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事由謝大小姐而起,自然也應由謝大小姐結束。”蕭璟挪到王夫人面前,“蕭璟愿意迎娶謝黎,下聘納禮,十里紅妝,請夫人成全。”
王夫人猝不及防受了蕭璟一禮,嚇得往后連退兩步,看看蕭璟,看看謝恬,最后目光還是落到謝黎身上。
“璟世子,你這話不妥當,我們黎兒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望進謝黎的眼眸中,王夫人沒能在其中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慌亂,頓時心下大定,故作怒氣沖沖的模樣,硬邦邦的丟下這樣一句話。
“莫不是世子惱羞成怒,想讓我們平南侯府的姑娘陪嫁?”王夫人冷聲斥道,“就算是皇家,也斷沒有如此逼迫功勛大臣的事情!”
蕭璟也不惱,輕輕笑了聲,“王夫人,這件事情,我們三人皆是心知肚明的。”
“前些日子我央求母妃去平南侯府求親,也是這一緣故。黎兒,你當真不愿意嫁與我嗎?”蕭璟看著謝黎,“雖然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但是我從來都未曾怪過你,怨過你半分。”
宸王妃冷冷哼一聲,像是施舍一般看了眼謝黎:“你在盛京城的風評如何,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此事泄露出去,相信三小姐也會被人詬病吧,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話落,王夫人面上便露出遲疑之色,斜眼瞥見親生閨女,果然發現謝晨滿臉無措和慌亂。
“王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王夫人強撐著一股氣,給謝黎撐場面,“我們侯爺最喜愛黎兒這丫頭,若是讓他知曉她受了如此大的屈辱,怕是很難善了的。”
宸王頓時想起這些日子謝輝在朝堂上的一系列操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冷聲笑道:“后宅的事情,他謝輝難道還敢打上門來么?”
宸王開口,王夫人自然不好再嗆聲辯駁,只能愣愣哼了一聲。
“那么,此事就如此解決如何?”蕭璟根本不管眾人的反應,自顧自說道,“我迎娶謝黎,后納謝恬為妾,豈不是兩全其美么?”
說著,蕭璟從懷中拿出一對耳環來,看著謝黎,慢慢道:“黎兒你也別在否認了,這便是當日你落在現場的耳環,我想著你是姑娘家,這才沒有說出去。”
“黎兒……”王夫人訕訕又喚了聲,心中也有些打鼓了。
那耳環,的確是謝黎的東西,整個盛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幅相同的了。
那是她的母親留下的遺物。
“不可能。”謝黎也不惱,平靜地看著蕭璟,“世子大可把這耳環拿出去,也可到平南侯府的門口,空口白牙的污蔑我的清白。”
“反正……”謝黎似笑非笑,“令妹也曾污蔑過一回了,想來大家都懂一丘之貉的道理。”
“謝黎,你胡說些什么!”蕭玥炸了毛,讓謝恬進門,自家哥哥還要讓謝黎進門,她的心中本就不痛快。被謝黎這樣一點,瞬間便炸了毛。
“哥哥,你為什么非得娶這謝黎?”蕭玥有些委屈,大聲吼道,“你以前不是說過,永遠不會正眼看謝黎的嗎,你是被謝黎灌了什么迷魂湯嗎?”
“玥兒!”蕭璟沒想到第一個拆臺的是自家妹妹,冷聲呵斥道。
“瞧,安平郡主很是不愿意呢。”謝黎素手輕輕拂過茶沿,慢騰騰道,“說來,我也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呢,這婚姻大事,是否應該告知皇上呢?”
話音落,謝黎抬手一拂,那素白的瓷茶杯翩然落地,一地的茶漬中,素白的碎片顯得格外亮眼。
眾人都被謝黎這突如其來的一動作嚇呆了,愣愣的看著謝黎蹲下身去,慢騰騰撿起一片瓷片,再優雅的走到謝恬面前,把那瓷片貼在謝恬臉上,輕輕笑道。
“四妹妹,你沒有聽見母親說的話嗎?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今日我沒有帶她匕首,便只好用這瓷片代勞了。”
話音落,瓷片劃破細嫩的肌膚,謝恬猛地往后一縮,突然想起那次畫舫上,謝黎也是這樣,漫不經心的對她說著話,下一秒那匕首便劃破了自己的臉頰。
“啊!”謝恬瑟縮著往后爬去,“大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瞧,四妹妹說她說錯了呢。”謝黎站起身來,看著蕭璟,“我這名聲,要與不要,都沒什么所謂。世子若是想讓自己愚笨無知,被閨中女兒耍得團團轉的消息人盡皆知,不妨試一試?”
說完,謝黎看向呆愣在原地的王夫人,輕笑道:“母親,我們出來很久了,祖母該擔心了。”
“哦……哦,走,回去。”論起不講道理,王夫人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各種好手了,可是謝黎這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剛柔并濟,恩威并施的手段,倒是更勝一籌。
果然,不要臉的,還是得用不要臉的法子對付。
謝晨紅著眼眶,雖然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是仍是快步跟了上去。
“哦,對了。”走到門口,謝黎突然頓住,“四妹妹便不用回府了吧,我對這莫名其妙的小侄子可沒什么好感的。”
轉眸,謝黎的眼中似有星子閃爍,卻教謝恬不寒而栗。
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砝碼了。
眼睜睜看著謝黎揚長而去,在地上跪著的蕭璟慢慢爬了起來,對著不知所措的家人,微微笑了起來:“父王,母妃,先將恬兒安置下來吧。”
話音落,便有婆子進來把謝恬帶了出去。
直到花廳中只剩下自家人,宸王妃才開口問道:“阿璟,你為何會突然妥協呢,那謝恬,就算是真的有孩子了,除了便是,為何你要累及自己的名聲呢?”
瞧見自家兒子面上的黯淡之色,宸王妃更是心疼。
“母妃,孩兒有不得不留下她的理由,還請母妃不要再問了。”
不舉這等子事情,怎么好說出口?
見蕭璟不欲多言,宸王妃便沒有再問,轉了個話題,“那真的是謝黎做的嗎?”
“孩兒不清楚,不過總與她有關系的。”談及謝黎,蕭璟眼眸中閃過厲色。
謝黎,總有一天我會教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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