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上來、我背你
第一百零一章上來、我背你
“赫連公子好。”
“李叔好。”
“赫連公子好……”
“七嬸兒好。最近身體怎樣？”
“好多了好多了，謝謝赫連公子關心。”
“赫連公子……”
一路走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赫連春打招呼，弄得莫然都無法找到機會跟他說話，她很好奇赫連春咋會有這么大的魅力，受到這么多人的喜歡，尤其是老一輩的。
終于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莫然坐在他身旁扯扯他的衣袖，毫不掩飾自己的疑問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這一路走來，這么多人跟你問好？而且大多都是一些小攤販？”
拍飛拉扯自己衣袖的爪子，赫連春將小屁屁朝里挪了挪，好似嫌棄地丟給她一個超級大白眼：“這里是公眾場所，別對我拉拉扯扯，影響我的身價！”
起身、右轉，前進，左轉、坐下。莫然一氣呵成地飄到了赫連春的對面，唰地打開那把讓他十分刺眼的折扇，晃啊晃地搖頭說道：“你能有什么身價？估計這不落城的人都知道，你吖就是個不正經的妖狐。”
沒有理會她的出言挑釁，赫連春只是懶懶地正了正身子，擺了幾個姿勢之后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這才朝莫然挑挑眉，問道：“吃什么？”
“吃你個大頭鬼，這不剛吃午飯沒多久嗎？”
“那你拉著我進茶樓做什么？”
大窘特窘，莫然搔搔頭有些討好似的笑道：“你這一路上都顧著應付那些老伯嬸嬸了，我根本沒機會跟你說話啊，話說到底怎么回事兒？”
將手放在桌上，莫然一臉正經地望著對面那個一臉玩味的家伙，心中不由得有些納悶，赫連春在外總是這副模樣，卻有那么多人尊崇他，而且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人，這其中有啥關聯呢？
“沒什么，只不過經常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們有困難，就順手幫忙一下。”
“順手？”
“是的，順手。你拉我進來卻不叫東西，把位置占著是不是很不厚道？不管了好歹請哥哥我喝一杯茶。”
呃……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貌似是在指我占著茅坑不拉屎是吧！
鄙視拐彎抹角罵人的，招招手將店小二叫過來，莫然指了指赫連春說道：“問他需要什么。”
“咦？是赫連公子啊？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不平衡，心里極度不平衡！為啥小二見到我就是帶著那副職業的虛偽的假笑，看到赫連春便不一樣了？
待店小二忙活去了，莫然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該不會這小二你也順便幫助過吧？”
“咦？你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
果然、靠！赫連春你真當你自己是救世主啊，走哪兒就把你那迷人的光環灑到哪兒？
“不過呢，你這是自作聰明！他不過是想多做一筆生意而已。”
黑線！滿頭的黑線！莫然恨不得把赫連春那笑得如花似的臉給拍飛，不過想想也是。他赫連春的名氣在不落城也不亞于誰，這些地方估計也是常來的，誰看到他不會高興呢？整個一金燦燦的大活佛啊！
“一會兒去哪兒？”
“你說呢？”
將點心朝嘴巴里塞，莫然口齒不清地反問，赫連春則將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好笑地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赫連春在心里無奈嘆氣，就知道你跟我賭氣呢，中午沒吃飯餓壞了吧！
“是你要出來的，現在你又來問我？”
“這……我希望你能做一次向導嘛，畢竟我一個人的時候不敢跑太遠，只能在這附近溜達，現在有了你的保護我就不怕了嘛，話說能不能帶我去郊外？聽人說一直朝缽蘭街走后山有一個溫泉是不是？”
無視赫連春眼中發出的那一道銳利的眼刀，莫然依舊托腮裝作無辜狀，好似沒有看懂他眼中的意思一般，接著說道：“要不、我們去那里看看吧！”
那左一個嘛右一個嘛地聽得赫連春頭皮發麻：“你確定？”
有些冷冷地盯著她片刻，在莫然以為他是不是真的生氣的時候，赫連春終于有了動靜，直起身子朝前傾，與莫然平視。那微微瞇起的鳳眼正顯示著他的不悅：“若是我不同意呢？”
“為什么？”
捂住嘴，莫然打開折扇將自己的臉藏于扇后，接著小聲說道：“為什么不同意？你既然都帶我出來了，為何還……”
“那邊不安全，難道你不知道關于那個后山的傳說？”
“知道，不過既然是傳說，那就是流言八卦，無須緊張啦，而且……有你在我怕什么？”
“我又不是萬能的，而且我除了逃跑的功夫好一點兒之外，別的啥也不會。”
咦？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囧……敢情是在計較出門前我說的那句逃跑的時候不需要擔心的話了，小氣鬼！
“嘿嘿……會跑就行了！”
說完莫然在抓起一個紅棗糕，往嘴里一塞隨即揮手再次招來小二，“結賬！”
二人再次行走在大街上，只是不同于起初的是，莫然的臉上此刻根本掩飾不住她的興奮，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拉扯赫連春的手臂，惹得赫連春立即跳開，狠狠地丟給她一記白眼。
“干啥，擺出一副嫌棄我的表情？”
“喂！你是豬嗎？你忘了你現在是什么打扮嗎？”
打扮？低頭看自己！呃……男裝！
松手，往旁邊挪步，與他拉開距離，莫然這才囧囧地說道：“我還真的是忘了，咳咳……”
干咳了兩聲，莫然這才抬起頭看向前方，又看看四周，這幾乎每天都會轉悠的街道，與赫連春一起行走時，心里的感覺又不一樣。很溫暖地有家人陪著，保護著。
猛地、眼前印入一個白色的身影，莫然止住腳步視線緊緊地停在那抹白色的影子上，一直到他快要消失在人群中，她才醒過來，忘記了身旁的赫連春拔腿就追了上去……
“小、小白，你去哪里？”
赫連春呼喚一聲卻無果，當即也追了上去，此刻正是街市熱鬧的時候，而這條缽蘭街又是最繁華的地帶，人多人雜，這家伙真是不讓人省心！
“你跑什么呢？”
終于追上了那藍白的身影，赫連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有些生氣地怒吼：“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你一人獨自亂闖是很危險的嗎？”
“我看到他了，我真的看到他了，可是我又跟丟了……”
“誰？看到誰了？是不是那個什么蛇妖三娘的？”
“不是、是恩人，是卞昊天！”
用力地抽出被赫連春抓緊的手，莫然站在原地不停地轉身，朝四周張望，卻沒有看到那個讓她激動的影子，當下急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是他、一定不會有錯的，我明明看到他了為什么轉眼就不見了？”
就這么站在她的身旁，赫連春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懂她眼中的急切和焦慮是什么，也懂她此刻的慌亂代表著什么，這些了解在第一次聽聞她談論起這個冷漠恩人的時候，心里便已清明。
可是、此刻看到他她如此慌亂的模樣，想要說些什么讓她冷靜，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或許……她口中那個冷漠的恩人，那個世人恐而避之的卞昊天，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里人這么多會不會是看錯了呢？”
見她搜索未果，垂頭喪氣地走在自己右側，絲毫沒有起初的那份好心情。連面上的笑意此刻也全然被失落替代。赫連春心頭好似被什么給扎了一下，當即輕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他穿什么顏色的衣服？我幫你一起找找。”
“不用了，他若是愿意見我，早就出現了，姜寧不是說他們一起進城的嗎？而且也不止一次了，他……定是覺得我是一個麻煩，所以才避免碰面的，而且對于他來說，或許我只是一個順便撿來，再無奈丟下的路人而已。”
“不會的，若是那樣他根本不必派姜寧來看你，甚至保護你。他只是怕他的身份會間接帶給你傷害！”
“是這樣么？”
“是的，你看這次不就是因為他的原因，那花飛飛才會找上你？況且我是男人我懂那種心情，否則他大可不必管你的死活，既然趕你走又干嘛婆婆媽媽地派人保護你？傻瓜別想太多，只是時候未到，時機成熟我相信不用你找，不用你尋他也會自動出現在你面前的！”
嘆了嘆氣，莫然繼續垂下肩膀好似斗敗的公雞一般，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赫連春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陷于情感的人都是這么無措，連平時沒心沒肺的你，也會表現出這么失落這么無助的一面。
我只是怕會給你帶來更多的危險，才會選擇避開你。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卞昊天這才緩緩現身于他們的身后，一身白衣的他在人群中再次漸漸隱去，就好似從未出現過。
順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左拐右拐地終于拐到那個帶著傳說的溫泉，莫然當即將起初萎縮的情緒拋諸腦后，瞬間振奮了，那青山綠翠的景色讓她眼前一亮，她看著那冒著白色煙霧的池子，心里的震驚難以言喻。
“走吧！”
“走？不是到了嗎？”
“秘密！”將手指比在唇邊，赫連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秘兮兮地朝莫然努了努嘴：“反正你跟我來就是了，想不想要驚喜？想要就跟我來！”
將雙手抱于胸前。莫然很不信任地看著眼前這個狐貍男，在心里腹誹：你能給我什么驚喜？從來都巴不得惡作劇整死我，可惡的家伙找到機會一定要報仇！
“不信我？”
赫連春臉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隨即冷下臉來彎下身子在腳下撿了一塊小石子，又緩緩站起身來，他臉上一直掛著的詭異笑容看得莫然頭皮直發麻，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發表任何言論，只是視線卻不敢離開他的身上，生怕他真的突然發揮那‘凌波微步’消失不見，那可就糟糕了！
只見他不緩不徐地將手中的石頭輕輕拋入水中，‘砰’地一聲激起無數水花，說也奇怪在石頭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水面的霧氣隨之消散，只余下一陣陣清波漣漪。
只是可怖的事情在這平靜的剎那發生了，那原本只有輕微漣漪的水面，此刻竟掀起了驚濤駭浪，龍卷風一般地朝水中央涌去，那勢頭就好像要把落入水中的物體，生生吞沒，隨后那白色的霧氣大量涌現，就像已經燒開正在沸騰的水一樣，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莫然哆嗦地躲在赫連春的身后，瑟瑟問道：“這是啥情況？”
“沒啥，這就是傳說的由來！”
咦？原來說這后山溫泉里有食人妖怪的傳說，竟然是這樣得來的？雖說打從聽見這個‘傳說’，心中就從未為它驚起什么波瀾，只是認為這是無知的一些人，八卦生出的謠言而已，卻不想還真的有這么一個詭異的畫面，它才是食人妖怪的來源……
“為什么會這樣呢？”
“這個嘛是很復雜的，跟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短小的傻蛋解釋，只會讓我的腦細胞呈直線衰亡！”！#￥……※敢情是在罵我咧？死赫連春臭赫連春，你給我記著！
轉過身赫連春幽幽地丟下這么一句話，便邁步繼續朝山上走去，丟下他口中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短小的生物在后面詛咒自己。搖頭，嘆氣、赫連春無語地在心里腹誹著：若是你能一直都保持著這么單純的一面，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呢？”
“你說呢？貌似是你說要來這里泡溫泉的！”
呃……是我說的沒錯，不過……
“剛剛那個不是溫泉嗎？”
“是的！可是你確定你要跳下去嗎？”
O__O‘…！無語，好吧我忍你，我保持沉默總行了吧！
身后的人安靜了下來，赫連春卻有些不太習慣地轉過身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依舊籠罩著些許沉重，不由得心里一沉，慢慢收回視線回過頭來，得找個什么話題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對了，那個晏書杰最近似乎真的消停了，沒來找你了吧！”
“我一天到晚都被你關在院子里，他要找也得找得到才行啊！”
“咦？”停住腳步、轉身、低頭、附身。赫連春曖昧地朝她眨眨眼，有些不正經地神色隨即出現在他那讓人驚艷的容顏上：“看來有人在不滿了呢？你是在責怪我擋住了你的桃花嗎？”
握拳、松開、再握拳！忍著想要朝那迷死人不償命的臉上揮去的沖動，莫然憋出了一臉的冷汗，撇過頭去喃喃地說著：“誰要那種危險的爛桃花啊！”
“要說得到做得到才行，若不是晏書杰這人太過于神秘，讓我無從防備，我也是挺看好這么一個青年才俊的，你們站在一起反而是你有些……”
“喂！啥意思啊你？敢情是說我配不上他了是吧！我還不樂意跟他配呢？”
“嘴硬！不可否認你心里其實也有被他打動的痕跡，只是你還算比較理智，沒有沉迷下去。”
“為什么？”
這丫頭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赫連春皺皺眉反問：“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們都能看穿我的心？而我卻無法看清楚你們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甚至是連影子都覺得那么的難以觸摸？”
轉過身赫連春微微怔了怔，接著邁步繼續爬山，使得身后的莫然完全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聽見他貌似隨意的聲音傳入耳際：“我們？還有誰看透過你的心？”
“晏書杰。”
果然是他，這家伙到底對小然有著怎么樣的心思？說是喜歡卻不大像，說不喜歡卻又有那么一點兒味道在，這人……究竟是太會演戲還是心思太過深沉，掩飾得毫無破綻？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頓時、莫然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抖擻，她雙眼放光地盯著那紅彤彤的背影，好奇啊！
“你太笨！太過直白地表現出你的心思，讓每個人稍微一用心就可看透！”
(#‵′)靠夭！決定了，不再跟你說話了，起碼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不跟你說話了，可惡的家伙！
“小然……”
“……”說了不理你就是不理你，小女子說話算話！
“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控制好自己的心，千萬別迷失在那看不到的黑暗里。”
頓了頓腳步，赫連春抬眼看了看那與山峰相連的天際，聲音悠遠而深長，聽在莫然的耳里，就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讓她昏昏然地有些摸不著邊，聽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黑暗？看不到的黑暗是嘛意思？
兩人各懷心思的一前一后地走著，直到莫然的腳再也爬不動了，直嚷著要休息，赫連春不由得苦惱地轉身，朝她慢慢地靠近，就這么盯著無病呻吟的她……
好久好久，久到莫然的眼睛又開始有抽筋的預兆，她才伸出手在他眼前揮揮：“怎么了？你該不會……是想打我吧！”
猛地，赫連春從她的身邊閃過，隨后在她下面的那步階梯停下，好似賭氣一般憤憤地蹲下身，拍拍自己的后背冷言道：“上來！”
“什么？”
一道幾乎把自己分裂的視線從他的眸子里射出，莫然渾身打了一個抖，依舊不解地望著他。
赫連春忍住想要仰天長嘯的沖動，硬是將自己的怒氣給壓了下去，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么笨的女人，老天爺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讓她這么折磨我？
“上來、我背你。”
心中郁悶至極，說出來的話卻是輕柔無比，赫連春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從來都沒有真的能忍下心對她發火，也從來都舍不得看她哭泣，看她累的不能合眼，連看到她慌亂的時候，也會心疼的要死，那一直被他當作是兄妹之情的小愛苗，其實慢慢地在滋長，在發芽，甚至很可能在變質……
咬了咬下唇，莫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那個一直以來雖然都沒有個正經模樣卻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赫連春，此刻竟然蹲下身子，沖自己溫柔一笑說著：“上來、我背你。”
那短短的五個字，就好像一部電影的總結一般，使得莫然腦海里頓時出現無數個赫連春對自己好的畫面……
在自己大吃大喝玩耍的時候，他卻忙里忙外飛奔在鋪子與各個老板之間……
在自己因小樂高燒無助，只懂得慌亂哭泣的時候，他卻是冒雨將小樂抱到劉叔的藥鋪，冒著夜闖民宅的危險縱身飛進劉叔的后院……
在自己因為前世的種種噩夢連連的時候，他卻寧愿自己一夜不眠不休，也要陪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可以擁有那份獨獨屬于他的安全感，安心入夢……
在自己因晏書杰重傷，無措哭泣的時候，依舊是他挺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陪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渡過那憂心的時刻，更是他幫著自己打發了那個纏人的才子，而他、卻從未有一句怨言……
而他此刻卻蹲在自己的腳下，雖然有些無奈的神色，也有些隱藏的怒意，甚至是糾結著，他卻依舊將那高大的身體，縮成可以讓自己放心依靠的堅實，而對自己微笑。
好多好多溫馨暖人心肺的畫面，鉤織成了赫連春高大的身影，再與眼前放下身段蹲在自己身前的他重合，莫然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角，卻發現它濕了自己的手背，那些晶瑩就這么毫無預警地順著臉頰滴落在他的身后，滴落在自己的腳下。
“上來啊，愣著做什么？”
久久沒有感受到身后的動靜，有些郁悶甚至窘迫的赫連春，終于忍不住爆發，我可是第一次委屈自己背人呢，你還不領情？
猛地扭過頭去，卻發現某人默默流淚的一幕，赫連春心里的無名業火此刻添加再多的柴火，也無法熊熊燃燒，反而有一種讓他難以言喻的憐惜，使得他忘卻了自己要說什么，應該說什么，只是難得地在莫然面前，無措起來。
“喔……”
誰知那自個兒偷偷哭泣的家伙，此刻竟是比自己還要傻乎乎，愣愣地應了一聲，便輕輕地趴了上來，感受到背后傳來的重量，赫連春偷偷地勾起了唇角，心中有些東西正滿滿地溢了出來，只是……
“喂！”
“啊？”
赫連春毫無預警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驚得莫然更是手足無措，立即站起身來離開那堵堅實的后背。
慢慢地回過頭去，看到她臉上的淡淡紅暈以及微微哭紅哭腫的雙眼，心中一震焦躁，這女人怎么這么喜歡哭，是水做的是不？（小春春吶，難道乃沒聽過一句話：女人如水么？）
“上來！”
再次趴上去，莫然還是有些僵硬，實在不太習慣兩人之間這么毫無阻隔的接觸和親近，有些身為腐女的不安因子正在腦子里跳動，她無措地不知道為何他還不起身，緩解這尷尬的姿勢。
“手呢？勾住我的脖子，我可不想起身的時候某個傻蛋摔下去！”
好似木偶人一般，需要赫連春扯一扯線頭，莫然才知道要怎么做，將自己的手勾住他脖子的剎那間，她在心里罵咧著自己，嘛時候變得這么木納了，電視上不是演過很多這種男人背女人的鏡頭嗎？照著搬下來不就好了？o(︶︿︶)o唉！說的容易搬著難吶！
“叫你平日里不好好鍛煉，還那么挑食，這下好了吧這么一點高度都上不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你了。”
輕輕起身，赫連春似是很小心地轉身，繼續往上爬，莫然看著他黑發披散的后腦勺，心中柔柔地，暖暖地，不自覺地接過話：“我有你啊，不怕！”
“那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怎么辦？”
“你要去哪里？”
莫然聞言，心中一緊，那勾著赫連春脖子的手也跟著收緊，差點兒勒得他喘不過氣來，干咳一聲之后大吼一聲：“輕點！”
“我不可能永遠都在你身邊的。”
“為什么？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啊，但是你要這樣跟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好啊！莫然差點就脫口而出，隨即才想到這句話一旦說出口，兩人之間面臨的會是怎樣的尷尬，還好還好，收住了。
“不會是吧！”
心中有些微微的失落感，赫連春將其壓回心頭深處，繼續無所謂地說道：“那就是了，你總是要找一個人過日子的，而我……也正在聽你的話，努力地接受現在的一切，或許、我也會找一個人，跟我過一輩子！”
一步一步穩穩地踏上臺階，配上他口中有些難以說出口的話，莫然只覺得無比的沉重，說不上為什么，聽見他這樣輕松地說出這番話，心里總有些地方說不上來的怪異，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卻又摸索不到，能感受卻不能觸摸。
“那我們可以買一套大大的院子，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不好么？”
“咦？這倒是個好辦法，話說給你找的屋子，有著落了正在聯系，確定了我再告訴你。”
“嗯……”
此時此刻，在這青山疊翠的山腰里，一紅一籃的兩個身影，漸漸地重合在一起，構成一副溫馨美麗的畫面，而山間偶有輕風拂過，那片片落葉隨風而落，飛舞在兩人身邊，使得這一幕變得更加的夢幻……
“哥……”
“嗯？”
“謝謝你！”
“傻丫頭，跟你說了無數次了，不要跟我說這個字，不然我會生氣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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