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這時,凌鳳的肚子又發出了尷尬的響聲。
她睜眼。
“這車里有什么好吃的?烤雞嗎?”
實在是餓得慌,她剛才就聞到馬車里有一陣香味,但問及慕容磷的下落,就將飽腹之事拋諸于腦后。
南楚有些懊悔,準備將食物丟出去,沒想到凌鳳一下子坐了起來,把他手中的食物搶了過去。
這哪兒像是受傷的模樣?
不過任誰餓極了都會這樣吧?
“我不客氣了,你還想扔了,你吃飽了,就給我吃幾口,總比扔了強,不如扔我肚里吧。”
凌鳳眉開眼笑的打開皺巴巴的包裹,果然是只香噴噴的烤雞。
“你還要不要?”
她對南楚問道。
“不要。”
南楚絲毫不猶疑!
敢要嗎?
吃了會送命的。
索性他用的毒藥是有解藥的,解藥在墨凌灃手上,他正是想到這一條退路,才心生了試探她的想法。
但是自己不夠果決,有些猶豫罷了,做賊心虛,做壞人,也是心虛的。
就算墨凌灃怪罪起來,他也認了。
若是凌鳳吃了,真中了毒,墨凌灃及時給她解藥,就不會讓她送命。
這毒也是出于臨溪谷,當年,墨凌灃假扮成他的模樣,在谷中偷學而來的,解藥很少,所以他沒有。
更何況,換作從前,南楚也沒有想過要對誰下毒。
“好吃嗎?”
南楚心虛的問道。
凌鳳大口大口的吃著烤雞,一手油膩,狼吞虎咽,身為凌府大小姐,這樣的吃相的確很令人咋舌,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都要餓死了,還管什么吃相?
“挺好吃的。”
她一邊吃著,一邊對南楚答道。
“那就好,不過慢點兒吃,我不和你搶,當心噎著。”
南楚心中十分忐忑,一面觀察著凌鳳,一面好心提醒道。
他覺得自己好矛盾,不管是對雪傾城,還是凌鳳,總感覺自己似乎是個壞人,不安好心。
但他銘心自問,害人之心,他的確不曾有過。
只不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更想幫墨凌灃分憂,試探試探凌鳳罷了。
“嗯嗯。”
凌鳳自顧自的吃著,不過一會兒,就將一整只烤雞吃完了。
化險為夷之后還能飽餐一頓,真是太幸福了,嗚嗚嗚……
系統,我是最倒霉的女主嗎?
她心中想著。
腹中已飽,她又睡了下去。
實在是累了,好好睡一覺比什么都強。
回府之后又會遭遇什么?
她說不清楚,只覺得心里的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疲乏之下毫無睡意。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她竟然開始數羊!
這種催眠方法,她從未用過,但是此時不休息一會兒,不養足精神,怎樣面對以后的突發狀況?
現在,凌府那邊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
南楚不禁唏噓,自己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女子的心真是這么大嗎?
不僅是雪傾城,連凌鳳也讓她幾度感到無語。
索性她不知道自己吃的食物中已經被下了毒,才會睡得安安分分的吧?
但是,經歷了種種變故,身為一個弱女子,竟然沒有表現出哭哭啼啼的模樣,實在令人驚奇。
南楚夜只能認為凌鳳心里十分堅強。
雖然她沒有哭哭啼啼,但南楚還是對她心生憐惜。
不過是陌生人的憐惜罷了,無其他深意。
“哎……”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心里總覺得過意不去。
凌鳳睡得很熟,根本就沒有中毒的跡象。
他得及時將這個消息告知墨凌灃。
但是細想之下,不禁覺得自己非常矛盾,既憐惜她,又對她心生了惡意,所以才會有這番試探。
“我會在臨溪谷中等你,等著你將凌鳳送回府中之后回來找我,帶我遠走天涯,我們一起過閑云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會將你困住,若是你不回來,我……我也不會怪你,能探知到你的蹤跡,我已經很開心了。”
南楚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個時辰前,在臨溪谷外,雪傾城對他千叮嚀萬囑咐的模樣。
好一個癡心的女子。
讓南楚都已經入戲,幾乎沉淪了。
差點兒就信以為真!
可惜,南楚心知肚明,雪傾城要等的不過是別人罷了,并非是他。
“我的這番權宜之計,是否會導致我永遠都逃不出你的手心了?”
南楚心中想著。
馬車在林間小道上飛馳,快馬加鞭之下,大約再過半天,就能到達凌府。
南楚也只打算將凌鳳送到府門口,將她交給府中的仆人,見她有了照應之后,就抽身而去。
凌府也是個是非之地,他并不想卷進去。
但是凌君澤會讓他安然離開嗎?
南楚心中未雨綢繆,有了諸多猜想,更有了心理防備。
“你又是個怎樣的女子?讓少主如此難以抉擇?又令薛北杰判若兩人?”
南楚看著凌鳳沉睡著的模樣,心中想著。
他實在弄不清楚她身上的謎團。
據他所知,凌鳳雖然沒有什么本領,但是比雪傾城更難以琢磨。
要查雪傾城,至少還能有些江湖消息,順藤摸瓜,不算是難事。
但是凌鳳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南楚終于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墨凌灃心里的無奈和錯愕,眼下,他身為一個外人都如此難以判斷她的好壞。
更何況是與凌鳳走著婚約的人呢?
墨凌灃與凌鳳之間尚有婚約,這時眾所周知之事。
這個女人身上都是謎團,墨凌灃又怎能與她廝守一生?
暫不論能否廝守一生,且論真情實意。
南楚想得頭暈腦脹。
墨凌灃自有他的無奈之處,所以才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諸多謎團,似乎并不以真心待人。
但是凌鳳也一樣。
兩個相互隱瞞的人,將來談婚論嫁,是福是禍?
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
南楚無奈的搖頭,只覺得自己想多了,這是墨凌灃和凌鳳之間的事,他身為外人,皇上不急太監急。
但……還是不免為墨凌灃擔心。
墨凌灃平時太忙,男女之事,談婚論嫁,早有安排。
似乎墨凌灃并不在乎自己要娶的是怎樣的女子。
不過一場姻緣罷了。
“哎!”
南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此次前去凌府,對他而言,是福是禍?
他眉頭進群,心里竟沒有一刻覺得平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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