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早知道你這么想方設法的找我,找的那么辛苦,我就該早點兒出現的。”
薛北杰挑眉一笑,原來,即使她失憶了,即使他僅僅在她面前出現過一次,她也將他放在心上了,只不過,今日,他剛從臨溪谷中出來,遇到埋伏,重傷在身,也只是想來看她一眼。
身上傷痕累累,只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不忍讓她瞧見他如今的模樣。
“那你知道的也太晚了吧?”凌鳳小聲嘟囔著。
“不晚,我這不是來了嗎?你舍得趕我走?”薛北杰語中帶著笑意,心中甚是欣慰。
如今,她失憶了,也是好事,重新認識他,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因為救過他,而同情他,才懇與他多說些只言片語。
“我求你了,你趕緊走好嗎?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凌鳳害怕極了。
“鳳兒,你很不會威脅人,你若是叫凌君澤過來,讓他瞧見了我在你房中,越描越黑,干脆將你嫁給我,那也是極好的。”
薛北杰無所顧忌,故意說道。
沒想到威脅不成,反倒被他這么輕而易舉的就令她滿心惶恐,凌鳳步步后退,縮在角落里,只覺得自己此刻十分無助,趕也趕不走,威脅不成,反倒被威脅。
“你……想讓我怎樣?”她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哭腔,無奈的問道。
若不是兒時被她救過一命,世上早已沒有他,今夜,他也只不過是順道來看看他罷了,若是多做停留,唯恐為她招來橫禍,更嚇壞了她。
他故意離她遠些,沒有再靠近,以免她發現了他的異樣,但察覺到她在害怕,更是于心不忍。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怕,不要趕我走,好嗎?”
這是第二個對她說,不要害怕的人,第一個是那個不知名的白衣男子。
“你接下來不會是要說,讓我全心信賴你,你會保護我之類的話吧?”
凌鳳這樣問著,腦海中又浮現出白衣男子的面容,明明他才剛把她送回府上,離開不久,她又想起他了。
“鳳兒真是善解人意,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才怪,你們男人說這些紅口白牙的甜言蜜語,不就是張口就來嗎?誰不會說啊?”
“除了我,還有誰對你說過?誰?!”
察覺到薛北杰瞬間冷厲的語氣,凌鳳不禁惶恐,這人怎么變得那么快?
“沒誰,我……自己胡說八道的,你別大聲,我害怕……害怕……”
天啊,趕緊走行嗎?老天保佑,一定要讓這位瘟神趕緊走啊,不然真就紙包不住火了!凌鳳心中祈禱著。
這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嗎?總是喜歡擅闖本姑娘的房間!
等等!
他總是來去自如,旁人根本不會發覺,那他會不會已經不是第一次夜里來她房間了?會不會他早就已經發現了?甚至比她知道得更早?
凌鳳不敢再想下去。
“別怕,我只是想來你房里待會兒,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薛北杰緩了緩情緒,柔聲說道。
當真是個怪人,專門跑到姑娘房中,只為了聽聲音而已?就欺負她不敢點燈嗎?
凌鳳心中有苦難言,這家伙真是位甩不掉的主兒。
“你不會是經常來吧?”她順勢問道。
“你希望我經常來?”薛北杰不回答,反問道。
“不希望不希望!”
凌鳳舒了一口氣,看來,他沒有發現什么。
怎么整得自己跟個賊似的?
“男女有別,你上次已經……”
“要報仇嗎?還是……我也讓你看?”薛北杰調凱道。
“無賴……”
凌鳳既無助,又害怕,想到自己滿心惱火的想找他,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如今人家就在她面前,她卻連站起來給他幾耳光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太窩囊了,窩囊得哭了!
“有這么欺負人……的嗎?”她啜泣著,眼淚應聲而落。
“我說過,總之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所以……”
“呸,誰要當你的人啊?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為是個姑娘,都一定會喜歡你啊,我凌鳳勉強也算是墨凌灃的人,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就說這么不要臉的話,我不想聽,我也不想再遇到你!”
凌鳳打斷了他的話,根本就不想再聽他說些什么,以后薛北杰這個人,和他毫無關系,就當是她放過他一馬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不能將他怎樣,只能認栽,吃了一次悶虧就行,這瘟神,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咱不熟,更不約!
“生氣的模樣,更可愛。不過,滿臉淚痕的模樣,就不可愛了,我會心疼的。”薛北杰不以為意的說著,一點兒也不生氣。
四周烏漆嘛黑的,說的當真像是他看得見似的,真會說風涼話,也只會耍耍嘴皮子而已,不過,人家來無影去無蹤,若是真的武功高強到能夜間視物的程度,那就……更可怕了。
也別怪她因人而異了,一開始,凌鳳也以為隔壁的白衣少年是個冷漠傲嬌的主兒,人家長得和神仙似的,周身散發著一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還兩次救過她的性命。
今夜就算一次,還有另一次,她要跳湖,被那個不明緣由的無名者攔下,勉強算一次吧。
不知他姓甚名誰,只能將他稱之為無名者了,不然,真像那場夢中一樣,以為他真的姓項名功啊?那場夢她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一個字兒也不相信,那是她的夢境,自然是她平時胡思亂想,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說得你好像能看清楚我似的。”她嘟囔著。
“你在我心中,我自然看得…清楚。”薛北杰感覺氣息有些不穩,得趕緊離開這里了,只是還有些舍不得,但愿他這次匆匆而來,沒有嚇壞她。
只是,事實好像真的嚇壞她了。
這年頭的男子都這樣,動不動就撩人嗎?姑奶奶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撩得動的。
“姑奶奶今晚差點兒把命都給丟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差點兒又被你這個瘟神給嚇沒了,你快走吧,好嗎?我……我要睡覺了。”
今晚發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差點兒就丟了性命,誰敢害你?”
“我也想知道……”凌鳳無助的說著。
“你……好好休息,我保證,以后不再隨便出現在你房中了,你……不要討厭我,好嗎?”
凌鳳有一瞬間的錯覺,明明是她最可憐,怎么就感覺此刻薛北杰才像是個茫然無助的孩子呢?
“嗯……”她含著淚,下意識的點點頭。
隨后,再也聽不到一絲回應,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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