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開掛了

第二百零五章 將軍的癡肥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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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英卻蹲下身,盯著沈嘉的眼睛,輕聲嘆息:“所以你做了什么?我還算了解蕭寒的性格,如果你能憑自己讓他愛上你,那么,你所謂的上輩子時,你就已經成功了,不用等到現在。”

人若重生,當然可以避免很多遺憾。

但是,讓一個本不愛自己的人愛上自己,恐怕不是那般容易。

要是容易,何必要重生?

要人去改變本性,當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也極難極難,就說楊玉英,她遇到的變故多大?

她甚至經歷過連人都不是的日子,她如今擁有很強大的能力,只要她想,她就能輕輕松松學會別人可能要多花數倍,甚至十數倍精力才能學會的東西。

看起來,她似是已經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可她真的變了?

楊玉英自己知道,她的變化委實有限,最多就是能力強了不少,以前不喜歡她的人,依舊不喜歡她,以前喜歡她的人,也依舊還是會對她有好感。

唔,因為能力變強,帶來了一系列的變化,她獲得了以前連接觸也不可能的機遇,遇到許多很好的人,同優秀的人相處,能讓人更快活幸福。

沈嘉如今的模樣,可不像是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變成蕭寒喜歡的樣子,從而得到他的真心。

“你做了什么?”

楊玉英壓低聲音,每一個字卻是直入沈嘉的耳廓,滲入腦海。

沈嘉的神色越發顯迷惘,許久才道:“我見到一個神秘商鋪的主人,他說,可以幫助我得到寒哥的心,代價是我三十年的壽元。”

楊玉英怔住。

沈云也呆滯,就是蕭寒都神色恍惚了片刻:“荒唐!”

可不是荒唐!

壽元怎么賣?

楊玉英卻是半信半疑,還不等繼續問,沈嘉滿臉痛苦:“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一夢醒來,我居然變得能聽得見蕭寒的心聲,我以前從來都弄不懂他,現在我卻可以聽得見!別管我離得多遠,只要我想,就能聽見。”

沈嘉陷入回憶,“我每天都關注他的心聲,關注他的行蹤,用盡一切辦法與他相遇,我說他喜歡聽的話,做他會喜歡的事,甚至吃他喜歡吃的東西,穿他覺得好看的衣服……”

“沒日沒夜地關注他,揣度他的心思,努力絞盡腦汁地設計各種機緣,整整一年,我連一個完整的覺都沒有睡好過。”

陷入回憶,她低低地到,“我就是最苦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般苦,可一切,好像都很值得。”

沈嘉說著‘值得’二字,眸子間的情緒卻極復雜,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表情有多么凄然。

沈云忽然覺得這樣子的沈嘉,有一點可憐。

“讀心術很好用,可是,自從蕭寒決定和我在一起,還提出和離以后,我漸漸地失去了這種能力,我再也不知道蕭寒想什么,我聽不見他心里的聲音,什么都聽不見。”

沈嘉輕輕顫抖起來,“那怎么辦?這要怎么辦?為什么會失靈?”

她蜷縮在牢房里,瑟瑟發抖,滿臉惶恐。

蕭寒始終一言不發,低垂著眉看著她,目光在她的頭發,臉上,傷口上,單薄的身體上滑過,許久才道:“聽不見我的心?如果你問,我心里想什么,都可以告訴你。”

所以,聽不見又有什么關系?

蕭寒本來一點都不相信沈嘉的話,他怎會相信世上會有讀心術?但是這般看著她,他竟然莫名了悟,或許沈嘉說的都是真的。

最近一段時間,他內心深處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對勁,會莫名有許多的矛盾和遲疑。

他以為,這只是一段感情必經的階段,從濃烈轉為脈脈溫情,深情蜜意,也會化為細細的流水,流淌一生。

原來一切始于欺騙。

他那些心動的東西,都是沈嘉故意表現出來的。

那些仿佛緣分一樣,讓他徹夜難眠,輾轉反復的美好相遇,也都是偽造的。

沈嘉口中吐出的,含著芬芳,最合他心意的話語,都是讀了他心以后,順著他的心思說出來的。

蕭寒覺得身體發飄,有些無力,臉上還是沒流露出怎樣的傷痛,只是沉默。

沉默良久,蕭寒忽然開口:“始于欺騙,可是感情產生了。”

他聲音冷淡至極。

沈嘉猛然抬頭,兩人對視,看著蕭寒那雙眼睛,沈嘉先是癡迷,隨即手指死死抓住護欄,把含著血的嗚咽吞回去。

蕭寒神色黯淡:“罷了。”

若是他不知道這一切。

若是沈嘉在不能讀心以后,不要慌,愿意信他,愿意開口問他,兩個人這段情分,未嘗不能長久。

沈嘉愣愣地看著蕭寒。

蕭寒輕聲問:“你只想說這些?”

沈嘉猛地回過神,臉色慘白,面上露出一抹掙扎的后悔,怔怔看著蕭寒。

蕭寒沉默:“你告訴沈云這些,想要得到什么?”

沈嘉一時被問得茫然。

沈云到是幽幽長嘆:“讀心,多美好的緣分!”

沈嘉能讀自己喜歡之人的心,本就是感情美妙的開端,之后不能讀心了,但那其實也沒什么,若是感情深厚,真正的在一起,心意相通,又怎用得著讀心?

想知道對方的想法,沈嘉大可以開口去問。

塵世間的恩愛情侶,生死不渝的夫妻,誰也不會讀心術,難道就不是愛情了?

沈云以前經常就弄不懂身邊人的心思,對讀心術,她還真有點羨慕!

自己要是有這能力,那可省心省力得多。

不對,三十年壽元……不要。

沈云自己都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有三十年的壽命,再說,若是生命當真能交易,她把自己的命交易給父母難道不好?換什么讀心術!

楊玉英:“咳咳。”

沈云忙收回心神,便見沈嘉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蕭寒慢慢彎下腰,把她抓著他裙擺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把最后一根手指掰開,蕭寒撫了撫衣擺,轉身便走。

沈云連忙也調頭。

走到一半路,隱約聽見沈嘉凄厲的哭聲。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沈云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想,為什么變了?

沈家沒有支離破碎,沈令風還考上了武狀元!

她記憶中,沈令風還是頹廢了許多年,虛度了無數的光陰,后來才靠蕭寒的提攜,奮起直追,終成一代名將。

那至少也是很久后才會發生的事。

還有沈云,沈云在她的印象里,只是個平和普通的女人,有點笨,除了有一個好丈夫外,再也沒有什么值得稱道。

沈嘉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離家十年后,回到京城,在城門畏縮不前,看著沈云從轎子里下來,一身錦繡,滿頭珠翠,相貌年輕得猶如二八少女。

沈家落難了。

她匆匆選的夫婿是個外表出眾,內里無用的,在家只知聽母親的話,對她這個妻子全不當回事。

家里婆母,妯娌,小姑子,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她心愛的琴,最喜歡的詩詞文章,一樣樣地丟掉。

后來婆家出事,公公敗光了家業,丈夫死了,她逃出家門,顛沛流離,吃了一生沒有吃過的苦,終于回到京里,見到了一個光彩奪目的沈云。

她記得,她低頭不敢看,可是沈云一眼就認出她來,哪怕她破衣爛衫,滿面風霜,憔悴不堪,沈云還是認得她。

她過來抱住她,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接她回將軍府,讓她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她抱著她哭,為她心疼。

她告訴她,沈家已經沒事了,沈令風如今也出息,做了武官,正準備考武進士,等有了功名,蕭寒會替他好好安排,他還年輕,不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沈嘉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當時她像做夢一樣高興。

她看到自己的父母身體還算康健,被照顧得很好,老太爺耳朵有點不行,但是眼睛還好,還能中氣十足地和他那些老伙計們下棋笑鬧。

沈令風娶了個普通人家的女子為妻,到是家里唯一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如今她也回到家,父母特別開心,只道一家人齊齊整整在一塊兒,其它的都不重要。

沈嘉一開始真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她的生活美得像做夢,可那要看和誰比!

她和沈云自幼一起長大,她樣樣都沒比沈云差,甚至還比她聰明,比她讀書好,比她會討長輩歡心,連長相兩個人都相似,她還更漂亮些。

但現在,她做了寡婦,無兒無女,容貌衰敗,沈云卻有一個雖然不說,卻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丈夫,有個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孩子,婆母不說多么好相處,可勝在不管事,不給兒子兒媳婦添堵,什么都聽兒子的。

沈云被護得一輩子無憂無慮,兩個人站在一起,她比沈云顯老二十歲,都不像一輩人。

最重要的是,她第一眼看到蕭寒,就好像看到了光,看到無盡的云霞。

后來,她又遇見了蕭寒很多次,她看著蕭寒對沈云呵護備至,看著沈云無憂無慮地生活。

蕭寒沒有小妾。

在這個放牛的賺了錢,都想買兩房小妾的年代,蕭寒這樣的男人上哪里去找?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就不愛見沈云了,又忽然有一段時日,她瘋狂地嫉妒,恨不得沈云意外死去,她也嘗試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顯露給蕭寒看,可是蕭寒竟不肯把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沈嘉上輩子抑郁而終的那一日,蕭寒正給他妻子過三十歲生辰,沈家大房二房傾巢而動,所有人都去了,只留下她一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死去時唯有婆子丫鬟陪在身邊。

沒想到,這一死,竟死回了過去。

牢房里忽起陰冷的風,沈嘉打了個寒顫,驟然驚醒,轉頭四顧,閉目垂淚。

她多么成功,又多么地失敗!

原來她想盡辦法從沈云手里奪走蕭寒,為此她甚至動了心思,買通蕭家的廚娘給沈云的飯菜里動手腳,讓她便是吃清湯寡水,喝進肚子里的也都是油水。

沈云在家里就對這些后宅的事全然不懂,想算計她,再簡單不過了。

可是竟然沒有用!

沈嘉從來沒有從蕭寒的心中,聽到一星半點關于沈云身體的嫌棄。

到是有那么一兩次,蕭寒擔心沈云的身體出了問題,會不會生了病,為此還請了御醫回去看。

御醫當然看不出什么,又不是毒,吃得滋補而已,就是看出來,他們那種人也不會多費唇舌。

她還是拼盡全力去搏了一把,終于得到了蕭寒的心,讓蕭寒同沈云和離,但是之后發生的事,卻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沈云離開蕭家,反而煥發光彩,照管家庭,養育幼弟,發展得極好。

沈嘉抬頭,此時已看不到沈云的背影,到是刑部的人又走了進來。

她不自覺又伸手摸了下她臉上的藥膏,她知道這藥膏的效果很好。

蕭寒手里別的不多,圣上專門賜下的好藥,卻是應有盡有。

好也沒有用了。

沈嘉一閉目,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沒過兩日,沈家和蕭寒都得了消息,說是沈嘉亡故。

刑部一干人等都有些意外,他們的審問還沒有進行到最后,尚有不少東西沒弄清楚,可是沈嘉死得突然,沒有外傷,也不是中毒,簡直是無疾而終。

可人死了便是死了,誰也沒法子。

幸虧沈嘉說的那些關于重生的話,只有蕭寒和沈云聽見,就是旁人聽見一句半句的,也只當她腦子糊涂,不會當真,她這個人本身又不怎么重要。

抓她是為了高橋,高橋本人已落網,她是生是死都不算大事。

沈家大房的夫妻兩個接走了沈嘉的遺體,正正經經備好了棺木,好好操辦了喪事。

辦喪事時,蕭寒也到了,沈家大伯不想看到他,可也沒攔人。

蕭寒穿了身素服,在沈嘉靈前守了一夜,一言不發。臨走,到是忽然心生感慨,對沈令風說:“原來都是假的。”

他愛上的人不存在。

沈令風呵呵冷笑三聲。

沈云出來的時候,只看見蕭寒一個側影,轉頭又去打她的算盤,看她的賬本。

她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沈云有預感,她識海中的那位不會在她身邊待很長時間,她的生命卻還漫長,趁著現在機會難得,她要很努力地把能學會的東西通通學會。

她知道自己有點笨。

笨蛋就更該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