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謝恬微驚,三兩步退回床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輕聲道,“公子可以轉過身來了。”
傅明低聲道歉,“唐突了佳人,是小可的不是。”
謝黎落水了!
她的眼睛陡然瞪大,怪不得沒人理自己,畫舫上的所有人肯定都去看謝黎的窘迫了。
眼中驀然漾出笑意,那春華,肯定也是去看謝黎的慘狀了。
仍舊是沒人應聲。
這小蹄子跑哪里去了?
謝恬的眼中閃過不快,卻也只能自己下床,哆哆嗦嗦的穿上鞋,慢慢挪到桌邊,倒上一杯茶后兩口便喝完了。
謝恬想著謝黎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抱住,衣衫不整,男人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了謝黎的小衣……
那場面,足夠浸豬籠了吧。
想到此處,謝恬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謝黎的慘狀。
“春華!”謝恬又提了提聲音,慢慢往門口挪去。
“謝四小姐,你醒了。”卻沒想,掀簾進來的是一個男子,見謝恬只著一身里衣,連忙背過身去。
在眾人都慌慌張張的尋找謝黎時,謝恬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兒來了。
裹著厚厚的被褥,謝恬四下顧望,卻發現屋中一個人也沒有。
嗆了幾口水,謝恬只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她虛弱的喚了聲:“春華。”
沒人應聲。
謝恬有些生氣,大聲了些,“春華。”
人都去哪里了?
謝恬解了渴,便開始回想落水之后發生的時候,是了!
傅明的眼前晃過謝恬只著單裳的模樣,一種莫名的悸動從腳下開始慢慢往上竄。
轉過身,傅明便瞧見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面,只余下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的謝恬。
而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浮現,傅明的嗓子眼更緊了些,木訥的撇開眼,不敢直視謝恬。
謝恬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深閨小姐,見狀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柔聲道,“那就多謝傅公子了,能得傅公子相救,是恬兒的幸運。傅公子是恬兒的救命恩公,若是傅公子不嫌棄,便喚我一聲恬兒吧。”
“不可,不可!”傅明連連擺手。
“難道傅公子也嫌棄恬兒是庶出嗎?”謝恬的語氣中便帶了些哭腔。
“沒……沒有……”顯然傅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面對謝恬若有若無的暗示,半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感受到背后似乎有輕輕的抽泣聲傳來,傅明硬著頭皮,艱難喚道:“恬兒……”
“哎。”謝恬瞬間破涕為笑,脆生生的應道,“傅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大庭廣眾下,傅公子開不了口,私下喚恬兒即可。”
“好,好。”傅明的窘迫瞬間煙消云散,“謝四小姐,哦不,恬兒真是善解人意。”
傅明說著,只覺得那燥熱的感覺越來越盛。
“不知我大姐姐,現在如何了?”謝恬深諳欲迎還縱的道理,見傅明已經落入了自己的掌心,便柔柔的換了個話題。
“謝大小姐還未找到,也不知怎的,明明落水時,我還看見了,可是一個晃眼兒就不見了。”說起謝黎的無故失蹤,傅明也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謝黎這個人有些傲慢無禮又囂張,但是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不知還能不能有命回來?
傅明想起謝黎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也是覺著有幾分可惜。
“我大姐姐不見了?”謝恬激動起來,“怎么會不見了呢?”
她猛地往前一撲,傅明斜眼瞥見謝恬的身影,趕緊上前幾步,扶住了謝恬。
在這慌亂間,謝恬的里衣有些凌亂,傅明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入領口,又別扭的挪開,咽了口唾沫。
好像……越來越熱了呢。
傅明把謝恬扶回去,以手為扇,不自覺的扇了起來,前言不搭后語的胡亂說著,“啊,對啊,我下水救你的時候,你大姐姐也落水了,我瞧見她冒了個頭,就再也沒看到了……
也是很奇怪哈。
當時我光顧著救你,哦,我沒有多余的手去拉你大姐姐了……等我救你上船,你大姐姐便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
謝恬的眸光暗了暗,那男人把謝黎帶走了?
想到最壞的可能性,謝恬自己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安平郡主呢,她是否被嚇到了?”
“安平郡主也在隔壁歇息,當時似乎有人撞了安平郡主,她也嚇得不清。”
按道理,謝恬首先問候的應是謝黎和謝晨,可是她卻偏偏問了蕭玥。
若是換個人,這樣不著調的詢問,就該引起懷疑了。可偏偏,傅明的心里面正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燒得他的神智似乎都有些模糊。
身邊,女兒香淡淡的襲來,傅明死死掐了自己一爪,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應當想的事情。
“那個,恬兒,我先出去了。”
說著,傅明從床邊站了起來,匆忙往外走去。
“傅公子!”謝恬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傅明,傅明身體一僵,啞著嗓子,道:“恬兒還有什么事兒?”
“我……能不能找到我的丫頭,讓她送一套衣服過來?”謝恬沒有察覺到傅明不尋常的失態,嗲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說著,松手之際,微涼的指尖故意觸碰到傅明的手背。
傅明的眼睛陡然瞪大,霍然轉身,死死的看著謝恬,低沉了嗓音,“好。”
謝恬覺著有些不對勁,又試探地問了一句,“傅公子?”
這句話卻是像導火的引線,瞬間吞噬掉傅明的理智,他一下子便壓了上去。
雙唇相碰,傅明的身體燙得驚人。
“唔……傅公子。”謝恬此刻才是真的慌了,雙手胡亂的抓著,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傅明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根本推不動,而她也壓根兒就不敢叫出聲來。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熱,謝恬的目光落到那香爐上,漸漸幽深。
“謝四小姐,你家大姐姐也落了水,大家都去尋找她了。”傅明僵硬的解釋道,“你那丫頭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我想著這里總得有人照應,便留了下來。”
傅明越說,越覺得身體發熱,在水下時那柔軟的觸感似乎又回到了指尖,教他的耳尖都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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