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爹出去后一直沒回來,陳得志陳得力兄弟兩個就惦記上了。
“哥,我們還是出去一趟吧?他那樣騙別人,你說他是不是被隔壁的看穿了,還打了?”
聽到這話,陳得志立馬就瞪大眼睛,拍了自己的大腿。“他們敢?!”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帶著自己的弟弟出門了。
走到陳飛燕的門口,他們兄弟兩個就看見自己的爹躺在人家的大門前。
又看見自己的爹背上屁股上,好像都被血浸透了,他們就誤以為自己的爹真的被他們打了。
陳得志是個受不了氣的。
他這輩子怎么也沒想到,陳毅軒變得如此的硬氣,還敢打他們家的人。氣憤之下,他就狂踢陳毅軒家的門。
聽到外頭那么大動靜,陳毅軒就感覺來者不善。
他把全家人都叫醒來,還讓他們都抄起家伙。自個兒走到院子大門邊上后,他就高聲問道:“外面的是誰?”
陳得志一聽到這聲音,他直接罵上了。
“栓子,你還是不是個人啊?你怎么可以隨隨便便打我爹呢?”
“你知不知道這么大冷的天,你打了我爹后又把他丟到院子外頭來,是會鬧出人命的呀?”
“栓子,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么缺大德的事兒!……”
聽見這動靜,陳毅軒一大家子的人都是懵懵的。
這是啥跟啥呀?
剛才他們一家人都在屋里頭睡著呢,他們打誰了?
陳飛燕見外頭的人還在那里喋喋不休,她開口吼了。“你在外面放什么屁呢?誰缺的呀?誰打人了?”
“你搞清楚,我們一大家子的人剛才一直都在睡著!就沒見過你爹!”
陳得志一聽到這話,當時就被陳飛燕氣笑了。
“你說你們沒見到我爹,那我爹大晚上的怎么就倒在你們家院子門口?”
“他要是沒被你們家的人打,他背上屁股后面怎么全是血?栓子,你有種,你就別當縮在女人后面的烏龜王八蛋!你出來!你跟我對質!”
陳飛燕聽到這仿佛太監那樣尖銳的聲音,她心里特煩。
大晚上的不睡覺,他在她家門口說這些干嘛呀?
陳飛燕實在是納悶,她就轉過頭,問了自己身邊的陳毅軒,還有陳毅行汪盈盈幾個。
“他們這大晚上的,到底是要干嘛來的?”
汪盈盈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感覺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
陳毅行更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要是咱們院子外,現在埋伏著十幾個山里的盜匪,我們這一大家子的人就得被他們端了。”
陳毅軒聽到這話,也警覺了起來。
“是啊,我哥說的對。這門,……咱們晚上不能開。”
陳毅軒越是不想開,陳得志和陳得力兄弟就越是想找他們的麻煩。
他們的老爹今年都已經有五十三歲了吧,可不年輕了。
村里年過半百的老人,其實不算多。
很多人不到六十,就去了地下。
他們都知道,這個歲數的老人,身體的毛病還挺多的。經常性的頭疼腦熱,感冒發燒。大晚上的也不容易睡著,總說自己這里疼那里疼,這里不好那里不好。
陳得志陳得力兄弟兩個這會已經發覺,自己老爹好像不是被別人打的。而是他痔瘡犯了。
老爹每次犯痔瘡,總是這樣嚇人。
他屁股上的血,能流出一大堆。
他以前因為痔瘡的原因,還特別喜歡拉稀。跑廁所每天能跑四五次。
去的不及時,他就會拉稀拉到褲襠里。
就為了照顧他的身體,他家當初改修茅廁的時候,就把茅廁修到了廚房的邊上。
大夏天的時候,那茅廁把廚房還有屋子都熏臭了。可為了自家老爹不拉到褲襠里,他們就只能這樣了。
陳得志兩兄弟硬逼著陳毅軒開門。
陳毅軒一大家子的人越是覺得這里頭有詐,越是不敢開。
雙方一直都僵在那里,誰也不肯讓步。
最后還是陳大柱自個兒,被這冷冽的寒風給凍醒了。
“干嘛呢?你們都是干嘛呢?!”
看見自己兩個親兒子,對著陳毅行的家門拳打腳踢,硬要逼他們開門,陳大柱就吼了起來。
屁股實在是太疼了。
也不知道這一回流了多少血。
實在是熬不住,他就一把抓起小兒子的胳膊,讓他攙扶著自己回家。
陳得志見了,特別的心不甘。
“爹~,你就回家呀?咱們空手回家,你大孫子他答不答應?”
陳大柱現在痛死了。哪有那個精力扯皮?
他不耐煩的沖著自己的兒子擺了擺手,一臉痛苦的回去了。
他們父子幾個回去后,陳得志就想趕緊給自己爹整個偏方。
“爹,我聽人說,用新鮮雞屎天天敷屁股上的痔瘡,很快就能變好的。”
陳大柱搖了搖頭。
“你別聽人家放屁!咱們村里頭幾十年前有個老人得了痔瘡,不去看大夫,也不舍得花錢買藥膏涂,為了省錢聽信了偏方,用新鮮雞屎日敷夜敷,最后屁股都敷爛了……,他那爛屁股我都親眼瞧見過,黑乎乎的一團爛肉,爛到里頭去了。也不知道他那里多久沒擦洗過了,那里都長蛆了……”
一旁坐著縫衣服的塵緣,聽到這話,她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心想,這都是什么人啊?
邋里邋遢的,不講究。
陳得力作為她的男人,早就看出了她眼里的嫌棄了。
他想了想,尷尬的對她解釋道:“媳婦兒,我們村的人都窮。得了什么病了,舍不得花錢去看大夫,都是咬咬牙自己挺著的。用所謂的偏方治病,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現在好多偏方光是聽上去,都感覺埋汰呢。更不用說那些用的人了。以前我們村有個人吃山上的毒蘑菇,中毒了。全身發紫的躺在那里。還是我們村的一個穩婆,用了一個偏方,叫人去茅廁舀了一大瓢的大糞給那個中毒的人灌進嘴里,這才把他救活的……”
塵緣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復雜難辨了。
以前她娘家和夫家都是跑鏢的。
干這種活,風里來,雨里去。很辛苦。有時候還會遇到盜匪,被人劫財劫貨。
但是只要把貨物交到指定人的手里,他們這一趟下來,收獲不菲。
塵緣小的時候和嫁了人之后,不怎么缺錢花的。哪怕出家為尼的前十年,她也不會把日子過得這么的埋汰。
“行了行了,你就別跟我解釋了……”
注意到自己現在的丈夫,自尊心強,愛面子,她就張嘴,攔住了他的話茬。
她既然決定還俗了,還嫁到這樣的人家。她其實是想得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