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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他盈眶溢落,我捧住他的臉,揚起他自信全失的頭,用柔柔顫顫的吻帶走他心中逼出的軟弱。
他的淚,此時品味起來,是我今生嘗過最苦的東西。
“帝王乃左手撐著天,右手握著地的天眷之子,與生傲視群雄,凌駕萬物;你日后,還要帶領北燕萬千熱血男兒奪回大好河山,面對敵人,寧可流干身上的血,也不能輕易掉一滴淚。”
“可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全無自信。”
拽住我的手,他極力克制著情緒間的波動,身體不住地發抖。
我柔顫著聲寬慰到:“神佛有劫,世人多難,而你身為帝王,走得本一條比旁人艱辛千倍萬倍的路。要學會獨當一面,自強不息,只有當你到足夠強大時,你才能護得住你想在意的人和物。”
把一口澀硬生生咽下肚,淚眼婆娑的我,擠出了個苦澀無比的笑。
“我這小半輩子命運多舛,可唯獨不悔遇上你,嫁于你,為你生兒育女;可阿曜,小愛自私,大愛無疆,如今北燕萬民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豈是任我們恣意妄為的時候?大義在前,任重而道遠,我此時絕不能成為你的拖累!”
“我慕容曜堂堂七尺男兒,如今卻要一個女人為我爭取茍延殘喘的機會,我只恨自己無用,活得丟人現眼!”
自怨自艾之極,他一時無法消解自己的愧疚,左右開弓的狠巴掌直甩得臉響亮。
“沒出息!!”
見他自暴自棄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我,硬是補了他一大嘴巴子。
這一巴掌下去,總算定住他的神。
我厲聲道:“勾踐當年可臥薪嘗膽,韓信受得胯下之辱,你現今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擺出一副不堪重責的退縮樣,你可對得起北燕慕容氏列祖列宗,可對得起助你登上帝位,不惜性命鋪橋搭路的皇祖母和母親,還有遠在衢州對你寄予厚望的萬千熱血將士?!慕容曜,你要消沉到幾時,你要這幫誓死相隨的忠臣良將寒心到幾時?!”
“我不想懂,也不想明白這些大道理,淳元,你別逼我!”
慕容曜像逼入死胡同般,死咬著牙關,捂著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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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頭如撥浪鼓似的不住地否認。
可我知道,這一步當下絕對讓不得!
強扯下他掩耳盜鈴的手,我強行灌輸到:“你是天子,萬民福祉是你的責任,你想推卸也推卸不了!若今日北燕未受內亂之禍,你有備而來,我定二話不說隨你回衢州;可當下你不顧大局,孤身犯險,且不論你我是否有命逃出上京范圍,魯莽草率行事下會搭進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僅憑這一點,我便不會跟你走的!”
霍勝男,小梅,玄冥,腦子作亂的我尚且能想到皮面上牽連到的人,若真深究,那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在內。
即便我能不顧不念旁人,可慕容曜呢,我再自私,亦不能讓他把命當兒戲折在我身上。
心痛他痛苦不出亦不能示軟,垂頭之際,見他別在腰間的匕首,我立馬奪了過來。
而這次,我不是拿性命要挾他做選擇,而是割斷了自己一縷發,又從他腦勺后牽起一股墨發,將兩束頭發打成結綁在一起。
我哽咽到:“結發同心,至死不渝。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有它在,多少可以慰藉你的相思之苦;而我,亦會在此等你大勝歸來,并時時為你們父子祈福禱平安。”
“可——”
知道他要說些什么,我抬手迅速堵住他的嘴,笑得豁朗。
“所以,作為我們****約定,我把你的匕首留給自己做后路。我會等,與容舒玄周旋到對我徹底失去耐心時,若屆時你還未如約來接我回北燕一家團聚,為保名節不辱,我會和容舒玄同歸于盡。”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驀地,我機敏地向后一撤,把他的匕首收入袖中,藏得嚴嚴實實。
“你沒得選,我更沒得選。從我踏入榮華苑的第一天起,這個選擇已經預伏在我的命里;萬事皆注定,半點不由人。”
我淚帶迷蒙,笑中見癡。
“至少,保全我的名節間,我的夫君將來不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而玉麟那孩子也不會因他母親留下污點。”
大概是預感到分別在即,我的淚又一次掉下來;滑進嘴里,這一次,我卻發現有絲絲甘甜,不覺為苦。
玄冥!”
朗聲向外喚了句,沒多少功夫,玄冥便行色匆匆地來到我跟前。
從容一抹淚,我嚴聲交代他:“皇上我就托付給你了,管你是捆也好,綁也罷,你務必要保證皇上安全返回衢州。此地不宜久留,兄長速帶皇上離開榮華苑!”
怕遲則生變,我硬是頭也不回的,朝寶光閣外走去。
而倉惶間,背后傳來極大動靜,我還來不及防范,就再一次被慕容曜從后背抱住。
“我一定如你所愿變得強大,接你回北燕一家團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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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結局可以不一樣,我成了那個遠遠目送的期盼人。
我不知一個人在寶光閣呆了多久,等到霍勝男安全送慕容曜和玄冥出苑子,我才松了一口氣,在霍勝男的陪伴下返回玲瓏閣。
可我倆剛走到半道上,便見容舒玄帶了一票侍衛,朝我這方急沖沖地壓來。
“把端慶郡主拿下!”
人一上前,容舒玄不由分說,讓侍衛把霍勝男給綁了。
我急在眼里,上前維護到:“容舒玄,你又發什么瘋?!快放了郡主!”
“放?吃里扒外的東西!”
容舒玄倒不似平時人前的和顏悅色,一口臟地罵到霍勝男間,狠一手將我拉在身側逼問到。
“看來你一個人住在榮華苑內,真是寂寞了,居然慫恿孤的臣子給你做內應,放野男人進苑子來偷偷幽會!說,人呢?”
倏地,我人前臉色一陣白。
想不到風聲走漏的這般快,但此時容舒玄手中無確鑿把柄,我自然抵死不承認。
“我看你真是瘋病入髓!要說野男人,你容舒玄算得上名副其實!”
“你還有臉頂嘴?!”
他揚起手間,我像是熟識他路數般,先一步地把臉湊上前。
“打,你倒是打啊,沒用的男人也就你這樣,只會拿女人出氣!”
手懸在空中,幾番陰晴變換落不下聲響,忽然陰騭大股上面,容舒玄拽起我就朝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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