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煥發的張信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他大步走到莉娘跟前,彎腰拱手,行了個大禮,動作快得莉娘躲都來不及,他表情很認真的說道:“多謝表妹天天為我炮制靈珠水,我感覺好多了。”
只是好多了,沒有完全好?
莉娘心中有點小小的失望,也有點不信,可她不能問人家是不是說謊了,喝了天庭的桃花蜜和仙靈之水,應該完全大好了才對?
憋屈,這是莉娘現在的感覺,所以她在短暫的驚艷之后就沒有什么好表情給人家了,掐腰回個禮,說收了那么多錢,理該是自己做的。
她是一副錢貨兩訖的樣子,可張信心里明白他得了大實惠,別說兩萬兩,就是十萬兩也值得,而且為了多留兩天對女孩兒說了謊,他心虛,并不甚在意她的態度,只求自己不露餡。
書白冷眼旁觀著張信與妹妹之間的互動,猜測可能是妹妹又私下給張信吃了什么好東西,唉,她太心急了,萬一張信起了疑心可怎么是好?
早飯時間,氣氛有點怪異,清源早早就放下小勺子,其余三人心里有事也匆匆填得半飽了事。
書白拿出幾根布條,教張信把袖口和褲口好好扎起來,又把家里唯一的一把砍柴刀給他用,這下自己就名正言順用蟲鐮了。
莉娘把裝有包子和水囊的雙肩包提出來,書白接過背上,掛著粗繩的扁擔遞給張信一根,兩人就從后院出去上山。
敢帶張信上山,書白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村民都在忙著夏收,這個時候沒有人會上山,張信暴露的機率很小很小,而且有蟲鐮在手,書白會帶他走村民不常走的路,更深入大山的深處,遇見人的機率也很小很小。
院門被拍響時,莉娘正在陪清源寫大字,因為擔心小娃把手寫壞,就要有大人在旁邊看著,掐著時間,寫上兩刻鐘就要叫他休息一下。
“這個點兒,會是誰呢?”莉娘放下手里的活計出去,隔著門板詢問,“是誰呀?”
“是我啊,莉娘,我有點事想和你說說。”何連升撫了撫衣裳,壓著嗓子說道。
“是連升師兄?”莉娘一愣,馬上拒絕,“對不起啊連升師兄,我哥不在家,我不能讓你進來。”
啊?莫書白怎么能不在家!
何連升心里懊惱極了,他家私塾這兩天放農忙假,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前來,要和莉娘說一說村里面流傳的關于她的流言蜚語,誰曾想竟是如此結果。
難道就這樣走掉?可是機會難得啊!
何連升不死心,稍稍提高了聲音道:“莉娘,清源不是在家嘛,有他在旁邊,我們說說話,沒事的。”
莉娘擰緊了眉頭,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像大灰狼誘騙小白兔,咋聽都不懷好意,不行,不能讓他進屋。
“你回去吧,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莉娘轉身就走,何連升從門縫里看到點影子,急忙叫道:“莉娘!村里流言紛紛,說你囂張跋扈性子左,不敬老人不孝順,這可是大事!你聽我跟你說呀!”
莉娘腳步一頓,心頭火起,跳到門口恨聲說道:“我管天管地,管不了他人嘴巴噴糞,別人愛說什么,盡管讓他們說去,連升師兄,我多謝你的好意,你走吧,這事沒什么好說的,我莫莉娘無愧于心!”
“我又何嘗不知你是無辜的,可這樣讓人傳下去,你的名聲……”何連升盯著門后越走越遠的影子,默默在心里說,你的名聲壞了,將來我們倆的事,就會在父母那里遭遇極大的阻力啊,唉。
莉娘回到屋里,清源抬頭問:“是誰呀,是不是來找我的?”
“不是找你的,是找你二姐我的。”莉娘微瞇了眼睛,拿起鞋底用力戳,“是何連勇他哥,知道是誰了吧,姐沒讓他進來,快寫你的字別這么事媽,寫得好二姐給你做涼糕吃。”
清源咂咂小嘴,“干嘛做涼糕呀,上回人家送的不是還有嗎?我記得我才吃了……一,二,三塊,我才吃了三塊,應該還有很多很多塊,放在倉房的大缸里,是吧。”
小娃比劃著手指頭,莉娘噗嗤笑開,“小機靈鬼,就對吃的上心,叫你背書怎么沒見你這樣積極。”
“誰說我背書不積極了,大哥和表哥教的我全都背會了。”清源抬起小下巴,神氣的指著炕桌上的啟蒙課本,“不信你問,你問哪段,我就給你背哪段。”
“好吧,那二姐就來考考你,如果你真背會了,二姐中午給你蒸雞蛋羹。”
清源大聲應好,莉娘翻開課本開始考弟弟,一直考到折頁的位置,清源真的全部會背,折頁后面的還沒教,他就不會,這娃真是天生的讀書種子啊。
何連升帶來的郁悶,被清源的聰明才智沖淡了,莉娘中午如約給弟弟蒸了雞蛋羹,蔣氏送的老母雞還剩下一只也殺了,裝進罐子煨在灶洞里,配料就放了十顆紅棗和一小塊生姜,這兩樣還是兄長從鎮上的藥店買來的。
這個時候,人們還不懂得配料的多樣化,會讓食物更美味更富有營養,一些聰明的大夫會把簡單的食療方子賣給世家大族,成為貴夫人們手里的秘方,莉娘跟母親姬氏學過一些,但真正令她大開眼界大漲知識的,還是莊主從后世帶回來的那些電影電視劇。
清源按時午睡了,莉娘給他打了一會扇子,看他睡著了便回了自己屋里,終于有時間獨處,也該看看老酒仙和莊主給的獎品。
先拿出酒瓶,三寸長的漂亮玉瓶,跟之前杜風給的那個一樣,又是一個開辟了芥子空間的仙器,揭開軟木塞,濃郁的酒香散發出來,莉娘陶醉的吸一口酒氣,真香,沒醉!
強忍著喝一口的沖動,將酒瓶重新收好,又拿出莊主獎勵的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套黃金首飾,這樣的金光燦燦,是赤足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黃金首飾。
莉娘把手鐲項鏈戒指耳環一一戴起來,對著銅鏡照了照,一個感覺:大,她太小了,這樣的首飾壓不住,摘下來收好,以后長大了,進城了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