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出,決心定,我手中短刀驟的在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緩緩滲了出來。
所以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而我卻無比清醒的,疾步走到周暮雪跟前。
扣住她的下巴,捏著她腮幫的五指強行撬開的她的嘴,我就把自己出血的傷口堵了上去。
好一陣后,確定她吞咽下我的血,我這才將大力撤回來。
“你不是死都想拉我當墊背嗎?行,我成全你。”
最先反應過來的慕容曜,發瘋似的沖上來,立馬掏出絹帕替我包扎止血。
“她一個死不足惜的人,你何必和她賭命?來人,劉德祿,劉德祿你聾了不成!!”
“我沒事!”
見急的他絲毫影響不到我半分,我掙開對人的關心,繼續周暮雪敘到未盡的后話。
“你不是想用白頭霜之毒牽制于我?現在好了,大家都中了此毒,我看你拿什么解藥給自己解毒,拿什么命長盼你的大周風光復來!告訴你,周暮雪,到頭來你還不是替別人做嫁衣,依舊是個無名無分的可憐蟲!”
“你!!”
一瞬間,我的話擊潰了她最后的心防,欲奮起拼個高低,不想慕容曜抬起腳就將人踹在地上趴著。
“這里還輪不到你這狠毒女人造次!柳飛,將此女押送到暗牢中嚴加看管,絕不許她自盡解脫!”
“是。”
應答間,柳飛手中劍一倒轉,劍柄就重重地敲在周暮雪后頸上,人悶聲不吭地當場暈了過去。
柳飛架著昏厥的周暮雪剛走出內殿,劉德祿便折返回來,一見內殿中的狼藉之象和受傷的我,一張老臉上也是驚浪四起。
“皇上,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奴才不過是奉旨去給小梅姑娘送個瓜,就成這番模樣?”
慕容曜把著我的傷口,厲聲喝止他的探問:“別啰啰嗦嗦的,沒見淳元受傷了嗎?去,速傳太醫來,去啊,還杵在這里做什么!”
“等等,我并不要緊。”
雖知慕容曜現下是急火攻心,亂了方寸,但是我知道眼下還有比治傷更緊急的事情。
“周暮雪之所以能易容成朱小梅,想必是事先把人給拿捏住了;劉公公,你速去召集人搜宮,想必倉促間朱小梅人還未被周暮雪轉移出行宮,遲則生變,救人要緊。”
“娘娘,這,可皇上這頭——”
慕容曜火冒三丈:“非要我提著勁兒罵你才清醒?好歹你也是總領內侍,難道身邊真找不出一個替你跑腿請御醫的人使喚?兩件事,都務必速辦,去!”
“是,奴才急糊涂了,這就去辦!”
一拍腦門,滿面急色的劉德祿也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內殿;正以為耳根要消停下間,倆孩子又沖了過來團團把我圍住,尤其是玉麒那孩子見了我腕上浸紅的絹帕,硬是沒忍住心中作祟的膽怯,一驚一慌地哭個不停不說,在我跟前急得雙腳直跳。
再心倦,也不能拿個孩子撒氣,我還是保持著心平氣和寬慰上玉麒:“母妃血多,流不干的,一會兒太醫來了就沒事了。不哭,玉麒,你看哥哥可比你沉得住氣的多——”
剛想用晉兒鎮一鎮玉麒的哭腔,不想回頭間,卻見晉兒那孩子也瑟瑟抖抖偎依在我身邊,淚子猛掉地,幫著捏著我的血脈阻止繼續出血。
下意識間我明白到,我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竟連累如此多人跟著擔驚受怕。
頓時間,我陷入了沉默中,不敢再開口多言自己沒事,因為這樣的話太單薄,太無力了,聽起來更像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在撒謊。
待太醫來上了藥,止住了血,這被憂心忡忡占據的內殿中才有了一絲活氣。
“如何?”
慕容曜口中吐出的二字聽似簡單,然個中的意味卻廣博無比,稍有不慎,便會當眾惹怒圣顏。
仔仔細細地驗過我的血,一頭霧水的太醫也是屈膝跪在我們面前,戰戰兢兢地回應到:“老臣無能,娘娘這‘白頭霜’之毒恕臣孤陋寡聞,如此古怪毒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無力替娘娘清毒!”
“廢物!”
正欲作勢發難,我眼疾手快地將人給按止住。
“說好的心平氣和呢,怎么出爾反爾?這事也怪不得這位大人無能,此毒乃天欲宮鬼醫所研制,鮮有人知曉其存在;要是鬼醫的毒好解,那天欲宮麾下也不會控制那么多精銳殺手,為其效命。”
生怕事情繼續演變成麻煩,我趕緊打發到這位太醫:“辛苦這位大人為我止血治傷,這里眼下沒你什么事,就先退下吧;余下的事情,我來料理。”
“多謝娘娘仁慈,謝皇上不責之恩!”
自然是知道我在替他解圍,快速叩頭謝恩后,太醫就趕緊退出了這片是非之地,為我們騰出了說話空間。
心里亦清楚著,當下氣氛不適合再商討這談虎色變的白頭霜之毒,于是我靈機一動,同面色沉沉的慕容曜攀談到。
“對了,先前見你明明中了周暮雪的‘擾神攝魂術’,為什么你會突然清醒過來,救下我們三?”
扯著他臂膀上衣料輕輕搖了搖,我努力擠兌出個和氣的笑容,試圖緩解我們間過于僵硬的氣氛。
他黑黑的眼珠微微上揚,盯瞧著我許久,才應到:“身為天子,自然時時要有防微杜漸,預見危險的警惕;我們慕容家的子孫,為防止被身邊小人暗害,從小就得學習這等對抗擾神惑智的定心術。剛才她向我施術擾神時,我就已經察覺到來者不善,只是好奇著她的來意以及和你的關系,所以才佯裝著中術。”
“原來如此,幸好我沒用。”
聽到這說法,我莫名寬慰到自己的英明。
“什么意思?”
我答到:“想當初,我也想用這‘擾神攝魂術’干擾你,制造脫身的機會,誰知你是自帶免疫,百惑不侵。我現下自然是在慶幸自己沒犯這個傻,如若不然,我豈不是成了班門弄斧,被你耍得團團轉?”
“若你對我用這惑術,一定見效的。”
他苦苦一笑,忽然團緊了雙拳,極力克制著心中滿溢的擔憂說到:“既然太醫署那幫庸醫無用,那眼下只能指望著你師父藥神他老人家為你解毒。你放心,我會盡其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藥神請來太鄴;而你什么都不用多想,一切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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