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謀卿色

第280章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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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根據沿路錦衣衛的指引趕到書房門口時,只看到門外跪倒一大片人。

見狀,浮寒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逐暖,發生何事了?”他趕忙過去探聽情況。

逐暖望了眼緊閉的房門,低嘆一聲。

“督主之前不是留了人在雍景城……”說到這里,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沈鶯歌的方向,向浮寒使了個眼色:“但誰也說不清楚今日街上那小姑娘是何時出現的,督主本就在氣頭上,現在要以辦事不力治他們的罪。”

沈鶯歌沒有刻意靠過去聽。

但在落針可聞的院子里,兩人對話間的只言片語仍不可避免地飄進了她耳中——

聽起來似乎是說容久去南岐后,還留了人在雍景城暗中盯著她?

為什么?怕她偷偷跟去救人嗎?

不得不說,他擔心的一點也沒錯。

不過還好云岫與原顏朱提前有準備,茍澤這次可能真的會露餡。

沈鶯歌暗暗松了口氣,向那耳語的兩人道:“我進去看看。”

屋內。

容久靜坐在書案后,面目被陰影籠罩,俊美眉眼間陰云滾滾,臉色沉得嚇人。

他分明沒什么表情,但看上去就是讓人無端覺得害怕,這從跪在地上那幾名錦衣衛的反應中便能窺見一二。

他們竭力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可兜頭而下的無形威壓卻讓人喘不過氣。

“連個人都看不住,要眼睛還有什么用?東廠不養閑人,既然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性命和眼睛便選一個留……”

篤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音,透出一身冷汗的幾名錦衣衛登時被嚇了個激靈。

被人打斷說話,容久瞇了瞇眸子,火氣愈發洶涌。

“……誰?”

外頭靜了靜,踟躕片刻,傳來熟悉的聲音:“督主,屬下有要事求見。”

琥珀色眼眸中的怒火倏地一滯,緊接著便被垂落的眼睫遮掩。

容久攥緊了身側的扶手,才維持住聲線平穩:“今日事多,改日再來吧。”

任誰聽來,這句逐客令都已經下得再明顯不過,但門外的人似乎故意裝作不知,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鶯歌秉持著不拋棄不放棄地原則,繼續道:“……九公主的毒,屬下或許有辦法。”

容久忽地抬起眼眸,銳利目光幾乎要射穿那扇門扉。

屋內靜了許久,久到跪在地上的錦衣衛們心情大起大落,已不再奢求奇跡出現救自己狗命,都已做好認命的準備,座上那人才開了口。

“……進。”

短短一個字眼,卻好像是歷經千難萬險才從齒關擠出。

有外面的情景做鋪墊,沈鶯歌推門進來看到跪了一地的人,也不算太意外。

容久眼眸低垂,沒有看她:“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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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之說本就是沈鶯歌隨便找的借口,哪兒說的出什么頭頭道道,可現在逼到了這個份上,她只能繼續硬著頭皮編下去。

“屬下也并沒有十足的把握,為免徒生枝節,可否與督主單獨談談?”

書案后傳來指尖輕點扶手的噠噠輕響,幾名錦衣衛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此事可大可小,輕責還是重罰全在容久一念之間,若不是恰好今日碰上對方心情極差,他們挨幾十板子也就過去了。

就這樣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許久,幾人終于聽到了那句期盼已久的話。

“都先下去吧。”

頓時,幾人如蒙大赦,邊謝恩邊退了出去,路過沈鶯歌身邊時還暗戳戳地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好兄弟!關鍵時刻還得是你!

沈鶯歌有些心虛地別開了視線。

待房門被人輕輕合上,容久似是不耐般催促道:“有法子就快說,本督沒應百戶那么閑,還有空陪人逛街。”

這話若是放在之前,沈鶯歌定會勸告自己不要多想。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心態已然轉變,再加上昨天孔川他們一通出謀劃策,現在她看著容久,隱隱將對方與“口是心非”幾個字對上了號。

據孔川他們說,姑娘們有時總是“口是心非”的,心里越在意什么,嘴上越不愿意承認,而面對這樣的情況,唯有一個辦法最為省時省力——

那便是打直球。

雖然容久并非女子,但人性在某些方面本就相同,用同樣的方法應對大概不會出錯。

沈鶯歌深吸了口氣,暗暗為自己加油鼓勁。

人長嘴就是要說話的!別怕,要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她抿了抿唇,道:“我聽說陛下下旨要在民間尋找能為九公主解毒之人,你應該還記得,我來雍景城前便是在江湖中長大的,凌大哥與今日你碰見的那位姑娘也都是那時認識的,所以……”

她看了眼不知為何似乎心情愈發不好了的容久,咬牙繼續道:“所以我可以托以前的朋友幫忙,在江湖中找找看能不能尋到解毒之人。”

容久眼也沒抬,冷聲道:“聽起來,應百戶似乎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圣旨還要大。”

聽到這話,沈鶯歌當即恨不得上去捂住對方的嘴。

這話是能隨隨便便說的嗎?!

她咬了下唇瓣:“并非如此,只是圣旨傳到各處也需要些時間,總有些人得不到消息,萬一因此錯過能解毒的人,害九公主死于非命,那豈不是甚為可惜?”

見容久沒說話,她繼續勸:“我知道你在生氣,但人命關天,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

聞言,容久忽地笑出了聲。

他掀起眼簾睨了她一眼,冷聲道:“本督何時生氣了?既然應百戶覺得自己有把握,那就去試試,試好了陛下自會嘉獎你。”

也不等沈鶯歌繼續說什么,他又下了逐客令:“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沈鶯歌險些沒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噎死,一口老血就要吐到對方臉上。

她深呼吸了幾下,告訴自己不氣不氣,這人向來就是這副模樣,她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沈鶯歌向前走了幾步,直到書案前才停下。

啪的一聲,她雙手撐在案上,傾身靠近對方:“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督主,怎么每次我身邊出現關系親密些的人,哪怕他們只是我的朋友家人,你都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

不等對方反駁,她眼眸微瞇,揚唇輕笑:“你該不會當真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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