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正妻

第335章 對敵人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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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對敵人的仁慈

小豬懶洋洋

本章節

“王爺()!”嚴真真駭然失聲。

來人竟是孟子惆!他怎么會來?

他一手挾劍,一手已把嚴真真攬在懷里,忙亂中還不忘問候一句:“真真,你沒事罷?”

嚴真真半張著嘴,怔怔地道:“我沒事。”

她以為英雄救美的應該是龍淵,因為他就在陳家,知悉陰謀的話,還能勉強趕來()。可是孟子惆……怎么也會趕的這么及時?

“那就好。”孟子惆的聲音,清清淡淡,溫和從容,甚至還帶著兩分笑意。

“點子硬得很,一起上。”二哥一語方落,兩把劍同時刺了過來。

“你先找地方躲一躲,就在那棵大樹后。”孟子惆忙松開嚴真真,把她輕輕推向一側的樹干。

“嗯,我知道。”嚴真真朗聲答應,閃身躲在一邊,這才發現他的右臂,幾乎被血染紅了半幅袖子,不由失聲驚呼,“小心!”

孟子惆忙于應付來自身前的兩把長劍,不及回答,已是“叮叮叮”戰成了一團。嚴真真看得心驚膽戰,尋思著自己閃進空間的話,是不是能夠人不知鬼不覺?可孟子惆跟人打得驚險,她又哪里能安安心心地自己避進去?只能躲在樹干后,露出半張臉看得目不轉睛。

“二哥,你去攻那女的。”一肚子壞水的么弟又出主意。

孟子惆聞言忙手挽劍花,攔住那位二哥的去路。分心之下,差點又添新傷。嚴真真心下恨極,撿起一段樹枝,覷準了兩個漢子的所在扔過去。她雖臂力有所不及。多少也能造成一點困擾。

“臭娘們!”那么弟罵了一聲,用手臂格開一段樹枝。孟子惆劍芒暴長,削去了他肩頭一片肉。雖只皮外傷,也把他氣得大叫。

嚴真真見自己的干擾有效,精神大振。樹后枯枝眾多,她便兩手不停地朝著兩人的所在扔去。

“王爺!”滯后的侍衛終于相繼趕到。

“先把兩人解決了。”孟子惆冷冷地說道,劍鋒回指,已是刺中了分心失措的么弟。

侍衛們早把人給包抄了,解決個把人自然不在話下。

“王爺受傷了!”王志中驚呼一聲。

“以外傷,只是右手握不得劍。才跟這兩人游斗了這么久。”孟子惆苦笑,“現在還躲著做什么?”

嚴真真忙奔過去,他的右臂與右掌連最草率的包扎都沒有,便加入了戰團,這時候已是臉色發白。心里一痛,眼淚就“叭嗒叭嗒”地落下來。

“不是內傷,休養幾日便好了()。”孟子惆強笑著安慰。

“王爺……”嚴真真哽咽。她還記得被留在山谷里不見天日的那段梁子。誰想到這一回又遇著他舍命相救。這些侍衛來得這么遲,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是仗著自個兒的馬好,先一步孤身前來。

王志中已利索地替孟子惆把傷口包好。嚴真真忙取出紫參:“快含上兩片,補氣血的呢!”

孟子惆正覺頭暈目眩。聞言忙張開了嘴,任由嚴真真把紫參喂了兩片到他嘴里,順口還含住了她的手指。

大庭廣眾之下,不介意小的嚴真真也有點臉紅。抬起頭,卻見孟子惆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哼,若非看在他為自己受傷的份上,她一定要往他的腳背上狠狠地踩上一腳。轉回頭,看到兩個漢子均已斃命,不由得替那二哥可惜。只是人家雖不親自動手,卻也沒有阻止兄弟殺自己。所以嚴真真也并沒有為他哀悼什么。

“你的紫參,都給我一個人用了。”孟子惆松開她的手指,笑道。

“誰讓你不是這兒受傷。就是那兒生病……”嚴真真嗔道,“不用在你身上。還用在誰身上!”

孟子惆笑著用左臂擁住她,才回頭吩咐:“走罷,趕緊回揚州城。皇帝尚未有明旨發下,本王便還是臨川王。本王的王妃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總要拿他是問。”

嚴真真驚叫一聲:“還有碧柳呢,她不知道逃出去沒有。”

王志中忙道:“屬下去找。”

孟子惆把頭一點,他便如兔子似地躥了出去。

自有侍衛把兩個漢子的尸體處理了,那是要扔給知府,要他給個說法的。另有侍衛守在小徑的另一頭,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頂轎子。

“上去罷。”孟子惆掀開轎簾。

嚴真真把眼一瞪:“你是傷員,你坐轎子。”

孟子惆哭笑不得:“讓你一個女子在外邊兒走,我一個大男人卻坐轎子?若是傳揚出去,我的臉也不知道往哪兒擱!”

“我又沒受傷!”嚴真真咕噥,“這轎子有點小,兩個人不知道坐不坐得下。”

“好罷,咱們都坐轎。”孟子惆頷首,嚴真真這才低頭進了轎子()。

果然有些小了,兩個人得擠在一塊兒才勉強能坐下。嚴真真有點不自在,不過看著孟子惆似乎疲憊地閉上眼睛,也只能尷尬地側坐。

“坐我膝上。”孟子惆睜開眼,看她局促的模樣,又浮起了笑意。

“別!”嚴真真忙搖頭,“你受了傷,我就坐在一側,不妨事的。”

兩人坐得緊,難免耳鬢廝磨。嚴真真雖擔心碧柳,但想著自己拖延了一段時間,又有王志中親自趕去,想必不至有什么危險,心下稍定。

“小潘……他們呢?”她提著一顆心問。能讓那兩個漢子闖過來,那些侍衛的死傷必然慘重。

“他受了重傷,能救回來。”孟子惆低聲答道。

“那……其他人呢?”嚴真真微松一口氣,可是看到孟子惆陰沉的臉色,又緊張了起來。

“救不活了。”

“啊?”嚴真真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冰凍了似的。有什么堵在喉嚨口,阻礙了呼吸,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她的一念之仁,害死了七條人命!

“你心地善良,不能怪你。小潘也不知道我和陳氏的關系,不敢下殺手。”孟子惆見她臉色雪白,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嚴真真頹然:“是我婦人之仁,才會……其實四野無人,就該殺了人滅了口,人不知鬼不覺……”

孟子惆把她摟得緊了,才喟然嘆息:“傻話!陳濤雖非長房,卻也是陳氏看重的小輩,若真死在你手里,恐怕我們之間便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給殺了,陳家怎么會知道是我下的手?”嚴真真仍然自責不已。

“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是揚州!陳家名義上只是富商,并未擔任任何官職。但揚州大大小小的官兒,若沒有他們點頭,哪怕有朝廷任命,恐怕也做不長久。不出兩天,他們便能查出來,劉濤折在了哪里。”

“至少……小潘他們便不會……”

“往后知道就是了。”孟子惆溫和地說道,“你的心腸,有時候確實太軟了。看你對齊紅鸞便知道,弄出那樣的動靜,最終也不過讓安容雅把她關起來了事。”

嚴真真吃吃地問:“難道我應該把她……可她罪不至死啊()!”

孟子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讓你殺死她了?雖是罪不至死,受些活罪也是可以的。若是她得了勢,恐怕你如今已經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樣兒了。真不知道你在娘家的時候,怎么從繼母手里活下來的!”

“我……”嚴真真啞口無言。從榮夫人手里活下來的可不是她,而是自小被嚴夫人教育出來的禮部侍郎家的小姐。只不過,到最后還是被折磨得沒命了,自己才會穿越而來,附身而至。

“你呀,心慈手軟,最終害的還是自己和自己愛惜的人。”孟子惆語重心長地撫著她的頭發,倒并無惱意。想起那雪亮的一劍,他仍是不寒而栗。他的疲憊,倒并不是由于激戰一場,而是經歷了嚴真真的生死一瞬。

嚴真真沉默了,眼淚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淚眼婆娑。

“想哭就哭罷,在我面前,還忍著干什么。”孟子惆憐惜地嘆了口氣。

“哇……”嚴真真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肩頭痛哭失聲,“是我害了他們,整整七條人命哪!若不是我堅持留下來,還把陳濤送回去,他們就不會死了。你說得對,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傻丫頭。”孟子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有些事,不經歷過怎會明白?”

“當時如果他們撇下我逃走,就不用死了。”嚴真真仍然痛哭流涕。

孟子惆哭笑不得:“胡說,豈有背主而逃的侍衛?你放心,我會讓人厚恤他們的家人。”

嚴真真卻仍然不能原諒自己,不斷地自責。孟子惆一臉的無奈,早知道她有這樣的反應,他還不如撒個小謊,不讓她知道那些侍衛已經殞命呢!看她這淚流的,整個人仿佛水做成似的,自己的前襟,已經濡濕了。可是不讓她知道事實的殘酷,她又怎能真正硬起心腸來?他摟著她單薄的肩,矛盾著。

“并不全是因為你,如今我與陳氏雖然貌合神離,但彼此還需要互相利用,小潘也不敢下死手。若不然,不待你吩咐,早把劉濤給弄死了。”孟子惆安慰道,“別哭了,此是形勢使然。”

嚴真真勉強收了淚,可神情卻仍然灰敗,忽地“呀”了一聲:“碧柳呢?可有消息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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