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的話在李式微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自十三歲醒來伊始,至如今已經五年有余,她在鳳陽長公主的庇護下便宜行事,若沒有鳳陽長公主,她不會有今日。
鳳陽長公主于式微的眼中,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她從前還想著,以著長公主的身子骨,定然是能長命百歲。
然而這還未過多久,便傳來鳳陽長公主病重而不得治的消息。
式微當然不舍。
又聯系到先前鳳陽長公主與她所說的話,這位位高權重的長公主再病重之際,依然不想讓她擔心,并千方百計的瞞著她,更甚至舍不得給她一點點壓力,只試探性的說想要盡快的看到外孫的出世。
李式微其實是有些動搖的。
她滿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回到了謝侯府上。
謝侯府上也并不平靜,原是先前將白氏并賀蘭漫之給單獨留在了府上,未想這一留便壞了事。
賀蘭漫之不過方才兩個月的身孕,就此小產了!
到謝思炯這個年紀,其實是很喜歡子嗣豐盈的,先前礙著白氏也就罷了,但如今白氏已經不足為懼,他滿心歡喜的期待著賀蘭漫之腹中孩子的出世,可這高興還未曾延續多久,竟就成了一場空!
謝思炯很憤怒。
于是便要徹查,這一查,便查到了白氏的頭上。
原賀蘭漫之身邊的一個婢子同白氏身邊的一個婢子是同鄉,白氏就借著這一層關系,通過那婢子給賀蘭漫之喂了落子藥。
這還是幸虧賀蘭漫之因為那藥太苦太澀,沒能喝完,若不然這一輩子大抵都不能有身孕了。
而今那剩下的半碗藥就放在那里,是現成的物證。
再至于人證,不論是賀蘭漫之身邊下藥的婢女亦或是白氏的婢女,都供認不諱。
白氏百口莫辯——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冤枉,因為這確實是她計劃里的,雖說是聽了身邊婢子的挑唆,但她未曾想到的時候,到最后的關頭,那說服她的婢子竟是未曾有半分猶豫,就這樣將她給賣了。
簡直就像是早便想好了一般。
白氏后知后覺的想著,自己或許是被人給設計了。
可分明雖說自從謝白宛開始掌家之后,謝侯府上上下下能換的人都被她給換了,但這并不包括白氏的身邊人——白氏身邊的婢子盡數都是從在閨閣之中便陪著她的老人了。
按理不該被人這樣輕易的給收買,尤其是被賀蘭漫之給收買,畢竟賀蘭漫之也不過是剛剛嫁到了謝侯府上,根基不穩,怎么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但除了賀蘭漫之,還有誰能做得這樣的事情。
白氏想了又想,終是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湛歡。
她剛這樣想的時候,就聽到外頭湛歡的聲音,“這是我給姐妹幾個的,總歸從今往后大少夫人沒了前途,你們跟著她自然過得艱難,都是一起苦過來的,我總得顧著些你們。”
接著那幾個婢子便跪到湛歡的跟前,求湛歡收留她們。
白氏后知后覺的想到,湛歡從前在她身邊就是大婢子,管著底下的那些人,情分自然也有些,也唯有湛歡,能夠不知不覺的收買了她身邊的那些人為自己所用。
白氏很憤怒,被背叛的憤怒,以及被自己從未都當成對手的人給設計后的羞惱。
她正要去尋湛歡,湛歡就已經自己找了過來。
“大少夫人,近來可好?”湛歡明知故問道。
白氏抑制著心底的憤怒道:“好歹你我主仆多年,你便合著外人這樣待我,你不覺得羞愧嗎?”
湛歡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質問白氏道:“若大少夫人記得那么些年的情分,又怎么會讓奴婢從今往后都失去了做娘的資格?”
“您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我也不會被你給發賣。”
“也不會像如今這樣心狠。”
“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卻來要求奴婢?”
如白氏的心底,自是覺得她是主子,湛歡是奴婢,因此主子怎樣對奴婢都是使得的,反之卻不然。
可湛歡顯然不那樣想,并說道:“其實但凡大少夫人給奴婢留一條活路,奴婢也不會將事情做得這樣絕,可誰讓大少夫人對奴婢太狠了呢,在大少夫人的手底下,奴婢看到的全然是死路。”
說罷這些,湛歡又同白氏行了個大禮,并退出了屋子里頭。
深夜里,謝思炯在查明“真相”后,與白氏寫了一封“休書”,但因為顧念著她到底為謝家生下了一子一女,還留了些情面,準許她在謝府別院里了此殘生。
其實到這兒,白氏還是有著一絲活路的,她可以將希望寄托于長子謝其冠的身上,等到夫君謝思炯去了之后,謝侯府便是她的兒子的天下,到時候她依然還可以越過賀蘭漫之,風光一把。
可白氏到底沒能等到長子謝其冠掌權,因為在此之前,她央了身邊的所有人,孤身一人到了別院里。
別院幽深的夜里,她時常恍惚看到故去的何式微的身影,每每都侵擾著她的心智。
白氏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她也真的瘋了,在小蘭氏過來尋她的時候,她癲狂的對著小蘭氏說道:“下一個便是你。”
小蘭氏原是欲來到白氏這兒冷嘲熱諷一通的,卻未曾想到會看到這樣癲狂的白氏,尚不明白白氏話里的意思。
就見著白氏狀若瘋魔的指著小蘭氏的后邊、左邊、右邊,并說:“看到了嗎?她找了過來。”
“昔日里我們合謀害死了何氏并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她找了過來,她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小蘭氏被嚇著了,臉色發白的直直后退,“你究竟在說什么,這青天白日的。”
然而下一瞬,便刮起了一陣妖風。
小蘭氏再顧不得對白氏落井下石,忙落荒而逃了,直至很久以后心情都不能平復。
“鬼神么若真有這么邪門,那我的姐姐大蘭氏豈不是很早以前便來尋我報仇了,生前軟弱的人,即便是死后難不成就能強硬不成?”小蘭氏并不相信。
差不多的時候,二房長子謝其景正在用功苦讀,因為過不了多久便yingh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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