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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場歡宴到各方廝殺,看著流寇門前仆后繼地倒在錢箱旁,到死一刻都拽揣著黃橙橙的金錠,滿面不甘;而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讓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么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涂老三真的反了,像夏日里忽來的陣雨,見云便雨,讓人措手不及。
而起因,不過是為權為財間的不甘。
玄冥敏捷鉆入我們藏匿巖洞的玄冥,架著長劍留心著四下里的動靜,一身銀月袍上已是血跡斑斑,鬢間隱隱見汗,可見雖能一時全身而退,但當下情況仍不容樂觀。
勝男問到:“外面誰占了上風?涂老三?!”
“并非如此。如今這幫流寇樹倒猢猻散,大多數人想著趁亂渾水摸魚,根本沒心思去拼什么義氣站什么立場。我折回前,已經有不少人打到山穴出口處,準備開啟封穴巨石開溜。”
說著,玄冥將自己手中的利劍拋給了勝男:“你不是有幫手接應?現在正是機會,我們一起殺出條血路。”
“可是——”
“還可是什么?大好機會就在眼前,此時不動更待何時?!”急話間,玄冥驟然變臉:“你不會是臨場變卦?”
我忙阻止到這將到的內訌:“可是擔心那些關押在地牢的女子?勝男,時機未到,若強行營救反而會害她們。”
其實勝男心思不難猜,想想她此番孤身犯險的目的,不難猜到她此時在猶豫不決些什么。
勝男點點頭,猶豫不決:“現下我的確擔心得很!你也知道這幫流寇素來狠辣且喪心病狂,萬一起了殺人滅口的念頭怎么辦?”
我安撫到:“多慮了。如今這般形勢,保命間都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思去湮滅罪行?若此時強行將她們從地牢中解救出,一則人數太多延誤時機,二來僅憑你和我表兄二人保護,一旦途中遭遇火拼,這些不懂武功且未見過打打殺殺血腥場面的女子們極易失控,反而留在地牢中相對安全的多。”
打斗聲逼近,我心緊間,立馬告誡上。
“切莫顧此失彼。只要我們能順利殺出山穴,與你在附近接應的幫手會合,并趁起窩里斗將這幫流寇一鍋端,如此才能保那些女子平安。”
“在理。”長劍一亮,精神振奮的勝男迅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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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般沖出了巖洞,只留陣麗音回響耳畔:“我開道!兄臺掩護好淳元,在后接應我便可。”
一路過關斬將,勝男和玄冥手中劍如切瓜剁菜般犀利,來一個劈一個,來一雙斬一雙;我走在這條生生殺出來的血路上,雖多有觸目驚心,但卻是有驚無險。
而兩人武藝間的高低,我個不懂武的外行人只能憑慈悲來判斷:勝男手中的刀傷人不傷命,而玄冥卻是刀刀致命,無一生還。
剛殺出山穴口,勝男一腳踹飛個擋道的,立馬向我懷中塞來個袋子。
勝男道:“淳元,趕緊繞上瀑布上方放狼煙,讓我附近的兄弟速來支援!”
我急問道:“那你們呢?”
“我和你表兄在此堵住穴口,防止更多惡徒外逃。事不宜遲,快去!”
推了我一把,心知孰輕孰重,我立馬沿著陡峭的羊腸道上瀑布頂出水口。
經過茂林時,收集了些枯枝樹葉兜在懷里,顛簸了陣總算平安地繞到了頂;在河灘上找了個空曠且地勢較高的巖石,我迅速按照勝男先前的指示燃起了狼煙。
立在旁,一邊摸著額頭的細汗,一邊仰看著滾滾而上的濃煙,我這顆忐忑多日的心終于有了些安定。
可不到小半柱香時間,這好不容易積聚的安定立馬化作烏有。
“誰?!”
余光掃間林子里閃過的人影,我心驟緊,還擔心是否遇上流寇中的漏網之魚,可下個須臾等看清那從樹后走出的人,我整張臉都白了。
“阿姐,你可讓小妹我好找。”
瞧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我心頓時涼了半截。
“烏爾娜,你?!”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四溢的狼煙彌散在我倆對視的視野前,更為這狹路相逢的場面添上了幾分緊張。
我咬牙切齒地說到:“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那是鬼,我可是活生生的人,能在這地方再碰面,是我們有緣。”
輸人不輸陣,我自信自己規劃的路線頗有迷惑性,可她是怎么追來的?惴惴不安中騰起絲好奇:“天底下沒這么多巧合,你怎么知道我會在此處?”
“這嘛,不是什么難事。”
邪魅一笑,烏爾娜抬起的右手掌間忽然竄上一團小影。
“阿姐對我的貂兒應該不陌生吧。我這貂兒不僅毒,而且對氣味相當敏銳;阿姐落跑后,貂兒跟著你身上的脂粉味尋到這燕回山脈中。我已在此附近兜轉了兩日,還疑心阿姐什么時候學會了飛天遁地術,原來是躲進了下方瀑布中,借助水汽阻斷了貂兒對你氣味的搜捕。要不是剛才我見了這傳訊的狼煙前來一瞧究竟,我還真空手打道回府了。”
我倒抽口涼氣:“耐心挺足的,真能折騰!”
此口上說得淡定妥帖,可我腸子都悔青了,如今玄冥和勝男都在下方與那幫流寇糾纏,到讓烏爾娜白白撿了個漏。
“阿姐在張望什么,等幫手?怕是沒這個機會嘍。”一步步朝我靠近的烏爾娜,臉上的笑如斂云之日漸漸消散,口帶威懾地問到我:“是我親自請你,還是阿姐您自己乖乖跟我走?”
“給這么大面子?嗬,我自然得傲氣些,你倒是過去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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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烏爾娜忽然眉頭一皺,進而收止住了靠近的腳步,眼如獵鷹般仔仔細細地端量著我每一個細小的舉動。
其實我懷內根本沒有什么防身的東西,虛張聲勢不過個訛人心的套路罷了,我此時想得最多的是,能拖一時算一時,萬一有轉機呢。
“想和我硬碰硬,信不信我挑斷你的手筋腳筋?”
“狹路相逢勇者勝,誰碰得過誰,試過才知道。”
面對她腰間緩緩出鞘的匕首,我拿出自己最后的底氣,和她斗一斗運氣。
三翻四次猶豫,烏爾娜終失去了耐心:“我偏不信這個邪,倒要領教領教藥神高徒有何高招!”
話畢,烏爾娜便提刀攻上前。
完了!
我閉眼前心里就這么一聲,可滿耳呼嘯的山風中,忽然傳來聲極尖銳的聲音,碰擊在巖石上的清脆戛然而止在這靜謐的山林;久久間,我整個人如踩在軟軟的云端沉浮,但人卻無絲毫異樣。
“姑娘猜猜,是我手中的箭快,還是你手中的刀快?”
側旁厚重而沉穩的男子聲幽然響起,如鬼神附體,從頭到腳貫徹了我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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