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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一把抓起虎頭金槍,好似一頭金色的暴虎向趙云沖殺而去,趙云冷酷著臉色,策馬便迎,龍膽亮銀槍穿破虛空,往張繡便是刺來。張繡揮槍而擋,忽然發作,力氣陡升,儼然一副拼命的態勢,連刺數槍。此時趙云再無留力,全力揮槍,游龍翻天槍法使出,將其槍式盡擋下后,纏住張繡的虎頭金槍。頓時,那被大漩渦纏住的感覺又起,張繡自知纏斗必敗,若想有一絲戰勝的機會,唯有搏命!
忽地張繡暴瞪虎目,暴喝一聲,壓盡全身的力氣,使在虎頭金槍上,將趙云的龍膽亮銀槍硬是震飛。隨后,在趙云眼中,虎頭金槍連卷起無數金光,百鳥雀聲鳴起!
趙云未想到,張繡竟會如此之快使出相勢殺招,連忙抖數精神,身上聚起道道犀利凌厲的氣勢。而在張繡的眼中,亦是看到,龍膽亮銀槍中一道比一道亮麗的銀光暴起,隱隱間一條銀色巨龍的影子顯現!
“趙!!子!!!龍!!!”
此刻的張繡再無半分雜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將趙云這個深受他恩師寵愛的師弟打敗,以來證明昔日童淵不重視他,是個極大的錯誤!
在兩人眼中,只見金光陡然暴盛,璀璨逼人,百鳥聲止,喚出鳳鳴之聲,一頭金色的鳳凰隨著虎頭金槍的動蕩,向趙云迅猛飛來。而同時間,銀光亦是燦爛盛大,銀色巨龍舉動八風,道道如同龍影的雷霆肆虐狂飛,隨龍膽亮銀槍轟開一方天地,向虎頭金槍刺來。
龍游鳳飛,龍鳳纏斗,兩人槍支飛速在撞,打得砰砰暴聲,響不絕耳。周邊無論是張兵還是文兵,皆是一臉驚愕。這兩人槍速快得令人無法看清,一時間,對撞了似有五十多槍,但仍未停止,響應不停,一道道颶風余波蕩起,后來再是一百多槍,兩人所戰的余波,向四處沖飛而去,犀利的氣旋竟吹倒了周邊好幾棵大樹!!
兩人越打越是猛烈,大有再戰三百回合,也不會停止的態勢。不過趙云畢竟武藝高于張繡一籌,而張繡又受了不輕的傷勢。
忽然,張繡槍速一慢,而趙云的槍速卻是更快幾分,漸漸地張繡由攻為守,死死守住趙云的猛攻。
而在相勢決斗內,銀色巨龍龐大的龍軀將金色鳳凰死死纏住,龍嘴充斥著上千道銀色雷霆,大張著向金色鳳凰咬去,金色鳳凰凄厲鳴叫一聲,頓時轟散為無數的金光。
虎頭金槍從張繡滿是血液的手掌飛走,趙云連環數槍,一槍刺中張繡的右肩,再一槍刺中張繡的胸口,最后一槍駭然掃暴張繡的金色鎧甲。槍勢猛止,張繡眼目無限瞪大,眼內滿是不甘、怒火,好似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竭斯底里地暴喝道。
“為何不殺我!!!”
話音落,只見張繡失力往后就倒,身軀倒在地面上后,頻頻在顫,只不過此時的他,連站起的力氣也沒有,整個人完全虛脫。
趙云策馬緩緩趕至,伸槍指著張繡的咽喉,不顧張繡惡毒的眼色,向一邊的張兵冷冽地喝道。
“還不放下武器投降,莫不還想垂死掙扎!?”
隨著趙云喝聲響起,二千騎軍策馬奔前,二千刀盾兵組成一面面盾墻,緩緩逼近。眼見張繡被擒,他的兵士已無絲毫反抗之意,而當下時勢,再想逃跑,無疑是飛蛾撲火。一個接一個的張兵,緊接著跪落在地。于此張繡的最后一支殘兵,亦盡數投降。
趙云令兵士將張繡、還有其麾下殘兵盡數綁好后,便將其押回營寨。待趙云回到營寨,徐晃和關羽已是早早壓著降兵歸來,在營寨里一處密密麻麻都是張繡的兵馬,加上趙云押回的二千張兵,數量大概有一萬三千余人。
此時,夜色已過,天空逐漸明朗。文翰和戲隆在營門前相迎,當文翰見到張繡的身影后,淡笑著向趙云微微頷首。趙云滾鞍下馬,來到文翰身前,拱手單膝跪下報道。
“云不負主公重望,已將張繡擒來!”
“好!很好!子龍你將張繡押來!”
趙云點了點頭,便走回陣內,將被五花大綁的張繡押至文翰面前。文翰收斂神色,對張繡惡毒、憤恨的目光對視,凝聲喝道。
“張繡,你可服氣?”
張繡好似聽了一個笑話,先笑了一聲,然后甚是傲氣道。
“服?文不凡,我不過是時運不濟,掉以輕心,中了你的奸計。你可別忘了,先前你連敗近十場,你更是幾乎被我殺死!!”
張繡瞪大著眼珠子,好似恨不得咬文翰一口。對于張繡的惡言,文翰卻不生氣,旁邊的戲隆卻是笑道。
“好一個不知好歹的北地槍王!張繡若不如此,你怎會得意忘形,自投羅網?難道你到現在還不醒悟,中了我等的驕兵之計?”
戲隆的話,仿佛一根利箭般狠狠地穿透了張繡的心扉。張繡并不愚蠢,文翰更將他視為有將才之能的大將、張繡回憶著這十幾日對戰的畫面,雖然他每次都能將文翰的兵馬殺得大亂,但其中文翰的兵馬每次都退得極為及時,他的兵馬幾乎沒能夠殺死多少個文兵。而昨夜關羽的猛勢,根本不像是受了重傷。至于趙云,張繡昨夜領教過他全力使出的實力,知道即使他和胡車兒兩個全力而發,也最多只能和趙云打過平手,或者還會落敗!
頓時張繡明白了,在這之前,關羽、趙云都是故意做戲!!!還有他能連連擊敗文翰的大軍,亦是文翰有意而為!
“奸!!詐!!”
張繡想明后,卻是從口中錚錚地噴出兩字。趙云見張繡如此不識好歹,唯恐文翰會殺了他,欲想去勸,卻被文翰用眼神阻止,文翰冷寒著臉色,對張繡再道。
“張繡,兵不厭詐,這等道理,難道你還不明?我再問你一遍,服還是不服?!”
張繡歷來吃軟不吃硬,脾性又是傲然,且又出身豪門,哪受過這等屈辱,火氣一上,便是傲然大喝道。
“我不服!!!”
“好!有骨氣!我欣賞!!!”
文翰似乎早料到張繡會如此回話,疾言厲色一連串的話就是說出,不過當他頓了頓后,卻是臉色忽地變得再冷三分,再望向張繡的眼神,就好似看一個死人。
“砍了。”
文翰轉過身,很是淡漠地說出一句。張繡雖然有將才之能,不過這等性子,若是強收了,遲早會壞了大局。
張繡原本以為,文翰接下來會說盡一番好話,然后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自己投誠。未料到文翰喜怒無常,說殺便殺。頓時,張繡驚得臉色煞白,一陣陣恐懼從心中爆出,最后更是急得破口大罵起文翰。
“文不凡!!你不過是出身寒門,身份卑微的奴才罷了!!若非得以貴人相助,你怎有今日囂張!!我不服,我不服!!!”
文翰臉上忽地咧開一抹冷笑,趙云大嘆一口氣,張繡如此辱罵文翰,簡直就是找死!在周邊的兵士,聽到張繡辱罵被他們視若神明,尊敬萬分的主公,個個都是氣得紅了眼,幾個兵士一擁而上,抓住張繡押向轅門。
張繡自知難逃一死,罵得更加放肆,惹得在一旁的關羽、徐晃兩人,恨不得沖上去將他亂刀砍成肉醬!
在張繡的罵聲中,整個營寨充斥著濃濃殺意,文翰的兵士無一例外,目色猙獰地瞰視著張繡。只見張繡來到轅門,被兩個兵士抬腳一提,便是跪倒在地。一個兵士大手死死壓住張繡的頭顱,另一個兵士掣出大刀,正欲砍向張繡的頭顱!!
“慢!!!關將軍,你可是答應過我,不殺小張將軍吶!!為何要出爾反爾!!!”
就在此時,胡車兒從兩個的兵士的看押下掙扎而出,急急地跪倒在關羽面前,神色凄厲地吼道。
關羽冰寒的臉色中,不覺松了幾分,暗道這漢子是個難得忠義之士,不過仍是冷然應道。
“我家主公,已是給過了張繡機會,他不識好歹,欲要尋死,更口出狂言,不殺他,如何震我軍軍威!”
“關將軍,小張將軍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快!他武藝勇猛,韜略過人,是我們北地百年難出的將才。若是這就死了,實在可惜吶!!”
關羽閉起丹鳳目,并不答話,而此時,張繡已再無謾罵,或許那高舉在頭的那柄刀刃,傳來的陣陣寒意,令他感覺到死亡離他是如此的接近。這讓張繡出奇的安靜,而且在一剎那,他回想到了許多,明白到自己的狂妄自大。
出身寒門那又如何,身份卑微那又如何!只要有實力,還不是一樣將他張繡五花大綁,好似屠狗一樣,隨時可殺!
有時候一些人,他就是賤性子,不將他打得一無所有,逼入死境,他是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無知!
張繡雙目黯淡,追悔莫及,將頭顱又是低落。而在一邊,胡車兒見關羽不答,跪前到文翰身邊,這九尺大漢,竟是留下了男兒淚。
“文冠軍!!若你收得小張將軍,憑小張將軍的能耐還有在北地的聲威,定能助你安穩北地!我胡車兒自愿用這條賤命,來贖小張將軍冒犯之罪!!請你大人有大量,繞過小張將軍的失言!
我胡車兒,給你磕頭吶!!!”
話畢,胡車兒執身以頭撞地,撞得轟轟巨響,周邊在看的將士無不為之動色。文翰似乎也被胡車兒的忠義感動,一手止住了胡車兒墜落的頭顱,他頭額上溫熱的血液滲滿文翰的手。
“夠了!不用再磕了。你是條好漢子,這天底下除了生你養你的父母外,沒有人值得你如此為他磕頭!起來!”
文翰一手扶起胡車兒,胡車兒見文翰未成答應,執意還想要跪,哪知文翰手上好似一股怪異的牽引力,他發的力幾乎都傳到了他的手上,為他所用,只見文翰手掌一抓一纏,隨后猛地一提,便將胡車兒整個人提起。胡車兒吃驚不已,暗道文翰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在胡車兒尚在震驚時,文翰已邁步走向轅門,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繡,再一次問道。
“張繡,這是你的屬下為你爭得的機會。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可服?!”
文翰有力渾厚的字音傳來,張繡原本黯淡的眼色露出幾分亮色,抬頭再次望向文翰,此時的他,眼中再無絲毫惡毒之色,深邃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