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他們真的做到了第411章他們真的做到了:、、、、、、、、、、、、、、、、、、、、、、、、、:irrxs
朝廷撥下的賑災銀經錢東林手下的產業幾番淘洗,已無法再原封不動地追回。
不過此人家產豐厚,如同一只巨大的八爪魚,若霽城是魚頭,那它的觸手便已在悄無聲息中探向了周邊多處城鎮。
明面上的商鋪、田產、宅院等等不計其數,核算下來的數字更是看得令人咂舌,此外,他還有許多隱藏在暗地里的生意——賭坊妓院表面上各有其主,實際上他才是背后操盤的大老板,而黑市中的買賣他雖涉獵不深,卻也摻和了一腳。
甚至不少有名有姓的名門望族,權貴嫡親都與錢氏商號有生意往來。
由此看來,即使當初容久懷疑錢府中隱藏著金山,在這樣殘酷的對比下,竟也只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什么了。
這人頭腦與膽識俱全,像個大刀闊斧開辟國土的猛士。
他由霽城出發,一步一步將自己根扎了下去,意圖牽起一張野心勃勃的商業版圖。
只是,當年他依靠算計,利用潘靖搭上了朝廷這艘大船,自此擺脫“民”的身份,搖身一變,從一方富貴變成了地位顯赫的皇商,從而發展了更多人脈與生意。
而現在,隨著潘靖死在他的示意下,這輝煌一時的國土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便就此分崩離析了。
他們狼狽為奸,一同平步青云,做盡了缺德喪良心的腌臜事。
如今又即將前后腳地奔到閻王面前,被審判這一生的善與惡,不知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殊途同歸。
總之,錢東林身上剮下的油水雖不至于富可敵國,到能讓大雍上下吃三年的地步,卻也令此次因南方水患而元氣大傷的國庫充盈了不少。
這場審判足足持續了大半日,但在場眾人無一離場。
層層撥開的真相讓圍觀百姓目瞪口呆的同時,心里也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多年來夾縫中求生存,是因當官的長了一副黑心腸,卻沒想到,真正一手造成這場苦難的另有其人。
他們把錢東林捧成了口口相傳的“大善人”,崇敬他,愛戴他,可到頭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信錯了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因此當錢東林被判三日后當街問斬,而那些無辜枉死在百人坑中的百姓,也會由官府牽頭,一同修繕墓地入土安葬時,他們還有些反應不及。
短暫的寂靜過后,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一聲痛快的叫好聲。
緊接著,這一聲如同火苗落在了干燥的稻草堆上,瞬間大火蔓延,勢不可擋。
沸反盈天的歡呼聲中,有人哭,有人笑。
否極泰來終于不再只是干巴巴的存在于字里行間。
短短月余,他們許多人失去了遮風避雨的家,失去了相依為命的血親……死去的人已無法親眼得見善惡有報,而活著的人便是他們留在世間的眼睛。
這場以苦難為底色的水患像一把刀,徹底斬開了蒙在霽城繁華表象之下的遮羞布。
自黎明便籠罩在霽城內外的大霧不知何時已經緩緩散開。
陽光穿透云層,平等而慈悲地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地面還有這幾日暴雨過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水洼,燦金流光落在上面,余暉恰好折射到公堂內的牌匾上。
“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奮筆揮毫,散發出淺淺的光暈。
直到“退堂”聲響起,府衙門口已經聚集了無數百姓,幾乎要鋪滿整條寬闊的長街,他們像一片黑壓壓的海,由各個角落匯聚而來。
襁褓中的嬰兒被抱在懷里,尚在垂髻之年的孩童坐在大人肩上,男女老少見縫插針地占據著每一個角落,他們的神情從麻木平靜到不可置信,最后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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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猶如層層疊疊翻涌而來的波濤,經久未消。
在一片比過年更歡快的氣氛里,本該隨著退堂各自散去的大小官員似乎也被感染,一時竟沒人離開。
三法司的官員們相視而笑,不論當初來時是否抱著為錦衣衛做陪襯的憤懣之情,如今身處這里,親眼看到這一幕,過往種種都成煙云。
蘇含章與身旁的同僚交頭低語,眉眼含笑。
秋棠在外頭等了半晌,趙百泉與小魚出去時,她連忙歡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陳青望向門外,向來不茍言笑的臉上也隱有動容,李檔頭坐在最末的角落里,趁沒人注意偷偷抹了下眼角,一旁的浮寒見狀低頭朝他說了句什么,對方便破涕而笑。
就連守在府衙內外的錦衣衛們都忍不住露出笑意,覺得今日當真是個極好的天氣。
而沈鶯歌坐在下面,隔著幾名官員向公案后的人望去,容久似有所覺,垂目與她對上視線。
她一掃昨夜積攢的郁氣,唇邊揚起淺淺弧度,容久看了一眼,并未開口,眼神卻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待門口的百姓們歡慶夠了各自散去時,蘇含章在內的三法司官員也起身告辭。
霽城的事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有條不紊的治理災患,讓一切回歸正軌,只等各處事宜安排妥當,朝廷自會派人來接手,他們也就要啟程返回雍景城了。
臨走前,蘇含章特意來找沈鶯歌告別。
“應歌,雖然這次我們沒能幫上什么忙,但幸好結果還不錯,這陣子你們也辛苦了,現在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沈鶯歌笑了下:“怎么跟我還如此客套?這次能順利結案每個人都有功勞,若沒有你和周小姐,要追回錢東林的那支商隊恐怕還得費些功夫。”
聞言,蘇含章也不再說那些場面話:“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等啟程時再見。”
“好,辛苦你們了。”
沈鶯歌將三法司的人送到門口時,越過逐漸散去的人群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追月攙扶著姜嬤嬤站在不遠處的墻根下,見她看了過來,他便低頭朝身旁的老人提醒了一聲。
他們與公堂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老人家的眼神和耳朵都不太好,方才那么多人,她全靠追月在旁時不時講解復述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沈鶯歌走到她面前,喚了一句:“姜嬤嬤。”
老人家皺紋橫生的臉上露出笑意:“是小應啊,你們那么忙就不用管我啦……我就是聽說今兒要開堂,麻煩這小伙子帶我來看看。”
話雖如此,但她竭力維持笑容的臉上卻落下兩道淚痕來。
在那個與平時無異的尋常黃昏,她在路上遇見兩個過路投宿的年輕人,他們一個直率熱情,一個面冷心熱,像極了她那隔著千里與陰陽的兩個兒子。
后來幾番奔波生死,她便察覺出他們的身份并不簡單。
當初那句“只要能讓鄉親們過得好一點”還言猶在耳,那本是她為了讓沈鶯歌安心,不必惦記著回報自己什么的寬慰話,可現在看來,對方竟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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