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悅頓覺怪異,她不由得朝顧清歡臉上一掃,以顧清歡的腦子,能想到這些嗎?
要知道,顧清歡可是在賞花宴上被顧靈仙陷害,還要幫顧靈仙說話的蠢貨啊!
自己和她也算交情不錯,她應該不會對自己起什么壞心思。
蔣悅思考間,渾然不覺自己在顧清歡面前破綻百出。
顧清歡也沒打擾蔣悅一人的幻想,她能猜到,蔣悅一定是在像顧靈仙、蔡玉屏那樣糾結自己到底有沒有真的算計她們。
造成這樣結果的,并非這三人的愚蠢,而是她當初在賞花宴上演戲演的太好,導致所有人都以為她太“善良”,善良到了愚蠢的地步。
再加上她過去那些年,一直都信任顧靈仙三人,與她們交好。
她長久以來展露出的形象,早就深深印刻在顧靈仙三人的心中,一時半會是變不了的。
以至于顧靈仙也好蔡玉屏也好,包括眼前的蔣悅,哪怕被自己諷刺、算計了,也反應不過來,認為自己不會那么做。
都是因為過去的刻板印象,與她時不時裝出來的單純所導致。
不過,這樣的手段也用不了太久,這三人終究會反應過來的。
顧清歡卻不慌。
她會在這三人反應過來之前,給她們一擊重創!
至于誰先誰后,顧清歡也早有安排。
從她回來開始,就在安排了。
“清歡。”
這時,蔣悅回神,想到她今天來的目的,有意無意的問道:“說起來……你是從歸寧寺回來的途中,跟言小姐認識的嗎?”
“嗯?”
顧清歡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可沒跟蔣悅提過這些,她與言錦交好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更不可能有人議論她與言錦。
十有八九是蔣悅自己查到的。
蔣悅是從哪里查到的這些?
“我也只是猜的。”
蔣悅笑道:“你回城的日子,不是跟言小姐一樣嗎?”
顧清歡微微瞇眼,蔣悅對她跟言錦的事,可真是上心啊。
若說上次蔣悅對她提起言錦時的異樣表現只是意外,可現在蔣悅的言行,顧清歡無法當做意外、巧合來看待。
蔣悅絕對和言錦有交集。
只是,楚萱和言錦那么要好,都不清楚兩人的關系。
自己前世掌握的情報網,也表明她們沒有關聯。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正好明天要與言錦見面,不如到時再問個清楚。
顧清歡想著,面上卻沒有露出異樣,她大大方方的對蔣悅說道:“你猜得不錯,我從歸寧寺回來的半途,遇見了言小姐。”
“她是一個人嗎?”蔣悅下意識問道。
盡管蔣悅面上還是那副好奇的樣子,顧清歡卻注意到她的眼睛微瞇,似乎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有意思。
顧清歡越發覺得蔣悅可疑。
“你怎么知道?”
顧清歡裝作詫異的樣子,“言小姐當時確實是一個人……我當時還奇怪呢,靖國公家怎么也不留個侍衛給她,不過……你又不在場,怎么知道這些的?”
蔣悅表情一僵,很快恢復自然,她笑了笑:“說來也巧,我家有個親戚,跟那天守城門的一個門衛認識,提到你倆當時是一塊回的,同行的只有你家一個丫鬟,除此之外就沒別人了。”
“這樣啊。”顧清歡了然,也沒多問。
“你看到言小姐的時候,她真的只是一個人?”蔣悅忽然又問。
顧清歡疑惑的看著她:“對啊,不然呢?”
蔣悅眼底一閃,很快掩飾異樣,她又道:“沒什么,我就是跟你一樣,很奇怪靖國公府怎么沒給言小姐留個丫鬟侍衛……清歡,你知道些什么嗎?”
“你打聽這個做什么?”顧清歡盯著她。
“我就是好奇嘛。”
蔣悅說道:“都說靖國公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疼愛有加,所以奇怪,言小姐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你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傳出去對言小姐的名聲不好。”
顧清歡道:“言小姐只是遭遇了襲擊,所以才一個人逃了出來,恰好遇見了我。”
“我沒有往奇怪的方面想,清歡你別生氣。”
蔣悅察覺顧清歡的不悅,連忙說道:“我也就是好奇問問,你今天跟我說的,我絕對不會再跟別人提起。”
“嗯。”顧清歡頷首,似乎消氣了些。
蔣悅松了口氣,她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清歡,你這么護著言小姐,看來你倆關系的確不錯啊。”
“怎么?”
顧清歡瞥了眼蔣悅,“莫非……你也想跟言小姐認識?”
蔣悅露出誠惶誠恐的樣子,“我……我哪好意思往言小姐跟前湊啊?”
她面對顧清歡都要再三小心,努力討好,更別提比顧清歡來頭還大的言錦了。
不過,如果有顧清歡牽線搭橋的話,情況應該會不一樣。
按照以往,顧清歡應該會念著她們之間的情分,將她介紹給言錦。
蔣悅眼底閃了閃,這倒是個好機會。
這時——
“這倒也是。”
千算萬算,蔣悅都算不到顧清歡竟然順著她的話點頭了!
“照理來說,你也很難跟言小姐說上話。”顧清歡說道。
蔣悅只覺得臉疼:“……”你倒是按我想的來啊!
為什么不按過去的套路走!
顧清歡無形之中又打了蔣悅的臉。
蔣悅還得裝著笑,應和道:“是啊……我都沒怎么見過言小姐呢……”
“你想認識她?”顧清歡又問道。
蔣悅:“……”怎么感覺這問題有些耳熟?
她要是再按之前的回答,是不是又得被顧清歡無情打臉?
“是啊,我很早以前就聽過言小姐的名字,知書達理,文采勝于一般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崇拜得很呢……若是能與她認識,也是我修來的福分。”蔣悅咬咬牙,干脆點頭了——
厚臉皮一點的人才能活得更好!
“我想想辦法吧。”
顧清歡輕嘆一聲,似乎拿蔣悅沒辦法,“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蔣悅聞言,眼前一亮:“是啊,我們可是手帕交呢!”
顧清歡聞言,只是笑,沒有說話。
蔣悅想到了什么,又道:“說起來……你堂姐和表妹呢?我記得她們之前被你祖母罰面壁三日,算算時間,應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