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母親這話,徐寧宇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
“娘,大哥去后,這世子之位只能是兒子的。”
他不可能將到手的爵位拱手讓人。
許氏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可兒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血氣上涌。
“可兒子與若荷是真心相愛的,求母親不要拆散我們,若荷也甘心隱在幕后,她不會成為兒子的阻礙的……”
“住口!”
徐寧宇依舊梗著脖子看向母親。
“事情都敗露了,你還不知道悔改?”
許氏的手直打顫,就連嘴唇都氣得哆嗦著。
徐寧宇看到母親這樣,非但不心疼,反而咬牙回應。
“娘,當年我也心慕若荷,向你表達過想娶她為妻,可你卻偏心大哥。”
提起當年事,他手握拳頭恨得眼睛發紅。
“你讓大哥如愿以償,然后塞給我一個商戶女,娘,同樣是你的兒子,你怎能如此區別對待?”
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許氏沒想到兒子還會翻舊賬?
再說,當年選擇了要嫁大兒子的是柳若荷。
同樣是女人,她知道柳若荷為何選長子不選次子,因為長子襲爵啊。
可這個傻兒子卻偏偏看不明白這里面的算計。
“你大哥都過世了,你還如此記恨他,你還是人嗎?”
被母親這樣指責,徐寧宇干脆不跪了,他直接起身,壓迫性地走向母親。
“從小到大,就因為他是大哥,所以我要處處讓著他,不然就是我不知事不懂禮。”
此時,他句句含恨。
“就連我心愛的姑娘,也要拱手讓給他,憑什么?就憑他先比我出生嗎?”
“當年他說要去從軍拼軍功,你以為他多有上進心?”
“哼,我告訴你吧,他早早就打點好一切,只要去裝個樣子鍍個金,回來就能升官,誰知他命不好,遇到了偷襲,這才命喪沙場。”
“這就是你的好大兒。”
許氏從沒想過原來徐寧宇是這么想的。
“你這個畜生,他是你大哥,他人都去了,你還要詆毀他的名聲?我打死你這個孽障——”
起身,她握緊拳頭打向兒子。
哪知,徐寧宇一把攥緊她的拳頭,冷冷地看向這個生他養他又沒善待過他的母親。
“到如今,你還要偏袒他,娘,你就不能看到兒子的好嗎?”
許氏的手被兒子攥得很疼,可也比不上此刻的心疼。
“我自問待你們兄弟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徐寧宇笑得悲涼,他就不該期待母親有一天會偏向他。
好一會兒,他收起那抹希冀。
“娘,我不會與若荷分開的,在我的心里,她才是我的妻。”
許氏恨聲道,“你這個孽障,你就沒想過若是傳出丑聞……”
“不會有丑聞,只要你不說。”
許氏沒想到這個兒子會愚蠢至此。
“你以為我是從哪里知道這消息的?”
徐寧宇皺眉,盡管如此,他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不管是何人告訴你的,既然她選擇了告訴你,就不會隨便告訴別人,不然又何必跟你說?”
許氏一怔。
這消息是徐老夫人處聽來的,她會這么好心不告訴別人?
看到母親冷靜下來了,徐寧宇這才松開母親的手腕,扶她坐下。
“娘,請您相信兒子,兒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沒人懂他對柳若荷的執念。
頓了頓,他開始套話。
“娘,您能告訴我,是誰如此多嘴多舌嗎?”
許氏沒想過隱瞞兒子,只見她疲憊地道,“是你繼祖母。”
徐寧宇對這答案并不意外,看來徐老夫人是徹底被顧德音那個賤人給蒙騙了。
“娘,您先別急,這事兒子自有分寸。”
許氏狐疑地看向兒子,他能有什么主意?
徐寧宇冷哼一聲,顧德音再如何,現在還是他的妻,他就能做得她的主。
看到兒子一條道走到黑,許氏的心還是沉到了谷底。
既然在兒子這邊勸不動,那她就去找另一個當事人。
在祠堂被人盯著罰跪的柳若荷突然覺得身后一陣冷風吹來,心里憤恨,她臉色難看地轉頭大喝一聲。
“還不把門關上?我如今還是府里的大奶奶,你們就敢如此怠慢我?等我從這里出去后,仔細小心你們身上的皮……”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到婆母許氏由下人攙扶著緩緩走來。
暈黃的燈光映著許氏那張略顯老態的臉,在夜色中讓人看得心里發毛。
“婆母,您怎么來了?”
她忙想起身相迎,不禁心生喜悅,看來徐寧宇是去給她搬救兵了。
徐老夫人派來的嬤嬤卻是重重一聲咳嗽。
她畏懼地看了眼,又緩緩地跪了回去,然后一臉希冀地看向許氏。
許氏沒有看向柳若荷,而是朝徐老夫人派來的嬤嬤道,“鐘嬤嬤行個方便,我有話要問問柳氏。”
鐘嬤嬤權衡了一下利弊,當即彎腰道,“大太太請便。”
然后,她就快速退了下去,犯不著跟當家主母作對。
沒了鐘嬤嬤在,柳若荷的神色也好看了許多,她正想起身去討好許氏。
哪知,許氏卻是突然變了臉色,命令倆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抓住她按在地上。
“婆母,您這是何意啊?今兒的事情,兒媳一句也沒有透露給老夫人知道……”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起,許氏的臉就氣得扭曲了。
她推開攙扶的侍女,上前,讓人將柳若荷的臉抬起面向她,只見她咬牙切齒地開口。
“柳氏,你害死了我的長子,如今又勾搭了我的次子,看來你是不甘寂寞啊。”
提起這樁,柳若荷的瞳孔一縮,本能地下意識否認。
“沒有這事,婆母,這是有人故意抹黑栽贓我,我敢對著燈火發誓,我與寧宇是清清白白的,日月可鑒……”
“啪”的一聲,許氏直接一巴掌打向柳若荷的臉。
看到柳若荷的臉偏向一邊,她仍不解恨。
接過侍女遞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她冷笑一聲。
“既然你守不住這身子,那我就幫你守。”
柳若荷瞬間感到恐懼襲滿全身,許氏要做什么?
隨著許氏“啪啪”兩聲,有婆子一手提著只貓,一手拿了個大袋子走了進來。
看到那只貓,柳若荷的眼睛猛地睜大,害怕地掙扎起來。
“婆母,您別這樣,您聽我解釋,我……”
許氏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明白她的用意了。
“看來你是見識過的,那就更好了。”
這是青樓老鴇用來對付不聽話妓子的手段,當然不少后宅婦人也會沿用。
柳若荷頭皮發麻地想要往后退,但被倆粗壯婆子按住身體,她動彈不得。
“不——”
痛苦聲響徹祠堂上空。
翌日,顧德音醒來,正梳洗之時,就看到花朝匆匆進來。
“出什么事了?”
花朝的臉色青白,上前俯身與顧德音耳語。
“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