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風聽著沒完沒了的吵吵,心里十分煩躁。
這些人也許是真的餓的抓心撓肝,也許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
他求助似地看向大門,然而并沒人出來。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在他手里塞了一團紙,他趁亂打開瞄了一眼,隨后不動聲色地將紙給捏了回去。
“你們還有力氣來鬧事,說明一天兩頓太多,從今天起,就改成一天放一頓粥。”
說完之后,三風也不管人群怎么鬧,大步就往門口走。
這些人聽了他的話,更不肯讓他走,攔著他又是一陣拉扯。
三風大喝道:“既然你們jing神這么足,那必定能報效家國了,來人,將他們帶去城樓上,守城去!”
他身后跟著的兩人立刻上前,人群呼啦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白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人群后面傳出來,眾人紛紛回頭看去。
白丹從門縫上移開眼睛,對解時雨道:“王閔玉怎么來了?她難道是想給徐夫人做兒媳婦?”
解時雨輕笑一聲:“徐義早有夫人了。”
王閔玉只不過是在給自己爭取一席之地,以求活命。
云州如此形勢,再說儲君之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王知微雖然在為太子謀劃,可并未起復,沒有權勢,王知衍死后,更是連財富也煙消云散。
王閔玉在這里幾乎可以說是孤女。
自己沒有權勢,在這里又沒有任何靠山,只能牢牢抓住徐夫人。
這個靠山算是沒有抓錯,她如今比起剛來云州的時候,也是大不相同。
她穿了身秋香色鑲銀白襕邊的衣裳,頭發挽了個纂兒,手腕上套著羊脂玉鐲子,顯的恭順溫婉。
不過短短的時日,沒有炭取暖的窘迫就已經不見,又成了在計山那位大方得體的王姑娘。
王閔玉看著人群為她分開,眼中閃過一絲得色,一邊走上前來,一邊去看陸府的大門。
解時雨已經許久未曾露面。
有人說她早已經逃之夭夭,也有人說她追隨陸卿云去了荒漠之中。
眾說紛紜,始終沒有人見過她露面。
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一見陸卿云有難,便要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白大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云州城,這我們清楚,
可是城中百姓也確實太餓了,情緒難免激動,您別放在心上,
何況五皇子殿下帶來那么多糧草,不是正好解燃眉之急嗎?
您和侍衛親軍畢竟都是第一次來云州,又遇到如此棘手的情況,恐怕十分吃緊,
不如您請徐家大爺來主持城中事務,調度糧草,
你們也就不用在這里干耗,可以集中火力,將北梁的軍隊擊潰。”
這話一出,侍衛親軍立刻成了無用之人,克扣著糧草,卻不出去攻打敵人。
白丹聽在耳朵里,氣的扭頭對解時雨道:“她這樣胡說八道,敗壞大人的名聲,你不管管?”
解時雨滿臉困惑地看著她,因為腦子在瘋狂的轉動,所以表情有幾分呆滯。
“我就知道你不想拋頭露面,”白丹一把將她搡到門后,“我去教訓教訓她。”
她開門出去,對著王閔玉破口大罵:“你懂不懂打仗,我們多少人,他們多少人,主動出擊就等于是打開城門,將他們放進來!
你們現在還有口粥喝,等北梁的人進來,你們死都沒有全尸!”
王閔玉沒料到白丹會從里面沖出來,嚇了一跳,隨后道:“縣主,我們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了,難道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刻嗎?”
白丹臭著臉道:“陸大人沒回來之前就不是最后一刻,我看你是吃的太飽了,
別在這里干打嘴仗,你也扛著刀上城樓去看看,看看怎么才能擊潰近三萬兵馬!”
“為何一定要等陸大人回來?”王閔玉笑了一聲,“若是陸大人死在了荒漠中,我們也跟著等死嗎?”
白丹聽不得她說陸卿云死在荒漠里:“放屁!”
王閔玉呵呵笑道:“諸位,他們霸占糧草,兵強馬壯卻不肯護衛百姓,依我看,不如將糧草取出來,由徐家調度,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眾人都是餓的兩眼昏花,聽了這話,都大呼贊同。
白丹厲聲道:“你敢!”
糧草本就不多,這么多時日下來,更是所剩無幾。
城中百姓全都靠著糧草足夠的謊言平靜生活,一旦知道糧草連兩天都撐不住,再加上徐家在其中煽風點火,恐怕會直接倒逼侍衛親軍。
三風緊皺著眉頭:“王姑娘,軍中事務,不可胡言,糧草有限,不管是誰來調度,都有吃完的時候,大家同心協力,才能共度難關。”
王閔玉道:“吃完了,就突圍,出城,殺敵!”
“對,殺敵!殺敵!”
“我們也可以殺敵!”
“讓我們吃飽,我們也去殺敵!”
白丹在這一群叫嚷聲中喊道:“你們連刀都拿不動,能殺個屁的敵。”
她嗓子都喊的冒煙了,也沒能讓這群人停下來。
這時候陸府的大門開了。
所有人都有了短暫的安靜,朝著大門看去。
解時雨從里面走了出來,花團錦簇掩蓋了她的虛弱,強大堅韌的靈魂將她撐的筆直。
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外走,她走到了王閔玉身邊。
王閔玉看著她,冷笑道:“解姑娘,原來你還在云州,陸大人真應該以有你這樣的未婚妻子為恥。”
白丹自己很討厭解時雨,然而有了王閔玉做比較,解時雨在她心中的地位就靠下了:“陸大人和解時雨的事情,用得著你來插嘴?”
“王姑娘,”解時雨眼睛黑洞洞地,盯住了王閔玉,“你讓侍衛親軍將糧草調度之權交給徐家大爺?”
王閔玉點頭:“正是,我們總不能等死吧。”
解時雨追問:“徐家大爺是誰?”
王閔玉看她一眼,仿佛不知道她怎么會問出一個如此愚蠢的問題。
“解姑娘,幾日不見,你連徐家大爺是誰都不知道了?在云州城中,誰不知道呢?”
圍觀眾人連連點頭。
徐家人在云州,確實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解時雨沒理會她的揶揄,繼續問:“你只管回答我,徐家大爺是誰?”
王閔玉笑道:“我自然可以回答你,也是回答給這位侍衛親軍指揮使聽,徐家大爺是徐將軍的長子......”
說話到這里,她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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