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杰,你的記憶發生了錯亂,很多事情你都不記得了,這也不是你第一次失憶了,這事兒越解釋,對你來說,會令你越迷糊,希望你快點兒好起來!”
凌鳳對薛北杰坦言道。
難道雪傾城說的是真的?薛北杰根本就沒聽明白凌鳳在說些什么,他眉頭緊蹙,心中甚是不解。
“眼下安頓雪傾城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她被你誤傷了,她愛你,結果被你誤傷了,她醒來之后,心里一定很難過,你得好好安慰她。”
凌鳳像囑咐個孩子一樣交待著薛北杰。
墨凌灃帶著他們往墨府走去,很快,墨小七和程風就找到了他們,幾人并行。
“小七,去客棧里將凌姑娘的劍和銀兩取過來。”墨凌灃交待著。
“是。”墨小七才恍然發現,自己和程風走得匆忙,根本沒顧得上凌鳳是否落下了什么東西在客棧里,這會兒馬上回去取。
他看到了墨凌灃后背上的傷,但是墨凌灃自己不在意,他也不便多說,畢竟痛在他身上,墨小七也幫不上什么忙,對于墨凌灃來說,這是小傷,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凌鳳也看到了他后背上的傷,但更不便多說什么,以什么身份來說?既然決定兩兩相忘,那就連關心都不要有。
進了墨府之后,她若是對墨凌灃表現出關心,慕容清荷看在眼里,又會作何感想?她自知與墨凌灃并非一路人,終是要顧及著慕容清荷的感受。
很快,幾人一起到了墨府,慕容清荷幫忙將雪傾城安頓到客房里,又找來大夫為雪傾城診治。
墨府里居然住著好幾個大夫,看來墨凌灃經常受傷。
凌鳳實在太累了,慕容清荷告知她睡哪間客房,她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這一路走來,都是光著腳丫子,剛才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就離開了客棧,讓大家看笑話了。
“她睡了嗎?”
墨凌灃處理好傷口,慕容清荷正回到房里看望他。
“睡了,看來她挺累的,光著腳丫子走了一路,原來你喜歡這種粗心大意的姑娘。”
“她只不過是為了薛北杰,才這么粗心大意罷了,可沒為我這么粗心過。”墨凌灃低語道。
“她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要讓她走了,反正我知道你這人,你會有辦法將她留下來的。”
慕容清荷與墨凌灃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兩年多了,一直是單純的朋友關系,相互照應,即使七王爺有意撮合他倆假戲真做,他倆不配合,七王爺也不能將自己這個侄女怎樣。
“若是寧王找上門來,你可想好了方法應對?突然多出了這么幾個毫不相干的人,萬一他們不配合,說漏嘴了可怎么辦?”
慕容清荷擔憂的問道。
“關上府門,放出消息,你我于昨夜外出,暫時不在府中既可。”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慕容清荷忍俊不禁。
“嗯,我也覺得不像我,只是,眼下我不想浪費時間在其他事情上,你早點兒休息吧,我的傷不礙事。”
墨凌灃囑咐道。
“嗯,你也早點休息,薛北杰還在雪傾城房里守著她呢,凌鳳睡前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在雪傾城房里守著她,等雪傾城醒了之后,趕緊向她道歉。”
這幾個癡男怨女之間的愛恨情仇,慕容清荷作為旁觀者,看在眼里,覺得既感動又好笑。
如今,在凌鳳面前,薛北杰當真如個孩童般聽話,過去這兩年,墨凌灃對凌鳳有多想念,旁人不清楚,慕容清荷最清楚不過。
她說完,就回隔壁房間休息去了。
墨凌灃從柜子里拿出那把匕首,當年,在密室里,凌鳳就是用這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讓墨浩天飲血。
她的血能解百毒,但對墨浩天絲毫不起作用。那一刻,他既失望又感動。
對他來說,這把匕首也變得不再普通,成了這幾年他唯一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并且視若珍寶。
“你回來了,我就不會讓你走,即使你有幻形術,我也不會讓你走,你的心里終究還有我,我明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之輩,慕容姍,你終于回來了。”
他低語著,臉上不經意間浮出一抹笑容,心中感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他站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雙鞋,悄然來到凌鳳所住的客房中。她很累了,睡得很沉。墨凌灃將鞋子放在床邊。
她偷銀兩,他偷……鞋。
先前,他在暗處看到凌鳳和薛北杰以及雪傾城一起離開客棧,看到她沒穿鞋,等墨小七和程風離開客棧后,他順手將她的鞋帶了回來,只不過忘了拿其他東西。
他默默注視著她良久,卻再也沒有伸手觸碰她的臉,這張臉有古怪,他很想一看究竟,但又怕一不小心驚醒了她,讓她感到害怕。
是人皮面具嗎?若是,那么,這張臉究竟成了什么模樣,讓她必須這樣掩人耳目?她又是從何處學來的易容術?
他不怕看到她的真容,即使她的臉毀了,他也不怕,但他知道,她怕他看到。
第二天清晨,凌鳳醒來之前,墨凌灃就走了,沒有讓她發現他來過。
“我的鞋怎么在這里?”凌鳳發現了床下的鞋,心想著一定是墨小七昨夜去取劍和銀兩的時候,順道帶回來的。她環視一周,卻只發現了鞋,銀子和佩劍并不在。
吱呀一聲,墨凌灃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還有她的劍。
“你不會敲門啊!”
“我怕你又顧不上穿鞋。”墨凌灃調侃道。
“在你府上,對你,不會!”
這句話,瞬間讓墨凌灃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裝作不在意,走到她房里,將銀兩和劍放在桌上。
“偷得太少了,不如來偷我的吧,我的銀票在我房里,賬房里也有的是,盡管偷,若懶得偷,我給也行。”
墨凌灃壞笑著說道。
凌鳳當然知道墨府的賬房在哪兒,她對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過了。
“我不會在這兒多待,我的生命力只能延續到今天傍晚了,你喜歡調侃誰,就去調侃誰,我沒時間和你瞎耗。”
凌鳳穿上鞋,這時,一個丫鬟正端著洗臉水畢恭畢敬的來到房里。
墨凌灃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看什么看,出去,我不會洗臉嗎?”
“我知道你會呀,我看你洗臉又怎么了?”
墨凌灃不以為意的說道,根本沒有一點兒要避開的意思。
這張臉果真有古怪,人皮面具是沾不得水的,沾水必定脫落,想當年,他在臨溪谷中住了半年,處處小心,才沒讓雪傾城發現端倪。
后來,又有南楚幫著魚目混珠,他倒也應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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