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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地里的腳印中,大多瞧著都有些深。
想來應是腳面寬大,身材壯碩,的人留下來的。
然這腳印之深,絕非是尋常人日常走路能夠留下來的。
除非是有人刻意為之,故意用力在這里留下這么深的腳印。
她想,應該沒人會無聊到這種程度,專程跑到她家山上來打卡吧?
故而,幼恩斷定這些人都是習武之人。
若她猜的沒錯,應是那群人找來了。
幼恩沒再往前走。
她匆匆記了一下位置,便連忙下山跑回了家。
家中飯菜都已齊全,幾個人就等著她和蘇硯回來了。
江允南瞧見幼恩的身影,還以為終于能夠開飯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準備開吃。
誰知幼恩竟然沒把蘇硯帶回來。
蘇漾邁出屋子去迎她,“怎么跑得這么著急?阿硯呢?”
幼恩有些著急,她越過蘇漾,走向蘇庭。
“出事了。”
只三個字,蘇庭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旁的蓁蓁也變了神色。
唯有江允南和蘇漾,對視間只有茫然。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出什么事了?”
幼恩答:“我去竹林瞧過了,二哥不在那里。我往后山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距離,卻在那瞧見了許多腳印。前些日子下過雨,山上泥土濕潤,腳印也能看的清楚。
我想,應是有一群人在剛剛去過后山。”
蘇漾眉心微皺,“這兩日沒人跟我們打招呼說要去后山,況且幸川塢的鄉親們,都知道后山是我們蘇家的,這幾十年來從來都沒往那邊去過。
那這些人......”
“這些人來者不善,我們得有個應對才行。要不然,咱們蘇家怕是會出大事。”
幼恩邊說這話,邊往屋子里走。
她將今日換下的衣裳翻找了出來,從衣裳里找出了蘇庭之前給她的那個木盒。
她將木盒拿到了蘇庭身前,問道:“是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蘇庭道。
幼恩將木盒往前送了送,“那你拿著。”
蘇庭將木盒推回她懷里,“我去的話,壓根就用不到這個。”
這木盒里裝著的,是刻著宣字的令牌。
這群人來意不明,人數又多,想來應是宮中那位派出來的人。
即是如此,那她就不能掉以輕心。
她們這群人中,蘇漾一個書生,蓁蓁一個柔弱女子,江允南一個廢物,都是需要保護的人,壓根就不可能敵得過那群人。
她必須得找人幫忙,才能安穩度過此劫。
她想用這塊令牌來請宣武出兵相救,但蘇庭卻不肯拿著這塊令牌。
幼恩問他為什么,他只答:“我和他認識。”
蘇庭在出門前叮囑幼恩:“我走后你莫要亂跑,萬不可一個人往山上跑。等我請來救兵,我們再去尋阿硯。”
幼恩翻了個白眼,“等你回來,哥哥怕是早沒命了。那群人即是能找到這里來,便是已知曉我們家里的位置。
你讓我待在家里,莫非是要讓我在這等死?”
她要是想活下去,此時還不如跟著蘇庭一起溜之大吉,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根本沒必要留在這。
她想留在這,還不是因為放心不下蘇硯。
那群人的目標是她,她怕自己走了,蘇硯會有事。
蘇庭彈了一下她的腦殼,“不讓你往外走,是怕你連累左鄰右舍,你想什么呢?你老實待在這院子里,就算被殺了,也沒人瞧見,他們就無需對他人動手。”
幼恩聽完后表示自己很無語,她呵呵一笑:“您還真是高明。”
蘇庭眉稍微揚,隨即安排道:“這樣,允南,阿漾,你們倆都跟我過去一趟。”
江允南望著滿桌美味,有些不舍。
“去哪里?我去做什么?”
蘇庭解釋:“我這會兒去將軍府,宣將軍是你舅舅,你過去看看也是好的。”
他話音方落,幼恩忽然道:“帶上蓁蓁。”
蘇庭眉心一動,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轉即又恢復沉默,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秦蓁卻是個懂事的,她放下碗筷,走到幼恩身邊,語氣堅定:“我留下。”
幼恩搖頭,“不可。”
蓁蓁貼近她,聲音很低:“這是我的命。”
幼恩又搖了搖頭。
沒有誰的命就該是這樣。
她沒法把蓁蓁當作自己的替死鬼,保命符。
她的良心根本就過不去這道坎。
蘇庭似是有些氣惱,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幼恩一眼,見她神色堅定,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最終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罷了,蓁蓁,你隨我一同前去,讓幼恩一個人守著家。”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聽我的,聽你哥的。”
蓁蓁無奈,只好隨他而去。
江允南從始至終都沒搞明白此時狀況,而蘇漾知曉蘇庭自有安排,也沒多說什么。
都跟著一起走了。
屋內,只留了幼恩一人。
蘇庭則是花錢雇了一輛馬車,讓車夫快些往將軍府趕。
他飯菜語氣雖是輕松,心下卻擔心至極。
宮里的人既然已經到了這里,那便是接了殺她的旨意。
她此時處境極其危險。
然屋內的幼恩神態安詳,默默伸了個懶腰,隨即忽然拿起了筷子,開始逐個品嘗桌上美味。
這一幕若是讓蘇庭瞧見了,怕是會氣得想吐血。
他勞心勞力擔心她的安危,她眼里卻只有吃吃吃吃。
到底是個沒良心的。
吃飽喝足后,幼恩從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長長的木盒。
她將木盒打開,里面是一把劍。
“督公把你送給我的時候,說希望我永遠都別讓你見血,今天怕是要讓督公失望了。”
那是幼恩在西廠度過的第一個生辰,她回不了家,督公說西廠就是她的家,他們都是她的親人。
“一眨眼的功夫,都五年了,讓你見一次血,不過分吧?”
“嗯,不過分。”
其實屋內并沒有人回應她,她始終都在自問自答。
說著,她便將長劍取出,佩于腰間。
隨即毫不猶豫地出了屋子,往后山走去。
她在那一排排很深的腳印中,瞧見了一個很小很淺的腳印,乍一看還以為是孩童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