡主......在謝家過得可好?”
他斟酌了半天才問道,隱藏在黑夜下的面容偶有泛紅,并不怎的能看得見罷了。
“我這人郡主是知道的,自小朋友就不多,郡主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私心里總是希望郡主過得好的,只是謝慎其人,平日里不曾見過也不大聽說過。”
“原是這個。”李式微正要說話,不想這時腰上突然覺得一重,“這位便是祁伯侯家的公子罷?”
祁煥原就是個莊重之人,眼下見他們這般親密,還是當著他的面,就覺得有些不堪入目,然轉念一想,他們到底是夫妻——這個時候能與李式微這般親近的,除了他未曾謀面的謝慎,還能有誰?
“正是。”祁煥便道,“郡馬倒是修得一身好氣度。”
那傳聞里不受謝家重用的謝慎,長身玉立在這黑夜之中,卻是格外的豐神俊朗,瞳孔微動,四射寒星,周身泛著淡淡的冷意,又讓人覺得他格外的孤高冷傲。
謝慎道:“過譽了,我不過是個尋常人罷了,今兒回府后聽聞沈家這邊出了些事情,又見著微娘遲遲沒有回想,便想著那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就過來說看一看,不想正巧便撞著微娘出來。”
這世上能這樣如常喚李式微“微娘”的人,先前也只有式微的娘家人,如今卻多了個謝慎。
祁煥聽著這熟稔的口氣,心中頓時覺得空落落的,這情緒來得又快又莫名,他忍不住面色發白,“謝大人待郡主倒是極體貼,想來當初陰差陽錯卻是天意如此。”
他想著他和李式微是一塊兒長大的,見著她與夫婿如此和樂,他合該替她感到開心的。
李式微便也道:“是的,慎郎她很好,我如今也很好,就是煥哥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先前被涵姐兒耽誤也就罷了,如今是該考慮成家人,畢竟人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
沈蕭寒單單念著澹臺明月便罷了,畢竟澹臺姑娘值得沈蕭寒這般專一的喜歡。
可沈若涵便算了罷。
是了,如今距離兩家解除婚約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按理祁煥如今即便是未成婚,卻也應該訂婚了,卻遲遲沒有消息換來,祁煥還是祁伯侯家的獨子。
祁煥便道:“家中一直都有為我看著,只是這年頭尋個既不嫌棄我,又得我中意的人,著實是不好選。”
“畢竟婚姻大事,總不能馬虎不是?”
“倒也是。”李式微就道,“往后我有空了也給你瞅著。”
祁煥頓時覺得身子一陣僵硬,又忙應了。
這便也分離了開來,李式微跟著謝慎上了馬車,對身邊人今兒個主動過來接她的舉動,她多少是有些詫異的,便也說了出來,只謝慎自從上了馬車后,卻閉目假寐,一副很是疲倦的模樣,甚至都不帶的理會李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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