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開掛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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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和會試時間離得頗近。

沈令風都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眨眼間時間便到了。

大順朝正常的武舉殿試,通常要在太和殿舉行,只是一年前地動,太和殿略有毀損,結果戶部和內府各種扯皮,總之都不打算出錢,結果修了整整一年,太和殿還是沒修利索。

不過因為毀損的不嚴重,平時皇帝也不說什么,就湊合使喚,只是若殿試還在這地方舉行,再疏闊不在意面子的皇帝,也有點掛不住臉。

不必萬歲爺提醒,下頭那些擅長揣摩圣意的官員們就自動自發把殿試安排在了西隆德門外。

明明干這等差事挺利索,也不知怎么就那般心大,都能看著破敗的太和殿無動于衷。

早在殿試開始前十幾日,整個隆德門方圓幾十里就步步崗哨,御前侍衛,禁軍將士,東衛軍,皇城司直轄衛戍軍,各分派有管轄地,那是人人恨不得長出第三雙眼,死死盯著周圍。

尋常行人大約沒有感覺,可那些慣常在附近找樂子的大家公子,一過這地方就覺腳底下仿佛沒有半寸土地能落腳,個個都是低頭疾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整個殿試聲勢極大,當日,陛下先登上早就搭建好的看臺入座,文武百官隨后入座。

沈令風站在第一排,領著未來的武進士們入場坐好,他們先要連答三道策論題目,寫完呈遞了試卷,接下來就是演武場長分別演武。

演武兩人搭檔,交手對決,由蕭寒為首的一眾武將作為考官給出各自的成績。

身為會元,沈令風演武的時候卻沒排在第一位,抽簽他抽到第十一,不前不后的,其實是個好位次。

對手乃是陳國公家的小公子陳廷楠,這小公子的身手沈令風見識過,根底非常扎實,屬于極為正統的軍中戰法,招式大開大合。

沈令風的武功偏于靈巧,哪怕這些日子楊玉英給他吃了些藥膳,又泡了藥浴,再以靈氣梳理經脈,調養身體,身體素質已經非常出眾,但他和人交手,還是習慣以巧取勝,經常會避免同人硬碰硬。

這個毛病他自己也知道,已經開始學著糾正,如今碰上的對手,就很適合他學習,還有什么比真正下場交手試試,更好的學習方式?

沈令風想到此,朝陳小公子拱手行禮,眉目含笑。

陳廷楠臉微微一紅,也笑著頷首。

兩個人和樂融融,都覺得對手特別合自己的心意。

秦海:“……哼。”

林家這位副將一早就在負責抽簽的那幾個老朋友身邊磨蹭,想要暗箱操作一把。

他輸給沈令風輸得挺不甘心,這次殿試,圣駕在上,他還想當著圣駕的面好好給沈令風上一課,結果那幾個老朋友就是死腦筋,說什么都不肯通融。

話說,往年暗箱操作那是常見的事,怎么輪到他,就碰見幾個榆木疙瘩。

秦海想想就不痛快,今天一看沈令風對他對手那滿意的模樣,心中更氣。

“哼!”

沈令風卻很是摸不著頭腦,好在策論寫完,演武馬上開始,也沒時間胡思亂想。

皇帝端坐高臺,看著下面的考生,對身邊兩位丞相笑道:“天下英才匯聚于此,朕之幸。”

左丞相秦忠澤莞爾:“有幸伴在君側,也是臣等之幸。”

先是秉筆大太監上前宣旨,反正就是陳述一番此次武舉的重要性,夸贊此次考生個個優秀,將來必是朝中棟梁,鼓勵他們為朝廷效力,為陛下盡忠。

然后,演武就正式開始。

皇帝登時也來了興致,就算身為一國之君,像這等大場面,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得到。

“蕭卿,你看這些孩子們,如何?”

蕭寒想了想:“有五個比較能看,其他的一般。”

皇帝點點頭:“這么說,有五個特別出色的,其他的也還不錯,看來這回武舉能給朕挑選些得用的人才。”

和蕭寒做君臣也有些年頭,皇帝還是比較能理解自家這個手下愛將口中的意思。

演武場上,所有人都精神抖擻,恨不得把全身的本事都展示出來,一時間便是龍爭虎斗,誰也不肯輕易認輸,都想給陛下留個好印象。

他們也只有今日離皇帝最近,以后這些人,說不定大部分連再面圣的機會都不會有。

皇帝欣賞了兩輪演武,沖身邊的小太監一擺手:“讓他們近前些,就在朕的眼前比,離得太遠,朕都看不清楚了。”

他老人家一聲令下,考生們立時前移,已經到了抬頭便能看清楚皇帝表情的地步。

御前侍衛,禁軍等一干護衛緊張得額頭直冒虛汗。

但這種場合,誰也不會去打攪陛下的興致。

“哐當!”

一個侍衛大驚,不知多少弩箭悄悄抬起,卻見演武場上一考生手斗得掉了鋼刀。

另外一位也是渾身冒汗。

“咳咳。”

考官簡直不忍心看,橫眉怒目,這考官一咳嗽,兩個考生反射性撲打到一處,你一拳我一腳,雖然招數還是有些亂,場面到底還是穩住了。

皇帝面無表情,到底還是沒說什么苛責話,蕭寒卻冷著臉:“心理狀態不佳,不堪為將。”

周圍好幾個大臣都斜眼看他,考生們忽然離陛下這般近,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出點差錯很正常,真當那些鎮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能人,隨手扒拉就能扒拉出一堆?

“看!”

半晌,秦丞相猛地抬頭,一擺手,眾人的注意力瞬間又集中到演武場上。

此時,沈令風和陳廷楠已經交上手。

不得不說,連并不懂武功的文官也不禁心神動蕩,正襟危坐。

前面上場的考生也還不錯,可是這兩個一登場,立時便顯出不同,不光是他們容貌出眾,身材挺拔,更比其他考生多出一種自信來。

一人執刀,一人拿槍,刀卻輕靈,槍反而顯持重,兩個人一交手,整個演武場都震蕩了幾下,左右禁軍也不免稍稍分神。

皇帝看得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問跟在身側的蕭寒:“這兩個如何?”

蕭寒沉默半晌,輕聲開口:“我當年……沒有這般身手。”

皇帝眉毛揚起,大笑。

蕭寒卻瞬間住口,身體一閃,擋在陛下身前,剛剛擋過去,遠處嗖一聲,一箭射來。

因為皇帝本就有意炫耀武功,西隆德門外的演武場周圍有好些百姓在圍觀,此時驚見變故,百姓登時混亂,幸虧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好多衙役官兵在,否則場面更亂。

無數御前侍衛從各個角落出現,瞬間把皇帝護在身后,其他文武大臣也臉色大變,目光警惕,有精明的已經起身向后面退去,離皇帝越遠,其實越安全。

那一箭后繼乏力,離萬歲還有數米便落了地。

顯然射箭的人離得還很遠。

蕭寒伸手一指,無數道人影便順著箭來的方向追去。

這次圣駕在,光是護衛就帶了五百余人,另有一千禁軍就在附近,西營更是不遠,轉瞬間就有無數兵士能趕到救駕,官員們回過神,不大擔心圣駕安危,只是心中驚訝,怎會有人在此地行刺?這簡直是飛蛾撲火,純粹無用功!

沈令風和他對手陳廷楠也背靠著背站好,滿心戒備。

“喂,你聞到了沒有?”

沈令風忽然道。

“什么?”

陳廷楠到是聞到一股,咳咳,尿臊味,不知道是誰的,他也不好意思說。

“不對。”

沈令風猛地抬頭,目光四處逡巡,瞬間神色大變:“蛇,有蛇!”

他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撲了出去,一把拍在陛下身邊的廊柱上面,蕭寒伸手替他蕩開侍衛砍過去的刀,目光微微凝滯,周圍侍衛們低頭一看,這回是真變了神色。

就在沈令風的指尖,夾著一條小蛇,顏色竟和廊柱差不多,偏于暗紅,很細,也就是小手指那般粗。

此時侍衛警惕的是遠處即將到來的刺客,大部分人都注意不到這等細小的地方,若非沈令風警覺,讓這東西咬到陛下,那……

一行人心有余悸,紛紛扭身把陛下護得更嚴密。

“走!”蕭寒冷聲道。

所有侍衛圍著皇帝一步步向外走去。

沈令風只覺得渾身不舒服:“還有蛇,一定還有,味道這般重……姐姐,姐姐救命!”

他扯開嗓子狂喊。

蕭寒蹙眉:“你叫她做什么!”

他聲音還沒落下,楊玉英就分開人群,拍開七八個阻攔的侍衛向前走來。

蕭寒皺著眉頭,還是擺擺手讓身邊的禁軍侍衛退下:“你怎么來了?”

沈令風本在陛下面前有些拘謹,可一看蕭寒的表情心里就來氣,小聲咕噥道:“我姐不來,你會驅蛇?”

楊玉英一開始并沒有登隆德門的高臺,只是用腳尖輕輕拍地上的石階。

好些侍衛目光緊緊追在她左右,神色戒備。

沈令風也緊張:“姐,你聞見沒有?”

楊玉英豎起食指在指尖一比,沈令風頓時噤聲。

隨著她的腳尖擺動,眾人只聽到周圍似乎有些嘶嘶的聲響,帷幔后面,桌子縫隙,各種不可思議地地方鉆出來十幾條細小的,五顏六色的蛇。

眾人:“!!”

連皇帝都嚇了一跳。

那些蛇慢慢聚集在一處,蛇頭咬著另一條蛇的尾巴,圍成一圈,楊玉英伸手拽下披風一揮罩了下去,兜起來三五下擰成一團麻花,遞給身邊的侍衛。

侍衛:!!

但是,他還是以英勇就義的決心,接了這一團東西。

楊玉英四下打量了幾眼,輕聲道:“這些蛇恐是以聲音驅動的,請諸位將軍在左近找一找,離陛下一定不遠,可有人吹笛子,口哨一類的東西。”

蕭寒低聲吩咐了幾句,立時便有人去搜查。

他們這回出了這等紕漏,就是皇上比怪罪,他們也得不了好,心里都堵著口氣,但凡有可疑的人,必是先抓起來再說。

其他侍衛連連催促陛下快走。

這種地方,他們連片刻也不敢讓皇帝再待下去,

比沈令風禮儀還好,恭敬對皇帝行禮:“民女沈云,叩見陛下,剛剛多有冒犯,還望陛下恕民女失禮之罪。”

“無妨。”

皇帝到沒有他身邊人這般緊張,“你就是沈云?好相貌,也好膽識。”

對于自家愛將的桃色八卦,咳咳,其實皇帝也聽,只是他更愛重蕭寒,并不因為蕭寒私德上的問題對他過于苛責,雖然這般做,卻是委屈了沈家小姐。

皇帝招招手,把沈令風和沈云都叫到身邊,直接帶走了。

身邊禁軍統領等人欲言又止,皇帝只當沒看見。

他知道,沈云竟表現得能驅蛇,也應該在懷疑名單里,可是他這個皇帝要真擺出一副懷疑的模樣,以后哪里還有人敢冒險救駕?

蕭寒皺著眉,一甩衣袖排查刺客去。

圣駕遇刺是天大的事,這皇城卻不能亂,他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

皇帝到鎮定自若,明明是大案子,還是發生在眾多百姓圍觀之下,可一時卻有些風平浪靜的意思。

楊玉英也絲毫沒有被人懷疑,至少表面上沒有,不光沒有,皇帝親自交代皇后賜了她一堆東西,各色寶物簡直不要錢似的送去道觀,另外還有賜給沈老爺子的,沈廣繼的,嘉獎他們教子有方。

鄭月娥當時聽到外頭傳來的消息,還沒聽完整個人就軟倒,兩個婆子攙扶都沒扶住。

也幸好皇帝這些賞賜來得及時,要不然恐怕鄭月娥得自己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出病來。

三日過去,蕭寒特意來了一趟道觀。

沈家上下,連寥寥幾個傭人都不待見這姓蕭的,到是沈老爺子還心平氣和些。

蕭寒心下也有些別扭,低著頭,只看自己的足尖。

他心下也是一嘲。

這般看,原來他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理直氣壯。

“請伯父伯母放心,沈云只有功勞,絕不至于讓陛下生疑,這次的案子,已經大有眉目,陛下也心里有數,您老二放寬心。”

蕭寒認認真真說了這番話,鄭月娥總算踏實了一點。

再這般折騰下去,她怕真要絕了讓兒子爭功名的心。

“咱們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那些個功名利祿,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