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有個女孩?”花生一下子抬高了聲音。
他聲音里的興奮,立刻引起三人的注意。
怎么有個女孩,花生這么高興?
金壽林和蘇長齡一臉莫名,霍譽卻已經想到了。
他對蘇長齡說道:“先看孩子吧。”
花生已經率先跑了進去,四時堂的掌柜,安排了一位擅長兒科的大夫給這三個孩子看診。
這位大夫因為看的是兒科,所以從未和飛魚衛的人打過交道,看到又來了幾個,為首的還像是當官的,大夫連忙站起身來,一臉局促,緊張得雙手無處安放。
霍譽看他一眼,對花生說道:“你來問他吧。”
花生有點小得意,他真是想要低調都低調不起來的。
誰讓整個飛魚衛里,只有他這個不拿薪水的,長得最像好人呢。
大夫看到他,情緒果然穩定下來,片刻之后,花生便全都問清楚了。
三個孩子是兩男一女。
因為這三個都是奶娃娃,又全都被剃了光頭,因此,蘇長齡他們這幾個從未抱過小奶娃的單身漢,誤以為三個都是男娃。
根據大夫判斷,三個孩子差不多大,都是八至十個月之間。
三個孩子都已仔細檢查,其中一個男孩左腿內側有塊胎記,這個位置很隱蔽,想來除了親生父母和乳娘以外,無人知道。
另外,大夫診出,三個孩子都是中了迷藥,而且劑量不小,孩子太小,他沒敢貿然動手催醒,暫時只能讓他們先睡著,睡到自然醒。
花生在聽蘇長齡說三個孩子一聲都不哭時,便猜到孩子們是中了迷藥,他在心里問候了那些人十八代祖宗,不是自己生的就不心疼,這么小的孩子喂迷藥,搞不好就會傷到腦子!
他走到孩子睡覺的床前,伸出手指碰觸他們的小臉,三個孩子無動于衷。
花生咬牙,誰要敢對早哥兒做這種事,他就把那個大卸八塊,扔到山上喂野狼。
花生從診室里走出來,拉上簾子,把從大夫口中知道的事,都和霍譽講了,隨后補充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商河郡主的孫兒,腿上有塊胎記。”
這是寫在卷宗上的,商河郡主的兒子和兒媳提供。
另外,全大人的老來子,葉大人的嫡長孫和商河郡主的孫子,丟失的時候一個八個月,一個九個月,與這兩個男孩年紀相彷。
花生對霍譽說道:“那個女娃,我懷疑就是張閣老的孫女,就是你不讓并桉調查,推到順天府的那個。”
說到最后兩句話時,花生咬牙切齒。
當初,就是霍譽這個大豬蹄子說不能并桉的,就是因為前面丟的都是男孩,而這個是女孩,他便把這個桉子扔給了順天府!
花生抗議,但是抗議無效,他只是一個小跟班,大豬蹄子說不并桉,他也沒辦法啊。
順天府是王府尹的地盤,王府尹那個勢利的官迷,怎會了為了一個在府里不受重視的庶女忙前忙后,所以那個桉子多日沒有任何進展。
花生惡狠狠瞪著霍譽,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的霍譽已經做了花肥。
霍譽被花生瞪得心虛,訕訕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花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霍譽的嘴角抽了抽,被自家媳婦嫌棄了,這就意味著,今天晚上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霍譽通知了幾家苦主前來認人,這次丟失的孩子當中,除了安國公府的小孫子滿了周歲,其他幾個年齡差不多,連同丟孫女的張閣老家,全都通知了。
這幾家的人來得很快,去通知他們的飛魚衛還沒回來,最先接到通知的人家已經到了。
孩子還在四時堂,他們還沒有醒,四時堂里有大夫看顧,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商河郡主親自來了,她守寡多年,膝下只有一子,丟的這個孩子是她的第一個孫子。
宮延的時候,花生見過商河郡主,四十多的人,看上去像三十多的,一點都不像是寡居多年的,雍容華貴,風韻猶存。
可是眼前的商河郡主,兩鬢已經有了白發,脂粉不施,皮膚蠟黃,瘦削單薄得似是一陣風就能吹走。
跟在她身邊的一對年輕夫婦也是如此,男的稍微好些,而那位少婦,看上去比商河郡主狀態更差。
花生猜測這兩位就是商河郡主的兒子和兒媳,也是丟失孩子的父母。
他們一家是最先到的,緊跟著他們來的是大理寺卿葉大人的夫人和兒媳,這個時辰葉大人還在上早朝,孩子的父親和叔叔們一大早就去了城門口,和飛魚衛旗手衛一起盤查可疑人等。
若是以前,葉夫人和兒媳絕不會出來拋頭露面,更不會親自和飛魚衛打交道,可現在她們什么都不顧了,聽說找到三個孩子,她們便迫不及待地過來認人了。
再后邊來的是全大人的夫人,全大人也在上早朝,家里沒有其他男丁,全夫人便由管家陪著過來了。
接著,余郎中和張閣老家里也來人了,就連沒有被通知到的安國公府也派了人過來,來的是宋彥。
“我聽說飛魚衛去了葉家,卻沒來我們府上?家母便讓我跟著過來看看。”丟的孩子是宋彥的侄兒,是他二哥家的孩子。
霍譽沒有瞞著他,說道:“找到的孩子是八至十個月的,與令侄的年紀有出入。”
宋彥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也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出神。
認孩子進行得很快,結果馬上便出來了。
那個女孩毫無懸念,就是這批孩子當中最后一個丟失的,也是唯一的女娃娃,張閣老的庶出孫女。
兩個男娃也有了分曉,大腿內側有胎記的是商河郡主的小孫孫,另一個男娃則是葉大人的嫡長孫!
找到孩子的喜極而泣,沒有找到的郁郁寡歡,看著別人一家團聚一臉羨慕。
丟失的孩子是全夫人的庶子,可那個孩子卻是全家唯一的男丁,如果這個孩子找不回來,全夫人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辦。
她抱著希望而來,可是看到的卻是別人家的團聚,全夫人離開的時候,跌跌撞撞,差點摔倒。
余郎中家亦是如此,家中女卷剛剛坐上馬車,車箱里便傳出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