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當道

第十一章 峰回路轉

王邵皺眉向外走去,他心中不解,這人好端端地去刑院作甚?

懷山做事的刑院,是整個別苑內最偏僻、最無人愿意過去的院落。

懷山掌刑罰,那里除了刑具,便只有受刑的罪人。

杜榮菲從來不知道王家別苑內,還有一處這樣的地方。

她只是認為從門離開無望,想著或許可以用其他辦法離開。

她這才順著圍墻,看看有沒有狗洞、排水暗渠,或是挨著大樹的圍墻。

她覺得鉆洞、爬墻也是離開的好辦法,誰知最后竟走到了這處。

此刻讓所有人一通好找的杜榮菲,正站在王家別苑西北角的一處被樹蔭半遮的小院中。

杜榮菲此刻非常的不妥。

她遠遠看著綁在長凳上半身是血的女子,面色發白、唇無血色。

懷山在看到杜榮菲的瞬間,就知道麻煩大了。

他趕忙喊停打板子的人,走到杜榮菲身前,擋住杜榮菲的視線:“這里不是姑娘該來的地方。”

杜榮菲看著懷山,指著長凳方向,聲音顫抖:“她……她是古月?”

懷山頷首:“是。古月以下犯上……”

“別跟我說,我不想聽。”杜榮菲直接打斷了懷山的話,那些古代打殺人的理由,她不想聽,也不想去理解。

她繞過懷山,走向古月。

懷山看向一旁站立的人,使了個眼色,口型比劃道:“請公子。”這位他可搞不定。

那人得了命令,后退幾步,轉頭離開。

懷山松了口氣,轉身走到杜榮菲身前,“姑娘還是速速離去的好。”

杜榮菲看向懷山,依舊聲音顫抖道:“讓開。”

懷山想了想,還是向旁邊挪開了一步。

杜榮菲伸出手,她想探探古月的鼻息,想看看人是否還活著,只是她手抖得厲害。

就在她的手即將靠到古月時,古月的頭動了。

古月的頭微微轉向杜榮菲這邊,口鼻處溢出的鮮血,讓杜榮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踉蹌后退,跌坐在地。

“姑娘。”懷山見了趕忙上前,只是他沒有攙扶。

他抬頭吩咐:“去前面尋古秋過來。”

隨后扭頭看向古月,想著是應該按照公子的意思活活打死,還是就此讓人抬走,免得嚇壞姑娘。

杜榮菲聽到懷山的話,她一把扯住懷山的長袍,“大夫……叫大夫……”

對她來說,尋古秋來有什么用,尋大夫過來才是真。

懷山喊道:“叫大夫。”

他說罷看向杜榮菲,“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杜榮菲看著古月,喃喃道:“希望還來得及。”

懷山后知后覺,“姑娘是要給古月找大夫?”

杜榮菲肯定道:“對,她還活著。”

懷山語氣平和,“姑娘,這恐怕不行。公子……”

杜榮菲松開握住懷山長袍的手,大吼:“別跟我提什么公子,大夫,現在就找。”

她說著撐地站起,只是腳軟,又摔了回去。

就在懷山為難的時候,古秋的聲音響起。

“姑娘……”

古秋幾乎是沖到杜榮菲身邊的,她看著杜榮菲慘白的臉,驚呼:“姑娘,您這是怎么了?”

杜榮菲抓住古秋的手,“古秋,古月會死嗎?”

“古月的死活與你何干?”王邵大步走來。

杜榮菲仰頭看去。

“臉色怎么這么差?叫大夫。”王邵說著上前抱起了杜榮菲。

杜榮菲推嚷著:“放我下去。”

王邵見狀,緩緩放下。他動作很慢,待懷中人站穩,才松了手。

杜榮菲咬牙:“若是我要救她呢?”

王邵看著杜榮菲,一字一句道:“她怠慢與你,還以下犯上不經我允許私自傳信。這樣你還要救她?”

古秋急道:“姑娘,古月是死有余辜。”

杜榮菲看了古秋一眼,隨后又看向王邵,“我要是仍堅持呢?”

王邵道:“如你所愿。”他說著轉身離開。

“為什么?”微弱的聲音響起,問話的竟是被打的半死的古月。

杜榮菲看向古月,“我的確討厭你,可討厭不代表你就要因我而死。”她說著向外走去。

古秋趕忙跟上,她扶住杜榮菲,不解道:“姑娘為何那樣說,古月是觸怒了公子才落得如此下場。”

杜榮菲淡淡道:“若是沒有我,古月是否還會書信你們夫人?”

古秋頓時沒了聲響。

“還是因為我對吧!”杜榮菲非常討厭古月那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惡心。可盡管如此,這人也不該因她而死。

杜榮菲回到屋內就躺下了。

古秋看著面色依舊不好的人,低聲勸道:“還是讓大夫看看再睡吧!”

杜榮菲閉上眼:“我睡一覺就好了。”

古秋拿起一旁放置的薄被,待被子蓋好,她才三步一回頭地走了出去。

她走到屏風外,就看到不知何時進來的王邵。

她剛想跪地,便被王邵制止了。

王邵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

只是二人還為踏出房門,就聽見里面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杜榮菲將臉捂在被子里,一邊哭,一邊說著:“爸......我想你......你們怎么都不找我......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回家.......”

王邵停下腳步,坐到了外屋的椅子上。

古秋見王邵沒了問話的意思,便安靜地站去了一旁。

杜榮菲就這樣,一直哭到睡著。

古秋聽著杜榮菲的哭聲,眼眶泛紅。

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姑娘會如此的在意古月。

杜榮菲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古秋。”杜榮菲打著哈氣走了出去。

只是在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王邵時,大叫了一聲。

古秋靠在角落打著瞌睡,她聽到杜榮菲的驚叫,喊了聲:“姑娘。”她瞬間睜了眼。

杜榮菲瞪著眼,“王邵,這是我住的屋子,你怎么進來的?”

王邵看著沒事了的人,起身道:“正常就好。”說罷轉身離開。

杜榮菲指著出門的王邵,“他……他什么意思?”

古秋眼眶微濕,她上前幾步,抱著杜榮菲嗚嗚地哭上了。

杜榮菲輕輕地拍著古秋的背,“怎么又哭了?”

古秋哭道:“姑娘昨個卓實嚇人,奴婢擔心的緊,公子守著姑娘,也是一夜不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