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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軍攻破皇城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迅速,許多捷足先登的亂軍將士剛入禁宮,如進入了個巨大的藏寶庫般,大肆屠戮逃竄的宮人內侍,以洗劫他們身上的財物占為己有。
躲在宮墻暗角中,時不時會聽見三五成群經過的亂軍口中,嚷嚷著我的名字,這種頭名通緝的感覺,壓抑地我大氣都不敢亂喘一口。
“北邊乾豐門以被亂軍攻破,想來現下只能在仍有戰事的東邊光華門搏一搏運氣!主子,我和喚雪姑娘在前面開路,你和小梅等人一定要跟緊,切莫被叛軍沖散。”
玄冥和喚雪對了個眼神,抓住個時機,兩人提著刀沖了上去,立馬解決掉兩個在附近搜索游蕩的亂軍士兵。
見血的場面,少不得有人亂了分寸,幾次正面交火,我宮中的好幾個宮人被嚇破膽沖散;雖知他們少了庇護的下場,可如今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也只能盼著他們自求多福在這亂局中保全一條性命。
剛穿過芙蓉苑,忽然岔道處殺出一紅衣女子,照面間,這光景有點讓人措手不及。
“惠姐姐?”
認清了那張染著血污的臉,我頓時激動地上前扶住她。
“貴妃娘娘,你,你怎么?”
惠貴人見我時,疲憊中驀地騰起股驚兀,發懵得緊。
緊張中思緒運轉極快,我立馬會意她話里的意思:“命大不死。惠姐姐,現在不便細說個中因由的時候,突圍出城要緊,快隨我一道走!”
“我不走。”
手不過輕輕一拉扯,惠貴人忽然掙開了我的手。
“太皇太后此時還在延壽宮中,我得回去。”
玄冥一抹汗,道出實情:“惠娘娘三思,當下延壽宮已經叛王掌控,你回去就等于白白送死。”
“我若貪生怕死,也不會去而復返。你們不用再勸,太皇太后素來待我們母子不薄,如今盛安平安出城,我也算了無牽掛。”
我急攔到:“惠姐姐,愚孝糊涂!你可忘了盛安公主還等你平安歸去,與她母子團聚?且莫冒進!”
惠貴人笑了笑,搖搖頭:“妹妹,人各有志,不必勉強。我這一生平庸碌碌,無才無德,得皇上眷顧一二已是上天垂憐;索性我這一身武藝還未致忘本,終能在這關鍵時刻替皇上盡孝,我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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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說著,不遠處傳來喧囂聲,氣氛又掀緊張。
她道:“妹妹大難不死,足見是有后福之人。眼下光華門已失守,趁局勢未定,去西邊泰安門與世子的人馬匯合,妹妹或許還有一線逃出生天的機會。這里由我頂著,也算是我還清對你的虧欠,快走!”
虧欠?!
惠貴人這話來得莫名且急,還不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便推了我一把。
“妹妹若能平安,望日后多多替我照拂盛安,靈香感激不盡!”
話畢,淚眼朦朧的惠貴人便提劍在手,決然地朝聲音傳來處奔去。
“快走主子,莫遲疑!”
喚雪催了一把,我倉促奔逃間回頭,卻只見那一抹紅消失在郁郁蔥蔥的木芙蓉林中,再無半點蹤跡可尋。
前往泰安門尋援路上,遇上不少攔路虎,勢頭雖兇險,但幸好玄冥和喚雪二人配合默契,倒也有驚無險。
但真正接近了泰安門附近,亂軍數量明顯增加了許多,兩人應付起來也漸漸吃力,顯出了寡不敵眾。
像是被亂軍認出了什么,一路敗退的我們,被不斷增援的亂軍包圍,直逼向宮墻處去。
正見劣勢壓來,忽然人背后一陣馬蹄急,只聽見一聲威武男子怒喝,手中長劍化虹,亂軍陣中兩名士兵頭顱落地,變成了無頭尸。
突來的驚變如瘟疫傳開,包圍我們的困陣頓時如水四散開,而這些剩下的亂軍還沒來得及應對,便已經被趕來的救援人馬絞殺殆盡。
“爺就說眼力不差,還真是你這妮子!”
“世子?!”
一見來援的盛玉童,我倏地如見了救星般愁容盡散,喜從心來。
瀟灑縱身下馬,盛玉童手中長劍血跡未干,可不過一個眼色,他身靈體健地朝左側一飄,劍尖就直入撲殺者咽喉正中心。
“不長眼的東西,找死!”
那血噴如柱的場面,大抵還是驚嚇著我,我捂住嘴緩了緩驚氣,才急勸到對人。
“你小心!可,可有受傷?”
“不勞掛心,要傷在這些小嘍嘍手中,我自己都覺得是奇恥大辱,無顏見人!倒是你還好吧?”
我點頭如搗蒜:“好,好著!阿曜呢,我聽玄冥說他中箭了,傷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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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馬聞聲而動,我縮在盛玉童懷中,立馬把眼睛緊閉上;雖規避了眼前那些游走不斷的慘烈,但耳邊不斷地充斥著喊打喊殺,刀槍拼殺聲,在我腦子惡補著一個噩夢。
黃昏,燕都西面六十里外,摩云山山澗。
來時盛玉童手下五千精兵,到此刻光景,僅余一千人不到,傷兵亦是成百之眾,可見這場懸殊之戰間的慘烈。
索性摩云山物產還算豐富,能保一時自給自足間,我帶著喚雪小梅她們在山澗林中采了些草藥,研制止血傷藥,給這幫同盛玉童出生入死的兄弟略盡一份綿力。
出了傷營,我沿著溪澗兜轉了幾圈,在一灘涂巨石后找到了藏匿多時的盛玉童。
“怎么,受了傷怕手下兄弟看見,辱了你一世英名?”
他此時正赤著上身處理胳膊上的傷口,一見我來,倒跟見了什么山精野怪似的緊張起來。
“你是個有婦之夫,避諱些,我沒穿衣服!”
“沒聽過醫者父母心?!在我們這些大夫眼里,從來沒有男女之分。”
說著,扯開了他遮掩的外衣,我把住他受傷的胳膊細瞧到:“傷口有些深。幸好你是個左撇子,不然你那刀刀狠的拼命,估計這會兒這條右臂得報廢。”
“嗨,你這人開口閉口間,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跟趙云爺附體般三進三出禁宮,為了誰來著?”
我掏出那瓶特制的傷藥,小心上在他胳膊上:“就是怕太對不住,所以才嘴嘮叨。以前是我個人欠你恩,這下好了,成了我們一家子三口欠你的,能不緊張你么?!大恩公!”
話題像觸到心中什么柔軟處,藥力起效間他只是嘶了一聲,整個過程中安靜得像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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