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開掛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憑什么

陳奇絲毫體會不到大師對他的夸贊,光是要追上大師看似閑庭信步,其實迅疾如風的腳步,他就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拼命忍住嗓子里的干痛,還有胸口滯澀如刀割的痛感,陳奇喘著粗氣,臉色漲紅,只是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時,微微凝滯,話音一下子壓得極低。

“大師,這地方……不大好。”

其實是非常非常地好玩。

前面那條街叫胭脂街,與安寧街只隔了一條街道,但是和安寧街完全不同,整條街道都是些青樓賭場一類的地方,花樣繁多,從白天到夜里,那是日日夜夜不安靜。

光是明面上玩的東西,就讓人能一個月天天泡在這里也玩不膩。

暗地里還有斗雞,斗狗,擂臺賽等等活動,血腥算不上,可絕對刺激得很。

齊州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們,但凡有應酬,多來這處,要是誰社交時不清楚這條胭脂街上的時新消息,肯定要被人鄙夷,當然,若你身份高到所有人都得捧著你的地步,那到無所謂。

陳奇他們這些書生,平日里表面談起胭脂街就一臉的鄙夷,可私底下照樣十分好奇。他前些時候才特別心動過,只是到底要臉面,膽子小,只是想想而已。

陳奇還在忐忑,楊玉英已經抬足進了旁邊的賭場。

按說這類賭場平日里真沒見女人進過。

齊州這邊的風氣真還沒那么開放。可楊玉英一步走進賭場大門,門口兩個眉目秀氣,面容討喜的打手,竟是視而不見。

陳奇心下驚異,只是還不等他問,一眼就看到周巖左擁右抱地坐在賭桌旁邊。

“他竟然會賭博?”

陳奇簡直要暈倒。

雖然他和周巖其實都算不上多么乖巧,可是周巖敬愛父母,經常說自己學業無成,害得爹娘省吃儉用供他讀書,他一定得節儉些,不該花費的銀錢絕不肯亂花。

陳奇覺得就是自己因為好奇,受不了誘惑跑去賭個幾把,周巖也不該去。

賭場里氣氛熱烈,好些賭徒已經賭紅了眼,周巖也笑得肆意,桌前堆疊的籌碼在昏暗的燈火照耀下有種別樣的誘惑力。

周巖的眼睛亮得可怕,陳奇激靈一下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坐在賭桌前的周巖,和他認識的已經完全不同,他認識的周巖是個沉悶憂郁的人,多思多慮,心思細膩,對家人有一份沉重的責任感,才時常顯得有些老態。

可眼前這一個,那雙眼睛里充斥著癲狂,讓人心驚膽戰,不敢對視。

陳奇咬咬牙,壓下心中的異樣和害怕,走過去抓住周巖的衣服,低聲道:“快別賭了,回家吧。”

他頓了頓,“你哪來的這么多錢?”

“與你何干?”

周巖不悅,一揮手掃開陳奇,蹙起眉漫不經意地道,“若要玩就坐下,要是不想玩便滾,這里可不是你撒潑搗亂的地方。”

“你!”

陳奇氣得心口疼,就見幾個賭場的打手頻頻向這邊看過來,他冷哼一聲,打手算什么,他以前自然怕,但是今日有大師在,他什么都不擔心。

摩拳擦掌,就準備把周巖帶走。

“大師,咱們拖他出去?”陳奇小聲道,話音剛一起,又輕輕落下來,“大師?”

回頭四顧,竟沒了楊玉英的蹤影,陳奇嚇得臉色發白,連忙來回走動,四下張望,仔細一看,就見這位‘大師’正饒有興趣地圍著各個賭桌看,似乎對這一切都很感興趣。

他簡直無語,咬咬牙,暫時先不管周巖,忙一路小跑跑到楊玉英身邊:“大師,咱們快帶上周巖走吧。”

楊玉英詫異:“帶走?憑什么?”

陳奇:“……”

楊玉英輕笑:“這賭場既然開門,肯定是本地允許它開,不犯法,對吧?”

陳奇輕輕點頭。

“周巖在賭坊里賭,賭資是拿的人家自家的錢,不是我們的,我們又不是周巖他爹,他娘,憑什么管他?”

楊玉英聳聳肩道。

陳奇啞口無言:“……那我去找周伯父?”

隨即一頓,神色驚慌,周巖不知賭了多久,周家拿出這么多錢,肯定傷筋動骨。

陳奇腳下發軟:“我馬上回去找周伯父。”

“你要是想把周家老爺子氣死當場,那你就去。”

楊玉英今日一照面,就看出那周木匠是外強中干,身體垮得差不多,若好好修養,心放寬一點,還能多活個幾年。

陳奇訥訥半晌,小聲道:“……那我們做什么?”

“唔。”

楊玉英笑起來,“我看這賭場挺有意思,既然進來了,先玩玩。”

陳奇:“……”

但是楊玉英沒有賭資。

陳奇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現在已經到了月底,他的零花錢還剩下一兩多,家里到是還藏著私房錢,加起來也有七八兩銀子。

要不,他去把錢拿來?

陳奇輕聲問道:“大師,你是不是想把周巖的賭資都贏回來,只要他手里沒錢,他自然不會再去賭。”

楊玉英翻了個白眼:“周巖什么情況,你心里真沒數?跟此時的他賭,你還想贏?”

說著她又停了下,若有所思,笑道:“不過你的說法也不能全算錯,但不是現在。”

陳奇更是無措,正遲疑間,就見楊玉英走到附近不遠處一個玩得正起勁的中年男人面前。

那中年男子一看楊玉英的臉,就有些發愣,手足無措。

在這等魚龍混雜之地,著實很少能看到如楊玉英這般美麗漂亮的小姑娘,他略微端正了下坐姿,搓了把臉,讓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一點:“小姑娘,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楊玉英笑道:“應該說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才對……你不敢回家?”

中年男子愣了下,面色忽然凝重:“什么意思?”

“你養有二子,上無老人,家有賢妻,剛剛從東洲販了一批皮貨,賺回不少銀錢,興匆匆趕回齊州,路上為妻子買了綢緞,胭脂水粉,給兒子買了糖葫蘆,為了回家日夜趕路,進城都到了夜里落鎖的時候,可是,你進了家門沒片刻又匆匆而出,在這條街上徘徊兩日不歸,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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