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聽見“刺啦”一聲,葉婉柔身上那薄薄的緋衣被蕭璟面無表情的把玩在手中。
葉婉柔本就羞憤欲絕,透亮白皙的大片肌膚陡然暴露在寒涼的空氣中,登時起了滿手臂的雞皮疙瘩。
此次北涼更是拿捏住了安平公主的性命,揮軍南下直指南楚的首都盛京城。
南楚本就元氣大傷,原想著靠公主聯姻茍延殘喘,以獲得喘息的機會。
南楚安平公主前腳剛坐上大紅花轎,十里紅妝的送入了北涼境內,后腳便傳來了北涼整軍出發,直抵南楚邊疆的消息。
蕭璟滿意的站在九重高臺上,反手就將葉婉柔扔在高臺上。
“諸君,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言辭鑿鑿嗎?”蕭璟冷笑著看著下方瑟瑟發抖的眾人,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朕的妹妹已經如你們所愿送到了北涼的手中,現下又應該將誰送出去和親呢,是朕嗎?”
在謝黎逃離盛京之后,蕭璟不顧為先皇守孝三年的古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登上了皇位,自封為“尊天圣宗”。
她泫然欲泣的看著蕭璟眉眼輕佻的望著自己,從上到下,通過那不加掩飾的輕佻目光,似乎將她整個人從內到外,完完全全的凌遲了一遍。
而后,他抱著衣衫不整的葉婉柔走上了九十九階高梯,美人在懷,香肩半露,白皙的脖頸上甚至能看到夜晚瘋狂時種下的道道紅痕。
南楚官員的臉青了,白了,又青了,在利刃的加持下,卻愣是沒有一個人對蕭璟這荒唐的舉動提出一星半點的質疑……
更何論,下方那高高低低的嘩然聲,以及一道道嘲諷鄙夷的目光。
“跳!”落下一個字,蕭璟冷笑著看向下方不明所以的眾人。
“這便是朕的皇后了,葉婉柔,很會跳舞。”
天下一片嘩然!
葉婉柔當場愣住,良久后足尖微微一點,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那嬌美的臉上落了下來。
她開始動了起來,一步步恍若踏在南楚朝廷那尊貴無比的臉面上。
葉婉柔成為了南楚的皇后,一個笑話一般的皇后。
似乎回想起那日的血流成河,跪在金鑾殿上的諸位官員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再多加評議,豆大的汗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教蕭璟更是心煩意亂。
“朕要你們何用!”又一個茶杯扔了下來,這一次不知道哪個倒霉蛋被砸中了,眾人只聽見一聲悶哼,然后便是一重物到底的悶響。
“陛……陛下,臣……北涼不講信義,自然是他們的過錯……”終于有人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氛圍,開口磕磕巴巴的說起話來。
蕭璟耐心的虛了虛眼睛,示意這位勇士繼續說下去。
“現下唯一的辦法便是找一個善于帶兵打仗的人,直接將這些蠻子攆出去。”
“那么,朕的妹妹呢?”蕭璟冷笑一聲,明明之前就是這樣的打算,可就是因為這些貪生怕死之人,才會讓玥兒獨身去了北涼。
“公主殿下……”他抿抿嘴,不住地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公主殿下是南楚最尊貴的人,現下……為國捐軀,南楚百姓會一直銘記公主殿下的浩蕩恩惠的。”
他視死如歸的吼完這一席話,金鑾殿更是靜得連一顆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又清晰可聞。
其他大臣更是小心翼翼的將本就壓低的呼吸壓得更低了些,恨不得一個個變成一個個點,教蕭璟看不見也摸不著才好。
蕭璟沒說話,靜默著看了那“膽大包天”的年輕官員半晌,良久后“噗嗤”一聲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臣……謝景林。”年輕官員擦了擦額頭的汗。
“哪里人?”
“臨安人氏。”
蕭璟的眼眸微微虛了虛,“臨安人?”
“臣出生于臨安,后在白鹿書院求學。”謝景林急忙解釋道。
蕭璟摸了摸下巴,“那么,謝卿家,可有合適的人選?”
謝景林顯然沒想到蕭璟會詢問自己,一時間愣住,倏忽回過神來臉色漲得通紅,將頭磕的砰砰作響,“臣……愿意領兵出征。”
蕭璟又笑了,“可是你是書生。”
“家國之前,不論身份,臣雖然出生微末,但是讀書識字,武功騎射,皆是有所涉獵的。”謝景林咬牙,抬頭望向蕭璟,“望陛下能給臣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滿殿寂靜,蕭璟磨蹭著自己的下巴半晌不語。
直到謝景林以為自己沒有希望的時候,蕭璟的聲音才在上首淡淡響起,“你師從何人?”
謝景林心頭一沉,躊躇半晌才答道:“臣的老師是青衡先生。”
話落,謝景林便做好了被拉出去大卸八塊的準備,閉眼頓首于地,不敢再搭話。
卻沒想蕭璟竟是哈哈大笑起來,“青衡先生的學生,怪不得竟有如此魄力,很好,很好!”
蕭璟接連著的兩個“很好”安撫了謝景林的心,他微微抬眸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年輕天子,抿了抿嘴。
是極好看的又極有魄力的一張臉。
“青衡先生在宮中做客多日,謝卿家不妨先去看看先生,然后便可領兵出征。”笑夠了,蕭璟才懶懶重新靠在了龍椅上,“若是青衡先生也認可你,那么朕也沒什么不愿意的。”
“臣遵命。”
然而毫不留情打斷她的,是一聲厲喝。
“賤人而已。”
他恍然似沒有瞧見眾人的震驚一樣,繼續道:“不過尊天圣宗的皇后現在尚且不在,若是有一天朕能尋回她……”
說到此處他便不說話了,懶懶往龍椅上一躺,看著瑟縮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葉婉柔,皺了皺眉,“不愿意?”
北涼的毀約來的又急又快。
葉婉柔幾乎快要被這刻骨的屈辱擊敗,雙膝無力,似乎隨時都會跪在高臺上。
見蕭璟望向自己,她將最后的希望投到她的夫君身上,“殿下,我……”
“不愿意就滾下去!”
可誰知北涼竟是如此一群不講道義狼心狗肺的混賬!
蕭璟已經摔了一地的茶杯了,下首跪著的大臣們個個面無人色,連頭也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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