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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夢公主氣得將描眉的畫筆丟在了地面上,心中的委屈卻疊復著一層層往上涌。
然而,還不待她平復心情,身邊的丫鬟便匆匆跑了進來,“公主!王爺讓人砸了庫房的門,直說拿了您的嫁妝延請大周出兵,也好過將這些財物留給羌戎小人!”
清夢公主不妨聞人信川能做出此等不要臉面的事來,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憤慨和驚慌。
可那驚慌只顯露了幾分,她又強迫自己鎮定下去。
她理了理洋紅赤金繡鳳鳥的挽臂,面上透出些了然來,“你剛瞧見王爺時,雪姨娘是不是也在那處?”
“公主怎的知道?!”小丫鬟猛地抬頭問道。
現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清夢公主面上不由得顯出些冷笑來,她就說,便是聞人信川再昏了頭,也不能拿女人家的嫁妝填數,原來是有人在從旁挑唆,這才生了事端!
“扶本宮過去,本宮倒要瞧瞧,她還能耍出什么花樣來?!”她現下倒是不急了。她的嫁妝上大都有大周皇室的紋印,便是父皇再糊涂,也不可能拿她的嫁妝與聞人信川做人情!
這般想著,清夢公主的臉上又帶了些淡淡的嘲,瞧著在自己庫房前搬運大件家具的人便好似瞧著一場事不關己的鬧劇。
現下聞人信川倒是不在,唯有雪姨娘一人正在指揮著眾人搬運嫁妝。她一轉頭卻看見清夢公主正坐在一件適才從庫房抬出來的沉香木雕花貴妃椅上,雙目嘲弄得望著自己。
雪姨娘面上的神情登時一變,整個人由剛才的當家主母變成了弱柳扶風的小白花。
她唇角掛著些頗為為難的笑,近乎討好般行至清夢公主身邊,“公主,眼下杜爾勒狼子野心,倒是要委屈公主舍棄這些財物。公主放心,待得王爺擊退杜爾勒,自會加倍補償公主。”
她笑得卑微又難為情,仿佛那個作惡多端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這些年宅在王府后院,清夢公主早便見慣了雪姨娘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往日里她懶得計較,可今兒個,倒真是縱出了她這般大野心!
“雪姨娘,你以為,單憑這些財物,大周便肯出兵?!”她神色淡淡,便是連一眼都懶得施舍給雪姨娘,“我的父皇,只會恨你們不尊大周公主,甚至直接出兵駱城都有可能。想要自保,你倒不如求求我,反倒比王爺還中用些。”
她說這話時,依然如往常般高高在上,仿佛雪姨娘是一個卑微到塵埃里的螻蟻,便是自己隨意一瞥都是對雪姨娘最大的施舍。
又是這種目光!
雪姨娘明明恨得牙根緊咬,面上偏偏又擠出些笑來。
她真是恨透了清夢公主高高在上的模樣!
明明她才是王爺的白月光,亦是與王爺私定終身的人,偏偏到得最后,她只能屈身做妾,還不是因著面前這個女人?!
雪姨娘面上的神色愈發恭謹,說出來的話兒卻是直插人心。她的聲音壓低,輕輕的,從清夢公主的角度瞧過去,仿若在笑,“公主便是再高貴,大婚夜還不是一樣被人拋下?”
她的眼中卻是淬了毒般仰頭望向清夢公主,嘴角高高揚著,“對了,王爺怕是拿公事繁忙的借口搪塞了您罷?!那您又猜猜,洞房花燭夜,與您的夫君共處一室的,是誰?!”
若說,她有哪里勝過清夢公主,那便是聞人信川那縹緲無依的愛了吧!
清夢公主冷不妨被雪姨娘揭了舊日傷疤,面上不由含了恨。只她到底是公主威儀,便是惱著,那臉上也只見冰冷,不見怨毒扭曲。
雪姨娘見她只是神色冰冷得望著自己,心下暗恨,說出來的話兒亦更加口無遮攔,直往清夢公主心上又插一刀,“您嫁入駱城,想是最大的倚仗便是自己的兒子無忌罷?!”
她眉眼聳動,瞧著清夢公主的模樣格外暢意,鮮紅的唇一字一句,仿若詛咒般吐出,“那您又可知,遠在顥京的無妄才是您的親生兒子?”
“住口!”清夢公主終于變了臉色,揚手對著雪姨娘甩了一巴掌,“休要胡言亂語!”
長長的指甲在雪姨娘臉上刮擦出一條血痕,然而她只是雙眼含毒般望著清夢公主,“……真是可憐吶!那個您三番五次想要除去的人,才是您的親生兒子。而您百般呵護著的,卻是個您最厭惡的人生的孩子。每每瞧見您犯蠢,妹妹我呀,心中都要樂開了花兒呢”
終于瞧見清夢公主失了常態,她又輕輕補上一句,“您猜,這件事,王爺又知不知曉?還是,您的夫君,也想讓您的孩子前往顥京送死?”
“賤人!賤人!我要殺了你!”清夢公主往日里的端莊俱都消散不見,整個人撲倒在雪姨娘身上,發了狠般想要將她打死才好!
那些念頭,只要想一想,便令人心滯得厲害。倘若是真……
她……
原本麻木的心又仿佛嘗到了疼痛的滋味,一滴一滴,俱是鮮血……
雪姨娘一邊護著頭,一邊揚了聲兒期期艾艾得哭,周遭站得遠些的仆從俱都圍了過來,想要拉開兩人,卻又不敢冒犯主子。
有那機靈的小廝,早便跑去尋聞人信川。
待得聞人信川帶著人聞聲兒匆匆趕來,正正瞧見清夢公主正揪著雪姨娘發了狠得打。
雪姨娘雙眼簡直哭成了核桃,早已沒了往日的風情萬種。她揚著聲兒喊他,“王爺!王爺!王妃瘋了!她,她為了這些財物,想要打死俾妾”
“賤人、賤人該死!”清夢公主雙目通紅,心中又痛苦又憤恨,幾乎不敢去想,那個遠在顥京為質的才是自己的兒子。
她形若瘋癲,眼角淚痕宛然,只余下手中拳打腳踢的動作。
聞人信川趕忙讓人上前拉開兩人,心中的火氣更是拱得厲害。
他原就為駱城的安危而焦頭爛額,眼見著清夢公主依然這般拎不清,當下側過臉去,只覺著一眼也不想瞧面前的瘋婆子,“來人,清夢公主犯了癔病,將她送回房里,無事莫要放出來!”
得了聞人信川準話的兩個侍從趕忙一左一右架了清夢公主便走。
然而,清夢公主便是被人架著,那口中咒罵之聲兒猶自不絕。
齊墨璟原正與聞人信川商量著如何再次出城迎敵之事,這會兒卻隨著聞人信川瞧了一出大戲,那目光不由得掃過團成一團的雪姨娘。
眼下的雪姨娘被清夢公主欺得狠了,面上淚痕縱橫交錯,還有幾處淤青破皮,便連鼻子下方都掛著兩桶血,瞧著比之往日丑了不少。
他不自覺得移開了眼,心中默默描繪了一遍時錦的模樣。
偏偏這雪姨娘還不自知,直扯著王爺的衣袖哭訴,眼見著聞人信川的眉頭不自覺得蹙了蹙。
“好了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這邊庫房的事,用不著你插手。”聞人信川耐著性子哄了她一句,又仿若避瘟神般躲過她抓來的手。
雪姨娘這才驚覺自己失了往日的嬌弱絕美,只捂著臉又抬頭瞧了一眼聞人信川。
然而,她的目光在掃過齊墨璟時,卻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王爺身邊的人穿著一身暗色鎧甲,鎧甲上的血痕已然凝結,顯然是先會兒于城外廝殺而回。
那股子殺人于無形的悍氣直將她激得顫抖了下,這才訕訕應下聞人信川,仿若身后有惡鬼在追一般,倉皇而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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