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虎符似乎有千斤重,在謝景林從皇宮中出來的時候,青衡先生親點謝景林為征北大將軍的消息已經長了腳,飛遍了整個盛京城。
蕭璟這是要將南楚的衰敗和滅亡全數加諸于白鹿書院和青衡先生的身上。
他望著燦爛的云霞,重重呼出一口氣來,總算是不負所托,將這虎符要了出來。
可是先生……謝景林想起方才見到的青衡先生。
可是他要的就是這塊虎符。
就這么短短五個字,卻是讓蕭璟毫不猶豫的將虎符交到了弱不禁風的自己手中。
“先生。”謝景林長長拜服而下,“學生前來看您了。”
青衡先生默默的看著謝景林,一動也不動。
他有名滿天下的圣賢之名,自然在百姓心中就是一個神。
青衡先生的眉頭動了動,嘴角也動了動。
“好,景林……很好。”
誰管謝景林是誰,是弱質纖纖的文弱書生,還是孔武有力的武夫,這都不是平頭百姓所關心的。
他們只相信天子和“神”。
上了馬車,謝景林讓驅趕馬車的車夫直接進了北軍營。
“先生,學生要上戰場了,特此辭別先生,望先生多加保重。”
文弱的書生目光也是異常堅定,謝輝哈哈大笑著拍了下他的肩頭,大笑道:“就你這單槍匹馬忽悠蕭璟的本事兒,勇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謝輝目光凝在謝景林身上,“你可殺過人?”
謝景林的呼吸瞬間急促了一下,老老實實道:“不曾。”
“那么,本侯也問你,可敢殺人?”他目光中似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隱在謝景林清冷傲然的眼瞳中,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謝景林激動得嗓子發啞,“敢!”
半刻,謝輝笑了起來,“好,很好。”華夏書庫
謝運站在一旁沒說話,見謝景林的目光望過來,他溫和的笑了笑,“放心,謝侯爺定會好好帶你的,不必擔憂。”
曾經的謝運,也是被謝輝一個跟頭,一個跟頭摔出來的。
若不是盛京城中尚需要人主持大局,他也像披甲上陣。
但是先生說了,武可報國,文亦可作利刃,刀刀奪命。
“如此,便預祝侯爺和景林旗開得勝了。”
第二日,謝景林便率領著十萬人馬浩浩蕩蕩出城了。
為便鼓舞之意,蕭璟帶著葉婉柔一同站在城墻之上,目送著那大軍浩浩湯湯遠去。
葉婉柔有心討好蕭璟,靠在他身旁柔若無骨道:“陛下,此次謝卿定能旗開得勝,臣妾恭喜陛下覓得良將,旗開得勝了。”
“良將?”然而蕭璟只是嗤笑一聲,冷冷嘲諷出聲。
葉婉柔不知道自己這話有何不妥,遂微微仰頭看著陰晴不定的天子,試探著又問了一句,“陛下?”
話音未落,白皙的下巴突然被一大手狠狠攫住,疼得葉婉柔的眼淚瞬間就從瞪圓的眼眸中飆了出來。
“陛下……”她面上的神情瞬間恐懼起來,整個人開始掙扎起來。
然而蕭璟豈會讓她如意,葉婉柔掙扎得愈大力,他面上的笑容便愈是柔和。
“阿黎,乖。”眼底的紅芒一閃而過,蕭璟對準葉婉柔的艷艷紅唇,一口就咬了下去。
是的,毫不留情的撕咬,攀扯,葉婉柔只覺得一嘴巴的血腥氣瞬間就覆蓋了她敏感的神經。
“不要……”
含糊的拒絕消失在劇痛之中,高高城墻之上,隨侍的宮人極快的架起了一架帳篷。
帳篷中婉轉痛苦的哀求聲傳來,眾位宮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地守在外面。
實在是……見怪不怪了。
自從陛下登基得了這位皇后娘娘,總是不分場合,不分時候與皇后合歡,第一次他們尚且大驚失色,可是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都是皇后娘娘先行挑逗的!
他們心中暗恨,不知道這位皇后娘娘陛下使了什么迷魂湯,叫他竟然半點都不顧及南楚皇室的體面。
低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從帳篷內傳來,葉婉柔無措的望著那微微隆起的帳篷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面上罩著一塊薄薄黑色面紗,耳邊響起男人一聲聲喚著的“阿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謝黎的替身了,明明他們一點也不像的。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然而蕭璟是看不到的,只顧著自己瘋狂動作,絲毫沒有注意到葉婉柔已經暈死過去了。
末了,似乎有一雙大手輕柔的托起了自己的腦袋,在自己的耳邊落下淺淺一吻。
“阿黎,這樣……是否如你所愿呢?”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即便是知道,葉婉柔也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什么了。
高高的城墻下,李言舫蹲在轉角處,看著蕭璟施施然一臉食足魘飽的表情走出來,看著葉婉柔被一床被子包裹著送了出來。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氣和甜膩膩的奇怪味道,他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自然知道方才帳篷內發生了什么。
從帳篷搭起,再到帳篷撤去,李言舫一動不動的蹲著,直到雙腿麻木,身后一個人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手就將李言舫拎了起來。
“辛苦了。”謝運看著謝景林從懷中掏出那虎符,活蹦亂跳的心才算是徹徹底底回到了遠處。
謝景林雙手將那虎符奉給謝輝,眼神極為堅定,“還望侯爺能讓景林一同上陣,鞍前馬后,赴湯蹈火。”
北軍營中,謝輝和謝運一左一右坐著,微微翹首往帳篷外看去。
“師兄。”清凌凌的一聲傳來,謝運緊繃著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
夕陽西下的時候,謝景林從恢弘的皇宮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塊“可有可無”的虎符。
“進來。”謝輝也是一喜,急忙道。
謝景林進了屋,也是長長輸出一口氣來,見兩人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暗藏了幾分桀驁的清貴之色。
“幸不辱命。”
滿頭花白的頭發竟然已經落了一大半,原本就清瘦的臉更是瘦得凹陷下去,整個人如同是一尊了無生機的泥菩薩,靜靜的坐在蒲團上。
聽見自己的聲音,青衡先生的眼睫才微微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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