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那不像一個人該有的眼神第7章那不像一個人該有的眼神→:一塊腰牌落在刀疤臉面前,上頭還沾著血。
只是他已經沒有余力去看上面寫著什么了。
他捂著膝蓋,不住地翻滾慘叫。
血汩汩流下,轉瞬便洇濕了一小片土地。
容久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既然韓吉教不好他的狗,本督自當為同僚分憂,今后你也不必站著了。”
沈鶯歌皺眉別開視線,容久卻已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他看向沈鶯歌,漫不經心道:“剜一塊膝骨給他主子送去,就當是本督送韓吉的一份薄禮。”
沈鶯歌一愣,錯愕地看向他。
可容久卻已移開目光,面上是一如往常的慵懶倦怠。
是了,容久從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
他睚眥必報,殘忍狠戾。
只不過之前她是旁觀者,尚可作壁上觀。
而今卻要拿起刀,真正做一名劊子手。
她也并非是什么菩薩心腸的大善人,只是打打殺殺直來直去的慣了,還從未做過這般折磨人的活計。
須臾之間,沈鶯歌想起不知多久前聽說過的,關于容久的傳言。
東廠九千歲,貌美似精怪,心毒如蛇蝎,萬鬼同哭哀遍野,滿天神佛亦難渡。
沈鶯歌深吸了口氣,彎腰隨手撿起一把刀,一步一步地向刀疤臉走去。
容久看著她的背影,病態的摧毀欲在眼底暗涌。
地獄里待久了的人,本能地厭惡一切溫暖干凈的事物。
他在沈鶯歌身上看到了那種東西。
他不喜歡,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毀掉。
刀疤臉聽見容久的話,又看見沈鶯歌握著刀朝他走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忍著劇痛,朝方才擲向自己的那塊腰牌看去。
這不看還好,甫一看清上頭鐫刻的字眼,他瞬間如墜冰窟。
這下也顧不上疼了,他只知道,若是再不想法子,別說一條腿,恐怕自己連命都要沒了。
刀疤臉咬牙撐起身,朝容久砰砰砰地磕頭。
“千歲爺!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饒小人一條賤命!”
刀疤臉涕泗橫流,磕破了腦袋也不敢停,鼻涕眼淚混著血糊了一臉。
容久卻連眼神都懶得施舍,只等著沈鶯歌動手。
寒風刺骨,推著厚重云翳遮擋了本就不甚明媚的日頭,本該是天光大亮的清早,卻如日暮之時一般昏沉。
冷風卷起砂礫,刮在臉上傳來刀割般的刺痛。
沈鶯歌在刀疤臉面前站定。
她纖長白皙的手指緊握刀柄,刀刃緩緩抵上對方血肉模糊的膝蓋。
刀疤臉痛呼一聲,不自覺地停下了磕頭求饒的動作。
他狼狽抬頭,看向沈鶯歌。
只見她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他,過分幽黑的瞳仁中仿佛睜開一道深淵,單是望著,便叫人遍體生寒。
那實在不像一個人該有的眼神。
不知是因近在咫尺的刀刃,還是那蘊藏不詳的眼神,刀疤臉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湮沒。
他驚叫著向后退去:“鬼!鬼啊!”
刀疤臉拖著一條腿,手腳并用地向反方向爬去。
在他身后的地上,被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色。
容久原本好整以暇地站在馬車邊,卻突然察覺不太對勁。
他出聲道:“等等。”
沈鶯歌眼神一動,好似剛剛回神。
深淵般的裂隙迅速愈合,一切恍如錯覺。
她一臉懵懂地回頭,不知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容久走近,鷹隼似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地審視了一遍。
越是一切如常,他眼中的狐疑之色越重。
沈鶯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好逃避似的看向因被浮寒制住,而不得不停下的刀疤臉。
只見刀疤臉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本就凄慘的臉上,現下更是沾滿了灰撲撲的塵土。
略一沉吟,她朝容久道:“督主,屬下斗膽,求您饒他一命。”
話音落地,場面一度鴉雀無聲。
刀疤臉沒想到會有人為自己求情,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被自己追殺的其中之一。
浮寒則是因太過出乎意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看過督主的手段后,還敢這般不知死活地行事。
剎那間,只余寒風嗚咽不止。
容久眼中天寒地凍,眼睫都好似噙著冰霜。
他驀地笑出聲,語氣危險又戲謔:“你在勸本督收回成命?”
沈鶯歌聽出他動了怒,卻仍不卑不亢道:“屬下不敢,只是他說指使之人出自尚書府,那能讓他們不惜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也要抓到的人,想必那位姑娘的身份也不簡單。”ŴŴŴ.juzixs.ČŐM
“昨日逐暖說過,魯陽郡王曾與尚書府的韓公子發生過口角,起因就源自一個姑娘,所以屬下猜測,她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寒風暫歇,容久冷眼瞧著沈鶯歌,那令人膽寒的戾氣卻已無聲蟄伏下去。
“你倒是聰明得緊。”他冷笑一聲,睨了眼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姑娘,毫無意外之色。
沈鶯歌見他沒有阻止,便繼續道:“因此屬下懇求督主,暫時留他一命,等他交代清楚前因后果,再處決不遲。”
壓在她身上的目光重若千鈞,直到無形的壓力消失,她才松了口氣。
容久轉身走向馬車,輕飄飄的字眼落在身后:“都帶回去。”
東廠。
沈鶯歌救下的姑娘被安置在一處屋內,大夫正在里頭為她把脈。
因疼痛和驚嚇而同樣暈過去的刀疤臉就沒有這般待遇了,他被拖進一間刑房內,像口沉重的破麻袋一樣被扔在地上。
一盆刺骨的涼水潑在他臉上,劇烈地嗆咳過后,他才緩緩睜眼。
容久坐在一張木桌后,百無聊賴地支著下巴。
沈鶯歌在刀疤臉面前蹲下,無奈嘆氣道:“醒了?那就該進入正題了。”
刀疤臉看著她瑟瑟發抖,全然不見之前猖獗狂妄的模樣。
那滿是血污的臉上擠出一個諂媚笑容,他唯唯諾諾道:“您,您盡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說自己是韓尚書府的人,那是韓尚書派你來的?”沒了套話威脅的必要,沈鶯歌單槍直入地問道。
刀疤臉趕忙搖頭:“不是,韓尚書……對此事并不知情,是,是韓公子派我們來的。”
兵部尚書韓吉有一獨子,名為韓桐,從小便被溺愛嬌慣,如今更是雍景城中有名的紈绔子弟。
平日里韓桐便不學無術,偏愛尋花問柳,出入煙花之地,打架滋事更是家常便飯。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郡王府小廝口中,那個曾與魯陽郡王發生爭執的人。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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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都市言情,轉載收集宦謀卿色沈鶯歌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