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會兒工夫,白夫人從中也看出了些眉目,曉得自己這嫡孫大抵是真的沒安好心。
這若是個尋常人,亦或是李式微不在這兒,以著白家的勢力,說不成還能將這事給強壓下去。
可偏偏跟前這人是李式微剛收養的嗣女,再加之李式微本人還在這兒,白夫人就不好出口。
果如白夫人所想,李式微并不是個好唬弄的,只見她凝目看向白喜道:“這般黑夜里,你莫名其妙的到我宛姐兒的閨房中,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白喜所打的主意定然是不能為外人道者的,他眼下也很慌亂,加之祖母白夫人亦是出聲道:“好好兒的與郡主說,這其中應是有誤會罷。”
“是,是有誤會,原是姑母讓我過來的。”白喜靈機一動,忙將白氏給扯在其中,關鍵時候卻也只能出賣白氏這么個姑母了。
那白夫人一聽到白喜說白氏,臉色立馬就變了。
她對白氏這么個繼女原先便是不大喜歡的,不過礙著那是白老將軍的長女,尤其白老將軍也是很看重這個長女的,也就維持著面上的客氣。
直至后來白氏做下那等殘害妯娌的事情,使得白家因此名聲大損失,尤其那其中還不乏白夫人的許多子女并孫子孫女,令白夫人對白氏厭惡到了極點。
而今竟又是白氏......
白夫人當然曉得這么個繼女,那心眼從來都是蔫壞蔫壞的,她能教白喜些什么好的?
“我原也是想著,白喜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罷了,怎么也不該有這樣的壞心思。”白夫人還在納悶著說要如何應對李式微的時候,式微卻已然出聲替她尋好了借口,“先前的時候白氏到我跟前說起白喜并宛姐兒的事情,我心里其實是想著考慮考慮的,但想著總歸白喜是白家人,真要說起也合該是和白夫人說的,故而對白氏就表現得很冷淡。”
“約莫是因為這樣,才使得白氏覺得我大抵是不認可這門婚事的罷?”
她說著便看向了白喜。
白喜就忙道:“姑母是與我說郡主并不大看好這門婚事,且對我很有成見。”
“我何時這樣說過了?”李式微聽著就很氣憤,“沈家雖與白家是世交,可說到底下那一小輩上的子弟,我大多是沒怎么接觸過的,縱使是不看好這門婚事,卻也不必說出這樣得罪人的話來。”
白喜忙汗顏道:“難不成竟是姑母誆騙我不成。”
李式微就道:“她什么用意我不知道,但大抵她是覺得我不認同這門婚事,故而想著走捷徑,讓白喜私下里同宛姐兒接觸,想著先讓宛姐兒喜歡上白喜,亦或是再壞心眼點,先壞了宛姐兒的名節,然后宛姐兒卻也不得不嫁給白喜了?”
“只是不想今夜倒是鬧了個這樣的烏龍。”
“我覺著這事八成是這樣,只是不知她這樣做的用意是什么,白喜的身份,即便娶不成宛姐兒,卻還有大把的好姑娘想嫁的,卻何必這樣,一個不小心,卻讓我們兩家結成了仇,尤其白夫人也是知道我的脾性了,最是受不得威脅。”
應該說整個沈家人都是這樣,不瞧著先前沈若涵也想著和賀蘭意之都有了孩子了,長輩們總該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了罷,可不成想沈家寧愿不認她這么個孩子,也不同意。
白夫人當即冷笑出聲道:“還能因為什么,估摸著是記恨當初白家將他從族譜中除名那事。”
白夫人是這般想的,得虧是今兒她跟著李式微過來了,若沒有過來,碰到這事,李式微說不成還要怎么恨白家呢!
“也許吧。”式微又說,“卻也不盡然,雖然如今白家將白氏從族譜中除名了,然一個女子在夫家賴以生存的后盾也就是娘家了,且不說白老將軍對白氏這么個長女的感情也還是極深厚的,她心中未嘗不存著討好你們的心思,好讓你們忘卻先前她做過的錯事,并重新接納于她。”
可不論是哪一種,顯然白氏都惹惱了白夫人。
若是前者,白氏不安好心,若是后者,縱使沒壞心眼,卻也差點讓白家無形之中便得罪了李式微。
白將軍說到底也是在沈國公的手底下做事情的。
白夫人道:“大抵罷,白家家門不幸,竟出了這么個敗類。”
“至于白喜。”式微聽了白夫人所說,也只笑笑,“他今兒對我的宛姐兒做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按著往常我的脾性,定是不會輕饒了他,可念著白夫人還在這兒,您終究也算是我的長輩,便且不計較了罷,只往后白夫人卻也得好好兒的教一教他。”
白夫人大呼一口氣說:“那是自然。”
“若沒今日這事,說不成我還能與白家做親家,只今日這事終究不好看,先前就當是本郡主多想了罷。”她又說。
李式微能不記恨白喜,白夫人已經覺得很慶幸了,哪里還敢有旁的什么說法。
只是她瞧著白喜身上的傷痕——那是被謝白宛的仆人給打的,可歸根到底也是白喜聽了白氏的話才會這樣做的,白氏才是罪魁禍首。
更何況,白夫人也不敢怪罪身后站著李式微的謝白宛。
于是從李式微這兒出去之后,白夫人帶著傷痕累累的白喜就找到了白氏處,白氏初始還納悶著,忙換了副笑顏將白夫人給迎了進來,并說:“母親怎么這個時候過來,卻也不著人說上一聲。”
“真要同你說了,還能看上這么一出好戲嗎?瞧瞧白喜都成什么樣子了,你便是這樣招待他的嗎?”白夫人說著就將白喜給拽到白氏的跟前說,“你還有臉叫我母親,卻忘記了先前白家已經將你給除名了的事嗎?”
白氏看著跟前的白喜,一時也震驚了,她分明是瞅著李式微不在,且還是夜深人靜的晚上才將白喜給送過去的,區區謝白宛,能將白喜給弄成了這般。
“你這做姑母的,倒是能教下他什么好,讓他夜深人靜到人家姑娘閨房里頭偷香竊玉?你不要臉我們白家還要臉呢!”白夫人毫不客氣道,“你安的什么心眼以為我不知道,也就是今兒個沒釀成大禍,郡主大度不曾與白喜計較,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先前白氏沒犯錯,還是白將軍的掌上明珠之前,白夫人當然不敢這樣和白氏說會,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
“再者,就算是沒有今兒這一樁事,我也不會容許你再被白家給認回去,更不要說你今兒還做了這一樁大錯特錯的事情,故而白家,你就不要肖想了,我今兒與你明說,也算是全了我們一場母女情分。”說罷,白夫人就領著白喜出去了。
正好撞上來尋白氏的湛歡,忙同白夫人行了一禮,等白夫人走了,她看著白氏的目光就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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