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開掛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喜平

想到那些守望者們認認真真挑棺材,要光潔度足夠,干凈漂亮,有愛美的,說不定還想在棺材上雕刻些花紋,挑好棺材又要選合心意的位置。

兩個朋友或許還會為爭搶離門近一點,離燈光近一點,離水遠一點的地方斗嘴爭執,大家就忍俊不禁。

“唔,既然東西到手,我們馬上去找林見竹的駝城。”

楊玉英笑了半天,連忙轉身就向外走。

走出地宮,出了胡楊樹林,舉頭黃沙漫天,四顧茫茫煙霧。

整個沙漠面積如此之廣,同一日進入沙漠的商隊想要碰在一起也是千難萬難,駝城雖大,可是尋找也并不簡單。

葉夢然笑道:“我們難找,燕忘川找卻一定簡單,他現在在哪兒?”

像燕忘川這樣的,武功高絕,異術驚人的危險人物,皇城司自然不會失去他的消息。

此時,燕忘川離他們不遠。

喜平鎮

大風酒肆。

此時酒肆里的生意居然不錯。

夏志明是正午時分進入喜平鎮的。

一連趕了十幾日的路,他容貌到還是那般俊秀端正,讓人一看就是溫潤貴公子,只是一身長袍破破爛爛,袖口似乎染了血污,鞋襪衣帽都顯陳舊。

看他身上的痕跡,就知道他這一路行來,大約艱險得很。

抬腳踏進門,夏志明不禁有些意外。

從外面看,這酒肆外表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生意蕭條,很有可能屬于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那種黑店,可進了門才發現,大堂的位置竟滿了八成。

老板娘瞧見夏志明,眼睛里立時染上些許嫵媚,連忙迎上前:“小公子進來坐,您可來著了,在喜平鎮,咱們大風酒肆那是第一等的好地處!”

夏志明失笑,這話不假,整個喜平鎮,就獨獨有這一家酒肆,自是第一,尚未回話,外頭忽然起了喧鬧,嘈嘈雜雜,各種聲響。

喜平鎮一年到頭都不見幾個生人,老板娘最好熱鬧,聽到動靜便把美男子也丟在腦后,扭過頭去看。

就見外面站著的同樣是個樣貌極俊美的年輕公子,這小公子手里牽著三頭駱駝,身后還跟著兩匹毛色一紅,一黃,一點雜色也無的駿馬。

老板娘一眼掃到駱駝和馬屁股上的印記,悚然而驚:“哎喲喂,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駱駝是喜平鎮有名的馬幫,黑大胡子的。

老板娘與黑大胡子相熟,知那雖是個憨貨,可手底下養了一幫草莽之徒,功夫也厲害得緊,養的馬和駱駝遠銷數個國家,是坐地為商戶,上馬變強梁的能耐人物。

黑大胡子賣馬,賣駱駝,都是在脖子上蓋印戳,但凡屁股上蓋的,那都是他留做種的好牲口,從不讓人碰。

“站住!”

老板娘還沉吟,只見黑大胡子帶著一群人烏泱泱圍攏過來,把那公子圍在中間。

黑大胡子面上通紅,氣得鼻子噴氣,怒道:“你耍詐!”

年輕公子輕笑:“對,我耍詐,可你抓住了嗎?”

“你!”

黑大胡子渾身肌肉繃緊。

年輕公子還笑個不停:“不是你自己說的,抓住了,那叫耍詐,抓不住,那叫你活該!”

周圍圍觀的路人街坊暗自叫好,卻是不敢吭聲,唯獨一高一矮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跳著腳喊:“活該,你耍詐騙我們阿妹就行,換成公子爺詐你就不成,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再說,就算是詐,公子爺也是憑本事詐的!”

大半年以前,黑大胡子就給自己找了個消遣,閑來無事于喜平鎮設下賭局賭博。

往來的行商和住戶沒少被他坑,讓他盯上,你是不賭都不成,黑大胡子人多勢眾,一群人上來把人團團圍住,你要不賭,連走都走不成。

他擅賭,又會出千,一百個人里九十九個在他手里討不到半分好處。

在喜平鎮,這位不說天怒人怨,也相差無幾。

今天又擺賭桌,同人賭骰子,黑大胡子這回竟盯上一小姑娘,才十來歲,非不讓人家走,說要跟小丫頭賭幾局,一局十塊錢。

沒想到這小姑娘雖然稚嫩,手上居然真有點功夫,一口氣從他那兒贏了五十塊。

可惜,小姑娘到底經驗少,隨后不僅把手頭的錢又給輸了去,欲要不賭,黑大胡子偏不讓,看人家沒錢,愣是非要小姑娘給他兒子做童養媳。

當時年輕公子路過,猜出黑大胡子出千,黑大胡子就洋洋得意地一揚眉,說什么——‘抓住了,那叫耍詐,抓不住,那叫活該!’

年輕公子也不惱,笑盈盈就說,自己也想同黑大胡子黑爺賭上一把。

黑大胡子找人賭,其實也挑人,看了眼前的年輕公子,一時就有點猶豫。

這位口舌卻厲害得很,只吹捧道:“賭骰子太尋常,沒意思,我早聽聞黑爺乃是這周遭縣郡一等一的英雄好漢,不光武功了得,還尤其擅長養馬和駱駝,且有一手馴馬的絕活,無人能比。”

“林某也喜歡養馬,到了大沙漠,更是鐘愛駱駝,今次難得同黑爺相見,若是能同黑爺學上兩手,那也是小可的榮幸。”

“今日黑爺設賭局,林某恰逢其會,不如就請黑爺同我賭這些馬和駱駝!”

黑大胡子被人吹得身上骨頭都輕了三斤。

街上圍觀者眾,黑大胡子更是人多勢眾,人家話都說到這地步,選的又是他極擅長的地方來賭,黑大胡子怎么可能不答應?

“你說,怎么賭?”

“我看那三頭駱駝,還有那邊兩匹馬都不錯,我們就賭……這些馬和駱駝,誰能不動韁繩,不拿馬鞭,不可碰觸,便將其領走,如何?”

公子哥一邊說,一邊從懷里取出一把刀,刀鞘以真金制成,雕刻精美,點綴的寶石更是清澈透明,光澤度非常完美。

“小可便以此刀為賭注,若是黑爺贏了,此寶刀歸您,若小可僥幸贏了,今日黑爺贏來的錢和人,還有這些馬和駱駝,就都給小可,怎樣?”

黑大胡子眼珠子都要黏在那刀上。

這對黑大胡子來說,是穩贏不輸的買賣。

喜平鎮上這么漂亮的駱駝和馬,哪個不是他的?

年輕人選的那些,更是他親手養大的牲口,最聽他的話,在這上面他若輸給別人,那他干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好了。

他自然是連聲答應。

結果不曾想,這年輕人連動都沒動,只招了招手,那些馬和駱駝就一溜煙湊到他面前,溫順得不可思議。

黑大胡子手下那些弟兄,不顧臉面地前去阻攔,都硬是沒攔住。

公子哥就這般得意洋洋地卷走黑大胡子的馬和駱駝,再加上他一整日辛苦賭回來的賭注。

黑大胡子回過神,可不給氣個半死。

大風酒肆門前,一干虎背熊腰,沙漠里闖蕩的馬幫手下,把公子哥團團圍住。

黑大胡子雙目圓瞪,厲聲喝道:“混賬,找死!”

都不必他開口,手下們便齊刷刷拔刀。

大風酒肆之內,老板娘輕嘆:“可惜了,多漂亮的后生!”

年輕公子到是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輸不起群毆?這是欺負我勢單力薄?”

他轉頭沖酒肆里喊了一嗓子:“喂,我都被欺負到頭上了,你還干看著?”

“早死早了,還省心!”

夏志明嘆氣,卻還是站起身,眨眼間出現在黑大胡子眼前。

黑大胡子甚至來不及多說半句話,轉瞬間,他的手下已倒了一街。

周圍所有人齊齊一怔。

酒肆里的客人們也愣住。

半晌,穆老從窗口探頭,輕輕吐出口氣:“好高妙的輕身功夫,這步法,怕是比武當的張真人更勝一籌。”

老板娘幽幽道:“剛走了一波,這又來了些了不得的人物,我這可憐的酒肆,還要被砸個幾回才夠?”

在大風酒肆經歷一番風雨的江湖人,大部分都走了,唯有穆老祖孫兩個還留著。

他們祖孫兩個到不是不想走,只是穆老連番受驚,略染風寒,近日才稍稍好轉。如今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身體不好再強行趕路,他都擔心自己這把老骨頭會交代在路上,到時候身邊的小孫女可如何是好?

穆老雖然覺得大風酒肆地處漩渦中,不太安全,但到底還是沒有離開。

此時見這兩個年輕后生赫赫揚揚,穆老就有點后悔,他剛經過風波,如今只想過安生日子,眼前這兩個,明顯不是什么安生人。

林官同夏志明進了酒肆大門,林官上下一看,忽然道:“小夏,你怎么這么慢?不就追捕個犯人,慢成這樣子,練的哪門子玄微步?”

夏志明:“……”

明明是這廝偷懶耍滑,時不時鬧出事端害他丟了目標,此時到是很會倒打一耙。

林官一臉無奈:“希望那小子腳程快些,別讓小爺我等到地老天荒。”

大風酒肆讓人破壞了一遭,二樓全滅,老板娘也懶得仔細裝修,敲敲打打固定了一番就開門營業。

林官自認為對生活條件要求很低,奈何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他享受了好長時間的便利生活,吃喝用度都是一流,如今再讓他住這樣風沙漫天,還破破爛爛的屋子,他就有些不甘愿。

夏志明搖搖頭,拉著他坐下。

“老板娘,隨意給我們來些飯菜,不要酒水。”

林官還待說話,夏志明一手按在他胳膊上,目中含笑,隱帶威脅。他只能嘆了口氣,沒滋沒味地啖那些粗茶淡飯。

夏志明也怕壓制太過,這小子爆發時讓他更頭疼,便道:“若是任務順利,回程我們繞一下,去登州看看玉英,到時候你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我絕不阻攔。”

林官坐正了身體,一本正經地盯著門外。

夏志明:“干嘛呢?”

“靜候林云波入甕,快點來吧,快點來吧,快點來吧……”

夏志明:“……”

他要拆伙!

林官喃喃自語到第十三句,猛地一瞇眼,低頭縮肩矮下身體。

夏志明吃飯的動作也停了停。

宋晟,白逸風和姜晚一步跨入大風酒肆,心中提著的那口氣也一下子松懈了。

三個人先讓了一步,讓一錦衣華服,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先進門。

姜晚看著對方,神色居然還頗柔軟,聲音也和緩:“林先生,這里便是大風酒肆。”

年輕公子低聲笑道,似是頗感慨地看了看四周,“別叫林先生,聽著怪別扭,叫我林云波便好……這大風酒肆,我也有二十多年沒來過了,記得二十年前,我父親年年要帶我走一趟。”

姜晚驚訝:“鎮國將軍家的公子,竟也喜歡來這等偏僻地處?”

“到也不是。”

林云波輕笑,似是陷入回憶之中,“我有一叔父,最是過不得舒坦日子,經常四處亂逛,他喜歡這里,每年都來一回……”

他收住聲音,忽然抬頭,輕聲嘆氣,“夏世子,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林官一推夏志明,兩人同時出現在林云波左右,落座。

姜晚蹙眉:“你們干什么!”

夏志明客客氣氣地沖宋晟這三人一拱手:“皇城司辦案,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不提皇城司還好,一提皇城司,姜晚心里的怒火蹭一下就竄上來,猛地站起身,怒叱:“皇城司了不起,皇城司就能隨便欺負人。”

林云波沖姜晚等人苦笑:“林某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皇城司的人,竟被扣上殺人的帽子,想我好歹也是鎮國將軍府出身,縱是家道敗落,又如何會同幾個普通百姓過不去?”

姜晚咬牙:“你同他們嚼舌作甚,他們這幫人向來蠻不講理!”

夏志明冷聲道:“林云波,你修習邪法,害死七十三條人命,其中還包括四個孕婦,十一位官差,三位皇城司使臣,人證物證俱全,其罪當誅!”

“胡說!”

林云波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這是陷害!”

夏志明一怔,蹙眉,有些意外。

明明這人已認罪!

“閑話少提。”

林官手指一翻,扇刀在手,眨眼間向林云波周身大穴點去。

林云波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制住。

林官這才滿意。

“搞定,收工!”

姜晚大怒:“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來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