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見了若云,忙行禮問安:“見過四小姐,葉姨娘聽說了白天的事情,特地吩咐奴婢過來看看。”
沈家四位小姐在普法寺里遇險的事情早已在沈府傳開了,葉姨娘唯恐若云受驚,特地派了春竹過來探望。
若云笑著答道:“你回去稟告葉嬉娘,就說我一切安好,沒什么大礙。”這一刻,若云的心里暖暖的。
這種被關懷的感覺真好。孤苦無依的她,經過今日的事情之后,忽然有了被父母姐妹兄愛的感覺。
這種來自家人的溫暖和關愛,正是她夢寐以求朝思暮想的啊!
春竹見若云滿臉含笑心平氣和,心里頗感安慰,笑著點頭應?”
若云關切的問道:“葉姨娘的身子好些了么?”
春竹嘆口氣:“還是老樣子。”
時不時的頭痛,胃口不佳,吃不進多少東西。葉姨娘怕身邊的人跟著忱心,每次都強逼著自己多吃此。
若云聽到這兒,心里一陣惻然。
老天保佑,一定要讓葉姨娘快快的好起來!
過了兩天,沈霜果然派周紹請了一位武師過來。那武師是武舉子出身,姓廖名揚,擅長拳術。沈奕文等人都樂壞了,雖然每天上課的時間又多了一個時辰,也無人喊累。
沈奕鳴年齡最大,又有些底子,學起來自然最快,儼然成了武師廖揚的得意弟子。
從此之后,男孩子們口中最常談論的話題都跟練武有關。
沈奕軒連蹲馬步都還沒學會,便興致勃勃的說道:“下次見了面,我可要和簫哥兒好好的較量一番。”
沈奕文不客氣的發出嗤笑聲:“得了吧,你就安分老實些。我估計你就是再練上兩年,也不可能是蕭哥兒的對手。”
那一天齊蕭凌厲的出腳,給沈奕文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不清楚齊簫怎么突然變的如此厲害了,不過,很顯然他們幾個是遠遠不及齊蕭了。
沈奕軒撇撇嘴,卻沒有辯駁。
沈奕鳴嘆了口氣:“我比簫哥兒大了一截,居然連打架都不如他,真是慚愧!”
這些話傳入了女孩子們的耳中,引起了一陣竊笑聲。
沈宜蓮微笑著說道:“以前我最討厭人舞刀弄槍,總覺得粗魯不文。不過,現在想來,男子學些武藝傍身確實是件好事。”至少,關鍵時候還能保護姐姐妹妹們。
沈宜芳也點頭附和:“大姐說的是。”
沈宜蓉興致勃勃的說道:“真不知道簫哥兒怎么變的那么厲害,兩腳便踹的那個林光遠倒在地上慘叫。”
一提到林光遠,沈宜蓮的笑容稍稍減退,顯然,那不快的回憶又浮現了出來。事實上,她已經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
若云安撫道:“大姐不用擔心,父親說過會去林家撫平此事,林光遠絕不敢再出現在我們眼前的。”
沈宜蓮勉強的一笑,但愿如此吧!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那張齷齪的臉了。
此刻的沈宜蓮絕想不到,在不遠的將來,她和林光遠卻是牽扯不清一見再見。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單說眼下,沈霜承諾了會擺平此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林家那邊果然風平浪靜,并沒人為林光遠出頭。反而親自派人送了禮物過來,算是變相的道歉。
齊氏一口氣總算平復了下來。
林光遠那一日被齊蕭踢中雙腿之后,疼的厲害,聽說在床上躺著整整休息了幾日才好。
得了消息的齊禮親自領了齊簫上門賠禮道歉。
若云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不知怎么的,隱隱擔心起來。
齊簫性子一向倔強,可不是什么好脾氣。可千萬別和林光遠鬧翻了才好“
若云這廂提心掉膽的過了兩天,依日沒聽到什么風聲,才算悄然放下心來。看來,應該沒出什么大簍子。不然,沈府這邊早該得了消息了。
還好,齊蕭總算分得清輕重。揍也揍過了,該出的氣都出了便是”和林家徹底鬧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霜的生辰很快的到了。
齊氏并沒有大費周折,只是簡單的擺了幾桌,請了親朋好友來聚一聚。齊禮夫妻自然是座上客之一,齊簫也跟看來了。
隔了十幾天沒見,若云悄悄打量齊簫幾眼,見齊蕭面色紅潤神采飛揚,才放下心來。
齊簫一見到若云,眼中照例的忽略掉所有的活動背景,笑嘻嘻的跑了過來:“睛妹妹,這些日子過的怎么樣?”有沒有想我啊!這一句潛臺詞在齊簫期待的目光中表露無疑。
若云微微一笑:“多謝表哥關心,我過的甚好。”非常的客氣,客氣的可以將人推到十萬八千里以外。
齊簫習慣了若云的疏離,也不以為意,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可過的糟糕極了!”然后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搏司情。
若云明知道他的愁眉苦臉有一大半是裝出來的,也依然心軟了:“怎么了?”
齊蕭心里偷樂,臉上依日維持著可憐兮兮的表情:“那個姓林的臭小子,不過是被我踢了兩腳,就整天躺在床上裝死。父親得了消息,只得帶著我上門賠禮道歉,,“…”
齊簫再不想去,也只得跟著齊禮去了林府。
齊禮自然認識林錯,見了面便連聲道歉,不停的自責自己管教不嚴教子無方等等等等。
林糟再心疼兒子,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發作。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挨揍了也只能暗嘆倒要。
齊簫被齊禮逼看到林光遠床前賠禮道歉。
齊蕭看著林光遠軟趴趴的躺在床上的樣子,心里得意又高興,沒多少誠意的說道:“對不起了,林三少爺。都是我不好,不該見你調戲表姐表妹便著急動手,而且下手不知輕重,害的你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天。都是我的不是,我今天特地來向你賠禮道歉,希望你小人不計大人過,“哦,不對,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我的氣了。”
這一番沒多少誠意的道歉把林光遠氣的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齊簫這哪里是來道歉,簡直就是在他傷口上撤鹽有沒有!
林楷在一邊重重的咳了一聲,順便警告的瞪了林光遠一眼。暗示林光遠快些接過話茬,將此事了結。
林光遠只得委屈的應了句:“是我有錯在先,不能怪你。”
齊蕭松了口氣:“沒想到林三少爺如此寬宏大量,多謝多謝。他日我若是再碰到你調戲良家少女,一定當做沒看見,絕不會再上前叨擾,更不會仗義出手解救無辜少女。你就放心好了。”
放心個屁!林光遠被氣的臉都黑了。齊簫這張嘴真是損人不償命,沒被氣的吐血是因為他涵養太好了。
林揩涵養再好,也禁不住變了臉色。忍不住再次狠狠的瞪了林光遠一眼。
這個不成器的逆子,若不是他無禮在先被人捉住了痛腳,現在豈用受這個毛頭小子的奠落門連帶他這個做老子的也臉上無光。
齊禮連連沖齊簫使眼色,暗示他閉嘴。
今天是來道歉的,可不是來結仇的。林家如今勢力正盛,齊家雖然也不弱,可結下這樣的仇怨可沒什么意思。
齊簫一口惡氣也出的差不多了,笑的乖巧又無害:“我們就此講和了好不好?”
林光遠都快被氣出內傷來了,又不好在大人們都在的場合下翻臉,只得勉強點了點頭。看向齊簫的眼神卻是冷颼颼的。
小子,你給我等著,日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
齊簫一挑眉,似笑非笑。
只要你不怕再被我踹的起不來盡管放馬過來!
兩人眼神暗暗交鋒,世故老練的大人豈能看不出來?此刻也只得當做不知道,互相笑著客套了幾句。此事就算揭了過去。
齊簫回府后,被齊禮狠狠的i斥了一頓。然后勒令禁足十天,在院子里好好的反省。若不是今天是沈霜的生辰,只怕他還被關在院子里苦熬呢!
若云聽的掩嘴直笑。
這個齊簫,明明是去賠禮道歉,可又結結實實的把林光遠奚落了一通。果然不是個省心的主兒。
齊簫兀自苦著臉裝可憐:“我天天在院子里一步都不能出來,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今天好不容易求著母親把我帶了過來湊熱鬧,可人家也不肯和我說話“”那哀怨的眼神不停的飄過來。
若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容殉爛如春花,讓人移不開眼睛。
齊簫喃喃的自語:“不得了不得了,這么小就這樣,長大后豈不是迷死人。”可以想見,幾年之后,睛妹妹就是紅顏禍水啊禍水!
若云收斂住笑容,語氣透著些微的不悅:“表哥,你在說什么呢!”
別以為她聽不見他的喃喃自語。她素來討厭太過輕佻的言語,就算那個人是齊簫,也不可以。
齊簫在若云面前向來沒什么脾氣,立刻陪笑道:“沒說什么,什么也沒說。”
在那明亮美麗的眼眸注視下,他哪里還想得起剛才說的是什么。
若云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肯和他說話了。
齊簫碰了一鼻子灰,繼續低頭反省。剛才是哪里惹親愛的睛妹妹不高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