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繞凌風臺

第四百零三章:封劍

第四百零三章:封劍第四百零三章:封劍←→:、、、、、、、、蕭惜惟聞言,眉頭微皺,看向了沈行云。

凌汐池回想起當初被自己親手丟棄的邪血劍,心中涌起一股凄涼之意,說道:“沈堡主,不瞞你說,邪血劍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沈行云面露訝異之色,隨即轉換成惋惜,又問道:“那姑娘可知道邪血劍去哪里了?”

凌汐池見他執意要找邪血劍,心知許是跟噬魂陣有關,說道:“當初我將邪血劍扔在了亡鳥峽的荒山之中,不知是否還能找得回來……”

她的話還未說話,便聽蕭惜惟道:“邪血劍并未丟失。”

凌汐池扭頭看著他,問道:“邪血劍在你那里?”

蕭惜惟點了點頭,看著縹無說道:“師兄在亡鳥峽的荒山上找到了邪血劍,帶回來給了我,這些年邪血劍一直在我這里。”

凌汐池又看向了縹無,正要道謝,縹無道:“不必謝我,當初我還是去晚了一步。”

蕭惜惟又問道:“老師打探邪血劍的下落,可是此劍與破陣有關?”

沈行云嗯了一聲,領著他們走到了桌上的陣法圖前,說道:“近日老夫與幾位前輩研究噬魂陣頗有些心得,此陣雖為極陰之陣,其中卻暗含陰陽五行之道,天地分陰陽,萬物亦分陰陽,陰陽者,天地之道,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使,神明之府也,陰陽者,數之可十,推之可百,數之可千,推之可萬,萬之大不可勝數,陰陽五行,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相生相克,生生不息,故而此陣變幻莫測,陰狠異常,此陣以陰為主導,便需得至陽的東西去克它,而這世上至陽之物,莫過于邪血劍了。”

凌汐池點頭道:“邪血劍乃是鑄劍師靈隱用一顆來自地底巖漿深處的神石鑄成,確實是至剛至陽之劍。”

蕭惜惟聞言,扭頭給了縹無一個眼神,縹無會意,起身離去。

沈行云見邪血劍在他們手上,心中一喜,蕭惜惟又問了一句:“老師確定此劍可以破陣?”

沈行云道:“老夫并無十分把握,不過可以一試。”

蕭惜惟嘆了口氣,說道:“只可惜此劍雖未丟失,卻已經沒有作用了。”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蕭惜惟看了凌汐池一眼,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縹無取了劍來,凌汐池看著他手中捧著的劍,簡直不敢相信那是邪血劍。

邪血劍比她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還要破舊,身上布滿了斑駁的鐵銹,它的劍身已經不再流光溢彩,不再發出那種令天下人畏懼膽寒的光,再無往日那神秘而不可侵犯的威嚴,它現在只是一把看起來比廢鐵還不如的殘劍。

凌汐池只覺得一陣莫名的心酸,在她眼中,邪血劍早已不是一把劍,是陪著她征戰八方的戰友,是她每一次陷入生死存亡之際時的依靠,是她孤身一人闖蕩江湖時唯一陪在她身旁的東西。

它陪著她餐風飲雪,走過了那段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的時光。

如今,它已不是它,而她也不是她了,它和她一樣,茍延殘喘的存在于這世上,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她幾乎是蹣跚著腳步走到了邪血劍面前,她的眼神讓人動容心酸,那種眼神比美人遲暮,英雄末路還要凄涼。

蕭惜惟拉住了她,凌汐池甩開了他的手。

她的手顫抖著撫摸上了邪血劍,在她的手指觸碰到劍柄的時候,那沉寂已久的邪血劍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錚鳴聲,像是壓抑著的血和淚,在掙扎,在吶喊。

一股炙熱的火陽之氣頓時從劍身散發而出,邪血劍在縹無的手中劇烈顫抖起來,像是里面有一頭被封印住的猛獸,急于要破體而出。

所有人都驚在了那里,凌汐池也不例外,她愣了一下,突然咬牙一把抓住了邪血劍。

縹無見狀松了手。

手中的邪血劍變得重逾千斤,凌汐池發出了一聲驚呼,她幾乎承載不了邪血劍的重量,劍瞬間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所有洶涌的、澎湃的、不甘的,瞬間歸于平靜,寂如永夜。

那一縷炙熱的火陽之氣也消失無蹤。

房間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她,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對于習武之人而言,有什么比一身修為盡廢更讓人悲痛的事呢?

當見過一個人的強大后,便會為之后變得柔弱而可惜。

蕭惜惟和月弄寒眼中出現了沉痛的神色,他們都知道如今她的身體弱,卻不承想弱成了這樣。

凌汐池也愣愣的看著地上的邪血劍,抬起了手,那只握過邪血劍的手,那只曾經用過驚天地泣鬼神的仙霞功、火陽訣、輪回之花的手,那只曾經縱橫江湖難逢敵手的手,如今卻連一把劍都拿不起,連一只雞都殺不了。

是否,就是因為這只手曾經沾染上了太多的鮮血?

她用力握緊了拳頭,拳頭也失去了勁力,現在她一拳揮出去,可能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倒。

也只有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難過。

“汐兒!”

蕭惜惟走上前來,溫柔的將她攬進了懷中。

月弄寒也下意識的朝她走去,但看到自然而然的擁著她的蕭惜惟時,他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資格安慰她,過去沒有,現在亦沒有。

蕭惜惟安慰她道:“汐兒,沒事,只是一把劍而已。”

凌汐池仍是怔怔地看著邪血劍,還是那銹跡斑斑的模樣,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大家的錯覺。

她咬了咬唇,全身抑制不住顫抖,良久后,她才勉強笑道:“沈堡主,你看,邪血劍這樣還有用嗎?”

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冷靜,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是鎮定的,她不想看到他們眼中那種類似于憐憫和同情的表情。

沈行云拾起了地上的劍,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可惜。”

一代神兵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確實比折戟沉沙還令人覺得惋惜。

雪原五豹從他手中拿過了劍,大豹放在手中看了看,說道:“我倒覺得這劍并不是毀了,反倒是像傳說中的……”

二豹接道:“大哥的意思可是此劍自封了?”

大豹點了點頭,說道:“古來神兵者,皆已通了靈性,它們會自主的選擇主人,一旦擇主,此劍終生只會為一人所用,人在劍在,人亡劍亡,當初凌丫頭的離去,讓邪血劍認為自己的主人已經不在了,故選擇了自封,如今凌丫頭回來了,邪血劍仍對她有感應,只是如今凌丫頭一身修為盡失,無法再運用邪血劍,自然就不能將邪血劍從沉睡中喚醒過來。”

沈桑辰和穆蘇聞言,異口同聲道:“那按照豹爺爺的意思,若是汐姐姐恢復了武功,便可以讓邪血劍自我解封是嗎?”

大豹道:“是這個理,只是……”

他看向了凌汐池,欲言又止,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當初傷得太重,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想要再恢復武功,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凌汐池苦笑了一聲。

蕭惜惟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他并不在乎她有沒有武功,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她一輩子都恢復不了武功,這樣她就沒有辦法再離開他,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可以完全保證她的安全。

他問道:“那還有其他破陣的辦法嗎?”

月弄寒沉默了許久,現在也終于開了口,說道:“我們倒也不能將破陣的希望完全寄托于邪血劍和阿尋身上,別說阿尋如今不能使用邪血劍,便是他日她恢復了武功,我們又怎能讓她再陷入險境呢。”

沈行云將邪血劍送回了劍鞘,恭敬的送到了縹無的手中,縹無收了劍,便見沈行云又走到了陣前,沉吟道:“各位有所不知,老夫之所以問阿尋姑娘邪血劍的事,是因為老夫在動身前,收到了兩位前輩的飛鴿傳書。”

月弄寒動容道:“是十觀前輩和琴老前輩嗎?”

沈行云道:“正是,噬魂陣不破,瀧日國便破不了,僵持下去,對寒月國或是云隱國都沒有好處,老夫與幾位豹兄苦思無果,只得請教兩位前輩。”

月弄寒接著問道:“兩位前輩怎么說?”

沈行云道:“陰陽五行,相生相克,噬魂陣得陰陽五行而生,而陣中,又恰恰有五名守陣人,這守陣的五人,五位一體,讓陣法威力大增,而這破陣的關鍵,恰恰就在這五名守陣人身上。”

蕭惜惟從他們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問道:“可這與邪血劍有什么關系?你們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沈行云看了月弄寒一眼,見他還是沒有吭聲,說道:“因為一把刀。”

眾人臉色大變,凌汐池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了一把刀,問道:“那把劍,可是聚寒刀?”

聚寒刀,邪血劍命定的宿敵。

可那把刀不是在冷君宇手上嗎?冷君宇不是和哥哥一起失蹤了嗎?

沈行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蕭惜惟走到了月弄寒面前,問道:“你們的意思是冷君宇做了這噬魂陣的守陣人?”

月弄寒面色從容道:“原本只是猜想,噬魂陣的五個守陣人中,其中不只有冷君宇,或許還有……”

他看向了凌汐池,沒有把話說完。

凌汐池卻猜到了他要說什么,她只覺腳下一軟,幾乎站不穩,幸虧蕭惜惟扶著她,她才沒有摔在地上。

她問道:“你是說我哥哥也做了噬魂陣的守陣人?”

月弄寒道:“當初我們的人拼死從里面帶出來消息,只知噬魂陣里有一個使劍的高手和一個用刀的高手,分別鎮守陣中和陣東方位,便將消息傳回了月凌州和寒月國讓沈堡主和十觀前輩他們分別研究破陣之法,那時我們并不知是誰,只是有這種猜測而已。”

凌汐池癱軟在了蕭惜惟的懷中,怪不得,自從他們走進這間屋子后,月弄寒幾乎沒怎么說話,怪不得他們要問她邪血劍的下落。

她突然想起,那次沈桑辰跟她講噬魂陣的時候,曾經告訴她,鎮守噬魂陣中間方位的是一名劍士,是五個守陣人中最厲害的一個,他的劍法甚至高過了哥哥。

可那時她一心只想著開茶坊的事,根本沒有多想,她如何能想到,哥哥會和噬魂陣扯上關系呢?

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強撐起身子,看向了月弄寒,說道:“你說當初只是猜想,那現在呢?”

“現在?”月弄寒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有幾個人,你們可以見一下。”

說罷,他扭頭看了穆蘇一眼,穆蘇會意,起身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他身后跟著幾名押解著犯人的士兵,士兵將犯人帶到了他們的面前,凌汐池一見,驚呼道:“是你們?”

那三名犯人赫然正是雷山、張猛和李明。←→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