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小姐,謝黎啊。”青松回頭,猛然瞧見自己世子唇紅齒白,臉上紅暈一片,木木又扔了顆瓜子到嘴巴里面,“世子,您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吧……”
“鐺”的一聲,蕭逸的扇子落到青松的頭頂上,“管好你的嘴巴,小心給你封起來。”
謝黎的目光從謝恬的臉上,慢慢游走到謝恬的肩上,最后落到那攀在自己胳膊上的纖纖玉指上,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好啊。”就像是一片羽毛,輕飄飄的沒有重量,落在謝恬的耳中,謝恬只覺得有一陣風吹過,不冷,但是卻教人心寒。
“那我們就進去吧。”謝恬不自覺的放開了謝黎,不自然的勾了勾嘴角,率先走了進去。
謝黎下了馬車,微微抬首,看著那描金鍍銀的“錦繡坊”三個大字,微微瞇了瞇眼。
好氣派呀。
“姐姐,我們進去吧。”謝恬也下了馬車,柔柔的站在謝黎身后。
謝黎垂眸一笑,且看看有些什么手段吧。
就在謝黎走進錦繡坊時,對面饕餮樓二樓的包間里面,青松端著一盤蟹黃瓜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哎,世子,你瞧,那個人,像不像是謝大小姐?”
“咳咳咳……”蕭逸被一大把瓜子嗆住,連聲咳嗽起來。
“誰?”
錦繡坊坐落在盛京城最繁華的地帶,長安街兩側的鋪面,幾乎都是官宦人家所開設的鋪面。
而錦繡坊的主人,卻是南楚最神秘的存在。
它的衣服首飾受到達官貴人們的喜愛,自然也有心懷妒忌之人想要尋錦繡坊的晦氣。然而這樣的店鋪,無論是背靠多大的靠山,無一不是慘敗收場。
很多人猜測,這是皇家所經營的東西,容不得旁人覬覦。
也有人猜測,工藝絕步天下的蘇繡坊,同這錦繡坊,也有各種七七八八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
謝黎側眸,點點頭,剛欲走進去,便有店小二迎了出來,“謝大小姐,謝四小姐安,小的是錦繡坊跑堂的,安平郡主吩咐了,若是兩位小姐到了,便在二樓的廂房挑選,她隨后就來。”
“有勞。”謝恬點點頭,拉著謝黎的胳膊,“大姐姐,安平郡主想來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我們先進去吧。”
蕭逸瞪了青松一眼,又道:“讓開!”
話音落,青松便被蕭逸一把拉開了。
蕭逸湊到窗邊,果然瞧見謝黎著了一身赤紅色繡蝶百褶荷葉裙,頭頂上斜斜插了一只金步搖,那金步搖欲墜不墜的斜在右側,隨著謝黎的走動而晃動,蕭逸只覺得那金步搖似曾相識。
“世子,您說什么?”
青松剛緩過神兒,又問道。
“我說,有些人要倒霉了,有熱鬧看了。”
話音剛落,安平郡主的轎子便在錦繡坊的門前落下了,蕭逸的眉頭高高挑起,滿臉的興奮和八卦,“青松,去,給爺把那小丫頭提溜過來,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啊。”
“啊?”青松有些發愣。
“啊什么啊,照爺說的做。”蕭逸又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就欲從窗跳下去,嚇得青松一把抱住了蕭逸的腰身。
“世子,世子,注意點,這是長安街,您可不能自尋死路。”
蕭逸沒好氣的拍開青松的手,“爺有分寸,走樓梯,走樓梯。”
進了錦繡坊,謝黎的確是沒能順利走到包廂中,因為她一進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謝家大小姐,她怎么還有臉出來?”某位正在挑選金步搖的姑娘瞥見謝黎,突然就覺得手上這步搖它咋看咋不順眼了。
“是謝黎,我曾經見過,這樣嫵媚的長相,世家大族中可沒有第二個。”另一個青衣女子接著道,如果忽略她眼中的嫉妒,謝黎倒是會相信她所說的話。
“真的是她……”
漸漸地,竊竊私語越來越多,謝黎坦然站在原地,任由她們觀賞打量。
而謝恬則是咬緊了下唇,猶如是小鹿一般,緊緊倚在謝黎身后。
“大姐姐,她們好像都在說你。”
謝黎哂笑一聲,“我沒瞎,也沒聾。”
謝恬便咬碎了一口銀牙,沒再說話。
且看你不可一世,待會兒看你如何應付。
見謝黎始終不羞不惱,有實在看不過去的小姐勸道:“謝大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謝黎:“我為什么要回去?”
謝黎瞅著帶路的店小二,冷聲道:“我的包廂呢?”
已經是冷汗連連的小二如逢大赦,趕緊在前面引路。
“謝黎,你不要臉,還跑出來做什么,平白的污了錦繡坊的名聲,也……對不起璟世子。”終于,有人看不過謝黎的無動于衷,嗆聲罵道。
謝黎抬眸,是一個臉圓圓的姑娘,整張臉漲得通紅,一臉義憤填膺的把謝黎看著。
謝黎莞爾,“我怎么不要臉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和男人勾勾搭搭,水性楊花,連自己的……都落在那里了,被那男人拿出來大肆宣揚,說要同你奉子成婚,你……心里面難道不知道嗎?”
姑娘咬緊了下唇,又道:“你這種女人,就應該浸豬籠的。”
蕭逸剛走進錦繡坊,剛好聽到了這精彩的叫罵,一時眼睛放光,期待著謝黎的精彩反擊。
卻沒想謝黎先是冷冷的“哦”了一聲,十分平靜的問道:“請問,你是誰家的?”
“家父是御史大夫言海。”
“御史大夫,幾品官?”謝黎眨眨眼,十分真誠。
“四品。”那姑娘的底氣明顯弱了些,“我父親可以彈劾百官,我回去定會同父親說,參平南侯一本。”
似乎為了給自己鼓氣,她補充道。
“哦。”謝黎又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喚道,“謝恬,爹爹是幾品?”
謝恬一愣,“父親是平南大將軍,一品武將。”
謝黎便笑開了眉眼,急走幾步,走到那言姑娘跟前,“啪”的一巴掌,又準又狠,打得那姑娘轉了個圈,一下子坐到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再看過去,那不也是孔雀東南飛里面的一個嗎?
“真是……奢侈!”蕭逸突然就覺得自己那簡簡單單的匕首很有些拿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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