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姐姐,你的倆丫鬟能不能不叫小金小銀,太俗,改為小雅小致豈不是雅致多了?”
“菲姐姐,你看,你父親離京了,你果真懷上清王子嗣了吧!小妹一心為菲姐姐著想,菲姐姐要獎勵什么給小妹啊?”
“菲姐姐,我在明家玉器坊看中了一套頭面,要三千多兩銀子呢!小妹每月才二十兩月錢……什么?菲姐姐,你要送我?真的?太好了,菲姐姐,你最好了。”
“菲姐姐,你怎么不說話?”康玉的聲音,打斷了明菲在腦中翻滾的記憶,她轉頭,眼神凌厲地看了康玉一眼。
康玉被她一記眼光震得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菲姐姐的眼神好嚇人,被她瞪得那一眼,她仿佛感覺到像是被毒蛇盯著似的。
好在明菲只是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然真的會把養在深閨,只會耍些小心思的康玉嚇壞。
不要忘記,明菲可是在職場歷練多年,怎樣的眼神最震懾人心,她拿捏的十分到位。
明菲瞪她一眼的目的,便是想看她的瞳孔深處。
果然,她在看到自己凌厲眼神時,瞳孔內倒射出了害怕、心虛的神色,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依舊被明菲捕獲。
明菲閃亮的眼眸微瞇,內心一陣冷笑。
還把她當做無知的前身嗎?
若不是這些人的慫恿,她怎會與父親鬧掰,屢次趕父親回老家虞城。
若不是父親不在京城,前身又怎會在冷苑獨居了一個月,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不是父親不在京,明家斷然不會發生明家錢莊案事件。
想到明家錢莊案,明菲又抬眼看了康玉一眼。
明菲內心想法很多,但面上不露分毫,她道:“康妹妹,多謝你好意,只是如今不需要了。”
康玉咽了咽口水,道:“菲……菲姐姐,你這是何意?”
明菲嘴角露出凄苦一笑,“王爺把我趕出了王府。”
康玉正要說話,她身旁的王碧瑤卻先一步開口:“明小姐,你父親福國公呢?今日端午宮宴,怎不見他出席?”
明菲看向王碧瑤,卻發現王碧瑤的眼眸內有著幸災樂禍的神色,雖然已經在極力隱藏,可還是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明菲內心思慮,王碧瑤在幸災樂禍什么?
笑她被莫未清趕出王府,還是笑父親未出席宮宴?
明菲推測,應該是后者,因為她問的話題便是父親,所以她定是在笑父親。
可一個閨閣小姐,幸災樂禍父親做什么?
有一個念頭閃過明菲腦海,很快,明菲沒抓住。
康玉對王碧瑤道:“福國公在虞城,又不在京城,怎么來參加宮宴?”
“原來如此。”王碧瑤眼底的幸災樂禍更甚,她笑著點頭。
明菲一直注意著她,見她點頭說話的時候,那種情緒冒出來的更甚。
父親?
她怎會詢問父親?
等等……
明菲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父親的遇刺,與王家有關。
王家堂審失利,賠了明家及賭坊的幾乎一半的王家產業,王家自然懷恨在心。
王家有實力,亦有動機刺殺父親。
若大的明家,只要父親一死,就會土崩瓦解,不堪一擊。
到時,王家收服明家,將不再是空談。
好,好,好。
真是打的好算盤。
刺殺父親一事,若真是王家所為,她明菲定會與王家不死不休!
明菲感覺胸中有怒火在燃燒,她想要爆發,卻不得不壓下。
她緊緊攥著拳頭,把怒氣發泄在自己的拳頭上。
她面上露出擔憂神色,對王碧瑤道:“我父親原本是要回京處理明家錢莊案,卻在懷縣發生了意外,被人追殺,他逃進密林之中,才保住一命。父親命大,趕巧被路過的商隊救下,因傷勢嚴重,商隊把父親送到明家在懷縣的別院修養。等父親身體康復,便回京來。”
“怎么可能?”王碧瑤不可置信地大呼,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便解釋道:“我是說,好端端的,國公爺怎會遇刺?”
明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父親早晚會回來,把刺殺他的人全部連根拔起。”
最后四字,她一字一頓道。
王碧瑤站起身,對康玉及明菲道:“我肚子不舒服,去小解一下。”
說著,便急忙走開了,連康玉叫她,她都沒應。
明菲冰冷的眼神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揚起冷笑。
王家,很好。
康玉沒有離開,她繼續拉著明菲,對明菲講道理,“菲姐姐,國公爺進京遇刺,傷勢要緊嗎?”
“無礙,已漸漸好轉。”明菲道。
康玉眼珠一轉,道:“菲姐姐,國公爺在京城待上幾日,便讓他離開吧!不然京中貴族圈又該笑話你是商賈之女了。”
明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康妹妹,為何姐姐感覺,你總是慫恿我,讓我趕父親離開京城呢?”
康玉干笑兩聲,隨即一副關切的模樣道:“菲姐姐,妹妹這是為你好,你難道還想讓人嘲笑你是在臭銅堆里長大的小姐?”
明菲面露感激之色,道:“好妹妹,姐姐謝你為姐姐著想,你放心,等父親回京住個三五日,我便趕他回老家去,決不讓他敗壞了我的名聲。”
“這才對。”康玉露出甜笑,隨即笑道:“菲姐姐,玉兒在明家玉器坊訂了兩支簪子,簪頭鑲嵌著南海大珍珠,好看極了,需下個月才能送到京城,菲姐姐,你向管事吩咐一聲,一定要留給玉兒啊!”
明菲內心冷笑。
這姑娘,年級不大,貪念不小。
她笑道:“好說,妹妹的事,姐姐一定放在心上。”
“多謝姐姐啦!”康玉高興極了,連夸明菲懷中的大郡主生的好,長大定是大美人。
沒了心思,目的達到,康玉起身,帶著她的兩個跟班離開了。
明菲低頭對女兒道:“瞧見沒有?這等女子,年紀尚小,便把小手段、小心機玩的爐火純青。你以后交朋友,可不能大意,一定要看清楚人品再交心。”
“啊啊……”明悅啊啊叫了兩聲,她又不是沒腦的,才不會交這等自私自利、笑里藏刀的人做朋友。
這時,一名宮女向明菲走過來,站在明菲桌案前面停下,她沒有行禮,說話的語氣也如同對待同級人,不見絲毫恭敬,她道:“王妃,淑妃娘娘請你過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