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舒薇隨意救下的那小乞丐,岳豐凌倒還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過了三天后,他聽說那乞丐還真在王府里待下來了,這才留心起來。私下喚來卓寒,岳豐凌叮囑道:“本王不管這是巧合還是故意,卓寒,你將那乞丐祖上三代已經她活著的這些年歲所有的事情都給挖出來,哼,若是讓本王知道有一丁點的不對勁,便亂棍打死!”岳豐凌的語氣很是生冷。
卓寒領命下去了,這王妃收留了一個破相的女人的事情王府里已經傳遍了,那個女人,身板極小,像是餓了很久的模樣,他遠遠也是看到過的。王爺的猜忌心是越來越強了,卓寒有些擔心。
“夜叉,最近怎么樣,好些了嗎?”方舒薇也是閑來無事,既然決定收留了這個女孩子,那么就盡心些吧!夜叉,這名字還真是奇特,她原本說換個名字好了,但是這身材單薄的小丫頭卻是不同意,說她的模樣就得配上這樣的名字,說這個話的時候,夜叉的眼中透著一種哀涼和自卑,卻又有著倔強。方舒薇也聽那大夫說的,這臉是她自己劃花的,這小女孩很是偏執啊!
知道方舒薇是賢王妃之后,夜叉是萬萬受不起方舒薇的照顧的,但是自己身子那么瘦弱,又沒有力氣抵抗。“王妃娘娘,夜叉不敢勞煩王妃娘娘照顧。”夜叉已經能起床了,身上穿的是翠娥的舊衣裳,有些大,掛在身上感覺空蕩蕩的。這個時候是惶恐拘束地扭著衣角,很是不安。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夜叉,以后你就留在我身邊好了,賢王府不會虧待你的。”方舒薇是看她可憐,想想出去之后也不過是乞討為生,而且就如那大夫所說的面容毀了,體面的活是做不得了。那對于賢王府,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人嗎?
“可是,夜叉這個樣子怎么能侍奉王妃娘娘呢?”夜叉卻有些自知之明道。
整理干凈的夜叉若是不看這張臉,便是纖弱的很的,而特意梳的發式又是將她兩頰給遮住,正好遮住了兩頰上的傷疤,雖然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沉,至少卻還不至于嚇人。“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好了,夜叉,既然當初你有勇氣自己毀掉面容,難道卻沒有勇氣面對其他人嗎?”方舒薇道,說起來,雖然這三天也就說了幾句話,但是夜叉給她的感覺便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從她的口氣和舉止來說,雖然處于社會的最底層,但是骨子里卻有一種自尊和倔強,說不上是飽讀詩書的,但是卻至少是受過熏陶的吧,自然,這只是方舒薇的感覺,尚未取證過。
夜叉抬起來,一雙大眼怔怔看著方舒薇,仿佛很奇怪為什么這樣一個人會留她這種人在身邊?“我什么都不會的。”
“我也不是要你來討好我,或是伺候我的。”方舒薇含笑道,“我身邊能說話的人少,你若是愿意留下了,以后也就陪我說說話,打消一下時光便是了!”
夜叉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似乎不能理解方舒薇的意思。
“王妃,衣服做好了!”正巧,翠娥捧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
“放那吧!”方舒薇指了指夜叉的床,繼而對夜叉道:“這是給你做的幾件換洗衣服,你的身子太薄弱了,府上也沒有誰的衣服你能合適的。”
夜叉微微張了嘴,顯然是驚到了,她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餓的半死沖撞了賢王的馬車,最后不但被救了,還讓她留在賢王府,還給她做新衣服?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夜叉都不敢想了。
方舒薇看夜叉這模樣,倒是笑了,說道:“別想太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以后這屋就是你的了!”說完,方舒薇便是招呼翠娥一起離開。這房間和翠娥是隔壁的,方舒薇便道:“翠娥,以后你多帶著她一點。”
“王妃,為什么你對她這么好,她不過是一個小乞丐啊!”翠娥心直口快道,這王府里很多人也是奇怪著呢。
方舒薇卻是回道:“翠娥,雖然她是一個小乞丐,但是走出了這王府的門,她便又要過那種螻蟻一樣的生活。而只要我說幾句話,她便能夠脫胎換骨,很多事情,我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卻是能有天大的改變的。”
“王妃,你心真好。”翠娥不由嘆道。
其實也不盡然的,只是,如今她地位高些,能做些事情了,才會想到幫助別人。方舒薇沒有多說什么,其實,還有一點,她沒有多說,就是夜叉的眼神,在夜叉的眼中,方舒薇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再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里,她的倔強和無助,那段時間里,卻不曾有人幫過她。
夜里的時候,方舒薇卻有些頭大了,夜叉的倔強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需要誰守夜,但是,夜叉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一定要守著,她的意思便是她要是留下了,那就一定要做什么的。最后拗不過夜叉,方舒薇便是答應讓她睡在外間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方舒薇感覺有人再拽她的手臂,朦朧中睜開眼,卻是嚇了一大跳,還未喊出聲來,便是被人捂住了嘴。
“你別喊,我就松手!”是那多管閑事的柳澈,一手舉著火折子,一手掩著方舒薇的嘴。
方舒薇眨了眨眼,心中是大驚啊,這人居然跑她閨房來了,這要是被人知道,她的清譽啊!
柳澈松開了手,說道:“喂,你外邊的小丫頭哪找來的?”
方舒薇下意識地扯了扯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就算是穿著褻衣的,她還是覺得心底發寒,這賢王府的守備就有那么糟糕嗎?好歹她是王妃啊,居然這么容易就被人摸進了房間。“你要做什么?”方舒薇不敢大喊,怕是驚動了別人。
“這不想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嗎,要不,出去說?”見方舒薇一副戒備的模樣,便是建議道。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你沒把夜叉怎樣吧?”方舒薇有些焦急道。
“喲,對個丑八怪丫頭還挺上心的嗎,放心,那丑丫頭很好。”柳澈嗤笑,“你說,要是岳豐凌發現他的王妃房里多了個男人會怎樣?這王爺不在王妃房里會是在哪呢?喂,方舒薇,你是在守活寡啊!”
方舒薇真想堵了這個男人的嘴,什么時候她和他有那么熟了?這才是第三次見面吧,他這次倒沒戴面具了,可是對于他這張出眾的臉,自己還真沒興趣。前兩次還是對立的,怎么這一次他就那么自來熟一樣的可以坐在她的床沿上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討人厭!“如果你就是要和我來說廢話的,那么你就可以走了,我的事情和你一丁關系都沒有。”
“怎么這么說呢,你不是請我吃饅頭了嗎?”柳澈很是理所當然說道。
方舒薇一愣,真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的意圖是什么,她只知道這樣的處境對于她來說其實是很麻煩的。“柳澈,深更半夜,擾人清夢已經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情了。你夜半摸進女子的房間,你是想讓我被流言給淹死還是被岳豐凌給休了?若按你說我請你吃過饅頭,那便是與你無怨,那請你高抬貴手,還我一個清靜還好?”
“你在岳豐凌面前也是這般的嗎?”柳澈卻是不在意道,“看你,半點也不像王妃模樣啊!”
方舒薇感覺自己和柳澈的對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便是狠狠推了柳澈一把,說道:“你要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喊吧喊吧,反正這院子外的人都被我放倒了!我也想看看岳豐凌要是發現自己王妃屋子里多個男人會是什么反應。”柳澈有些笑意道。
“你……”方舒薇怎么覺得這個男人那么不要臉呢?突然,方舒薇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子真躡手躡腳地靠近,手上還舉著一個花瓶。她心中訝異,心里一慌,是夜叉!
“哼,真當我這功夫是唬人的嗎?不過這丑丫頭還真有些厲害,我的迷香居然迷不倒你!”柳澈突然轉身,手上的火折子一暗,便是黑乎乎一片。
“嘩啦!”是花瓶碎地的聲音,方舒薇心中一緊,忙是跳下床,卻點桌上的燈。
“夜叉,怎樣,沒事吧!”隨著油燈亮起,方舒薇有些焦急去看,卻看到夜叉倒在地上,那柳澈卻是不見了人影。“啊!”是走的太急,被花瓶的碎片割到了,方舒薇忙是退了幾步,穿好鞋,去看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