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明欣珂對他露出微笑，把剛才國公爺不讓她穿私服的不快拋到腦后，她道：“左大掌柜，你這是……”
“專程等你。”左幽明微笑，眼角的細紋給他平添了一抹熟男穩重的氣質，他道：“不介意的話，我送你。”
“好。”明欣珂答應。
左幽明又道：“欣珂小姐不介意與某踏步而行吧？”
“當然。”明欣珂是豪爽女子，又有武功在身，她經常步行前往錢莊，對于他的提議，自然沒有異議。
二人相攜而行。
剛出府的明百萬，剛好瞧見這一幕。
“國公爺，馬車準備好了。”明十萬在他身后提醒。
“哼，什么眼光，一個給人做奴才的，就把她給勾走了。”明百萬一甩衣袖，臭著臉踏上馬車。
“國公爺，咱們去哪兒？”明十萬坐在車板上，問道。
一旁趕車的明利來快嘴道：“今日初一，是例行抽查鋪子的日子。”
“國公爺，去哪個鋪子？”明十萬問道。
“錢莊。”馬車中的明百萬吐出兩個字。
明十萬提醒道：“國公爺，上個月剛抽查完錢莊，這個月應該換個鋪子。”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馬車內又蹦出一句。
車板上的明利來與明十萬對視一眼，明十萬回道：“屬下遵命。”
同步而行的左幽明瞥了眼身后的馬車，他有內力在身，身后福國公三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對此，他悄聲道：“欣珂管事，在下想，若快的話，年前定能喝到你的喜酒。”
明欣珂笑笑，笑容有些勉強，道：“豈是這般容易。”
“說實在，若非欣珂管事心中有意中人，在下定然會追你為妻。”左幽明半開玩笑說道。
“左大掌柜莫要取笑欣珂。”明欣珂微微一笑，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不是取笑，我已三十好幾，至今孤家寡人，我這般年紀的男人，找妻子最是難，與我年紀相仿的，幾乎全已嫁人，待字閨中的，我這年紀，都能做人家爹了。唯獨欣珂管事，可惜可惜……”左幽明搖頭，一臉遺憾。
“左大掌柜，你這話真的讓欣珂無地自容。”明欣珂是大齡剩女，三十好幾還云英未嫁，別說在京城，就是整個大鄒，都不多見。
“欣珂管事別誤會，我并未有取笑你之意。”左幽明說道：“相反，我很佩服你，為愛，可以堅持十多年之久。我佩服的女子不多，欣珂管事可算一個。”
“因為我的癡情？”明欣珂失笑。
“也可以說欣珂管事的這份堅持，難能可貴。”左幽明說道。
“左大掌柜倒是風趣之人，沒有一般商人的古板。”明欣珂笑道，語氣輕松。
左幽明不愧是莫未然在商業領域的得力助手，他與人交談，讓人感到很舒心，沒有一絲壓力。相反，若是談判，他的毒舌之功，亦是京城聞名，令人無法招架。
二人并肩而行，說話聲音不大，但看二人有說有笑，便知二人相談甚歡。
馬車內的明百萬，手不自覺地撩起車簾，向外望去。
“小白臉。”明百萬嘀咕。
馬車很快過二人，明百萬并未放下車簾，就好似他在觀看車外風景。
只是他的視線，似乎是看向某人，眸光帶著凌厲。
左幽明何許人也，自然感受到了這一抹不善的目光。
對此，他輕笑，做了個更加氣人的舉動，伸出了他的大掌，牽起了明欣珂的白皙小手。
明欣珂下意識想要抽回，卻聽耳邊溫潤的聲音示意她別動。
馬車內的明百萬腦袋充血，他惡狠狠地盯著那只該死的手，他以為，明欣珂會甩開那人的手，然后再狠狠扇他一巴掌。
卻沒想到，明欣珂居然沒有反抗他的輕薄。
豈有此理。
既然她不自重，他又何須狗拿耗子。
明百萬冷哼一聲，狠狠放下車簾。
馬車外，牽著手的二人均聽到了那聲冷哼。
在明欣珂傷感的注視中，馬車揚長而去。
她眼眸暗淡，隨后松開牽著的手，露出一絲苦笑，苦澀說道：“大小姐的計謀，或許失策。”
左幽明不懂女人心，也不曉得如何安慰她，便聰明地選擇做個聽眾。
明欣珂自嘲道：“我追國公爺十多年，全府上下，都知曉我的心意，甚至背地里，我沒少成為別人的笑柄，笑話我異想天開，無自知之明。也是，我一個商賈女子，地位低下，豈配做國公爺的妻子。”
“欣珂管事，切莫妄自菲薄。”左幽明開口道：“你很好。在下瞧著，福國公并非對你無意，或許，還應再多加些猛料。”
“左大掌柜，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明欣珂苦笑道：“十多年了，若國公爺對我有意，早就有所表示了。國公爺不止一次說過，此生最愛夫人，無意續弦。”
“事在人為。”左幽明決定，幫助這個堅強且純真的女子。
起先他來客串明欣珂的追求者，完全是架不住自家主子的命令，如今的他，此刻內心的想法，才是真正愿意幫助她。
二人一路走著，氣氛寧靜且祥和。
明百萬的馬車在明家錢莊城北分店停下。
明十萬道：“國公爺，錢莊到了。”
明百萬撩開車簾往外看去，皺眉道：“分店有何可巡查的，去總店。”
“是。”
馬車又趕往明欣珂辦公所在的錢莊。
“國公爺，總店到了。”
明利來撩開厚重的車門簾，明百萬從車上下車。
錢莊的小廝見國公爺親自大駕光臨，趕忙向店內喊了一句，“國公爺來了。”緊接著恭迎國公爺進店。
“國公爺，您來了。”總店掌柜連忙作揖行禮。
明百萬瞧著四周擺放的鮮花，他是不會承認，在這凋零的冬季看到滿室鮮花，確實能使人心情愉悅，但，得把他排除在外。
他看到這些鮮花，莫名不爽。
冷著臉問：“這是怎么回事？”
掌柜答道：“國公爺是指這些鮮花啊！是飛躍商號左大掌柜所贈，欣珂管事說鮮花不錯，便擺在了店內。”
瞧著國公爺臉色不好，掌柜弱弱解釋道：“國公爺，進店辦理錢貸業務的客人都說店里的花不錯，有的女客人，還會摘上一兩朵花帶走。”
“撤掉。”明百萬一甩衣袖，轉身往外走，聲音傳來：“錢莊就該有個錢莊樣，以后在店內不許放置雜七雜八的東西。”
“是。”掌柜的行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