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殺人滅口這四個字,一眾賓客都開始嘩然起來,頓時說什么的都有。
有人說那對狗男女不至于殺死原配這么喪心病狂,畢竟顧德音死了,他們也占不了便宜,何苦如此?
哪知這說法立即就招到了部分女性的反駁。
“狗男女殺人需要理由的嗎?沒準看徐二奶奶礙眼,干脆除去,他們偷情不就更方便了嗎?可憐徐二奶奶年紀輕輕就被他們給害了……”
這說法一出來,在場的原配都不由得點頭,她們對此都感同身受,畢竟男人變心了,什么都會跟著變。
立即就有人要去請太醫來給顧德音診治,不能讓顧德音白白被害。
徐寧宇也一臉的著急,他想靠近顧德音看看是個什么情況,但不管是顧德音的侍女還是前來參加婚禮的女賓客,都一致攔下他,不許他靠近顧德音,說他是嫌犯。
他頓時大吃一驚,尤其是被人置疑殺妻滅口時,他更是大叫冤枉,可惜沒有人聽他喊冤,都說他是幕后主犯。
當即,他百口莫辯。
還有想要借機遁逃的柳若荷,也被人給攔下,無論她說什么,那些攔下她的人就是不聽,總之,她不能走
看著這群情洶涌的局面,她感到萬分的不安,惟有咬緊嘴唇留在原地。
聽到別人指責她是殺人兇手,她也跟著喊冤,可同樣沒有人聽她的。
許氏越聽越不對勁,此時顧不上追究顧德音為什么毒發這么快,她再不上去阻止流言蔓延,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她一把推開喬氏和侍女,急忙沖進人群之中。
“大家讓一讓,先別激動,聽我說兩句……”
許氏到底是宣寧侯夫人,又是徐家的當家主母,一眾賓客停下竊竊私語,給她讓開一條道。
只見她抹著淚走進來,先是察看顧德音的病情,然后一副釋懷的樣子道。
“我這兒媳婦只是換季身子不舒爽而已,這都是有脈案可證明的,剛剛只是激動之下吐血而已,沒有大家猜測的什么中毒,請大家口下留德……”
人群中立即有人反駁。
“偷人的是你的兒子和大兒媳婦,你這當婆婆的當然偏著兒子說話,大家別信她,這種老虔婆最會這一套。”
顯然這是吃過婆婆的虧的兒媳婦,知道許氏的話一句也信不過。
不過在場的更多的都是做人婆母的人,她們倒是沒有再說話,而且也制止兒媳婦再參與這事,省得到時候惹了一身腥。
許氏這么說時,就是把一切都算好了,都是當婆母的人,誰不了解誰啊?
再說哪家沒有點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這群人會共情她。
果然,場面沒有剛才那么激動了,她的臉色也多了幾分大義凜然。
“我的兒子確實做了丑事,這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有教好,隨后徐家會開宗祠嚴懲,決不會讓我的二兒媳婦受盡委屈。”
話說得好聽,但嚴懲也不過是他們徐家內部的事情,到時候這事八成就是糊弄了事。
在場上了年紀的人都門兒清,過了最初想要主持正義的沖動后,理智回歸的他們更不想趟渾水,紛紛約束小輩莫要造次。
人家的家務事,沒有他們置喙的余地。
一眾小輩都同情暈迷中的顧德音,但又不敢忤逆長輩,只好閉嘴不言。
許氏控制住場面,心下這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沒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躲在人群里的許知蘭也跟著松口氣,剛才群情激動的時候,她真怕會引火燒身,所以連頭都不敢冒,只敢縮在后面看著。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悄然退下,先去查一查,顧德音怎么會這么快毒發,這跟她的預期不符。
只是她前腳剛走,后腳就又起了變故。
許氏正想送客,關門處理這事時,又有人浩浩蕩蕩往這邊而來,看到那儀仗,她心叫一聲不好。
元嘉公主那個煞星怎么又來了?
偏還選在今日這個時辰前來?
她想要阻止,可一時間又沒有借口,頓時急得六神無主。
元嘉公主已經從人群中穿過來,只見她先是四處看了看,然后發現她的顧姐姐倒在侍女的懷中,而且衣襟還帶血,她當即面色一變。
三步并做兩步,她沖上前,一把推開擋路的許氏,蹲下看著顧德音,焦急地喚道。
“顧姐姐,顧姐姐你醒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知道顧姐姐生病了,就立即趕來探望,可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面?
一臉大怒的她立即質問,“顧姐姐到底怎么了?誰來給本宮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元嘉公主是京城的頂級貴女,平日里想要巴結她都找不到機會。
如今看到機會在眼前,自有人不顧宣寧侯府的臉面,上前給小公主說清楚前因后果,好搏得公主一個眼緣。
聽了大致的過程,元嘉公主立即轉頭瞪向徐寧宇和柳若荷,只見她瞇眼道。
“如果給本宮查出是你們倆害了顧姐姐,本宮定不會輕饒你們這對狗男女。”
“公主明鑒,臣婦是冤枉的……”
柳若荷抱著孩子立即跪地喊冤,這會兒她無比的后悔,為什么非要選今天與徐寧宇幽會?
“本宮讓你說話了嗎?”
元嘉公主霸道地道。
柳若荷頓時張口不敢再言,生怕這個小公主一時怒起就將她給法辦了。
徐寧宇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沒敢狡辯和喊冤,這會兒他開始后悔跟柳若荷偷情了,為了一個女人,搭上他的一切,不值當啊。
元嘉公主直接道,“宣太醫。”
非但如此,她還下令封鎖徐家,不許其他人隨便出入,至于賓客要走,先要登記。
可一眾賓客選擇離開的不多,大部分都要留下看著這后續,當然也想趁機跟小公主套近乎。
許氏等一眾徐家人都被擠到一個角落,顯然是元嘉公主的下人刻意為之,這是要將他們單獨看管。
這回喬氏也沒有心思再去笑話許氏,連她自己都感到事態嚴重了。
太醫來得很快,顯然平日里就是侍候小公主的。
此時的顧德音已經移到里屋去安置,有屏風隔開,這讓外人不能隨意偷窺。
元嘉公主與幾個命婦端坐一邊。
太醫不敢遲疑,趕緊上前給顧德音診脈。
為了顯得鄭重,他診完左手,又診右后,好一會兒,方才沉著臉道。
“回稟公主,徐二奶奶確實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