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黃家的關系,鎮上的人都知道。要說這黃石頭和秦曉鸞是親姐弟,恐怕都有人信。
于奇正立馬對“未來的小舅子”獻上熱情洋溢的笑容:“石頭,兄弟啊。哦不,石頭哥,你說說看,有什么好辦法?”
黃石頭乜著眼睛說:“我忘了,于大少爺完全可以輕松手到擒來,我多個啥嘴啊?”
于奇正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張著個嘴“哈哈”喘著氣:“石頭哥,我親哥哎,你和我計較個什么勁嘛?來嘛來嘛,和我說說,等下我請你去吃陳記財魚。”
“嘿,”黃石頭怪叫道:“這是賄賂本隊長嗎?”
于奇正賠笑著:“呵呵,呵呵,怎么能叫賄賂呢?也就是沒事聚一聚喝兩盅。”
“別別別,于大少爺您就別費心了。本隊長不吃這一套。”黃石頭傲嬌的像只孔雀。
“喲,還給你臉了是不?”于大公子生氣了。
“呦吼,軟的不成來硬的了?”黃石頭還真不吃他這一套。
“這根本不是軟的硬的問題。而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你黃石頭這個疙瘩腦子,能想出啥好辦法?”于奇正不屑地說。
“你放什么狗屁!什么叫我這腦子?!我告訴你啊,想追到我姐其實很簡單,只要……”黃石頭氣得肺都快炸了。
“別別別,我不聽我不聽!這么大的秘密,您千萬別說!憋著哈,憋好,可千萬別告訴我。”于奇正一邊說著一邊捂住耳朵。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那我多沒面子!我偏要說!”黃石頭一跳三尺高。
“你想說你說,反正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現在輪到于奇正成孔雀了,還是開屏的。
黃石頭大怒,一把拽下于奇正捂住耳朵的手:“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沒聽過,也不想聽。”于奇正又準備去捂耳朵。
黃石頭死死地按住于奇正的手:“你不想聽,我偏要說給你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只要你搞定了咱伯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怕咱姐不答應?”
“一堆廢話!”于奇正不屑地啐了一口:“這話不等于沒說嗎?”
“什么叫等于沒說?”遭到了委屈的黃石頭覺得,今天要是不跟這家伙把話說明白,可得被活活憋死。于是說出了他的方法。
這段時間和陳大娘、石頭娘二人交好的一些嫂子大嬸,都幫著做秦家班的工作服。
最開始還沒談錢之類的還好,自從上次確定了這是公事,按照正規途徑結算之后,那些嫂子大嬸們的心態就完全變了。
大家都是一些家庭婦女,能做點手工賺一些錢,不管是補貼一下家用,還是自己手里有點零用錢,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
這些天呢,來找陳大娘和石頭娘要活做的婦女越來越多。
陳大娘和石頭娘兩人在一起都不知道嘆息了多少次了,要是秦家班能有越來越多的活,需要的衣服多,該是多好啊。
因此呢,只要你于奇正能多找點活,秦家班多招點人,然后讓陳大娘她們做衣服,她們肯定高興。
于奇正聽完之后,原地直跳三尺高:“兄弟,你真是我親兄弟哎!”
黃石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這家伙的計。
不等黃石頭擼起袖子找這個卑鄙的家伙算賬,于奇正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陳大娘,忙著呢?黃嬸也在啊?”于奇正走到廚房,笑著打招呼。
“喲,少東家來了?”兩個婦女急忙起身迎接。
于奇正倒是絲毫沒把自個兒當外人,拿起一條黃瓜“嘎嘣”咬了一口:“大娘,黃嬸,您二位以后就叫我奇正或者小正,行不?”
黃嬸捂著嘴偷偷發笑。心想:別看這家伙是地主家的兒子,可這靈活勁啊,比我兒子都不會差呢?你看吧,借著啃黃瓜這勁,叫個大娘把個“大”字含糊的帶了過去,聽上去就是在叫著“娘”,可是比叫親娘還親呢!
黃嬸聽得出來,陳大娘哪里聽不出來?
當即笑著說道:“咱們可不敢充這個大。”
于奇正說道:“咱先不說這個啊,我是有個很重要的事和您二位講。”
“什么事?”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最近做衣服的事啊我也聽說了,我有個想法和您二位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啊?”于奇正說道。
聽到和做衣服有關,陳大娘她們的興趣馬上就上來了。
于奇正說出了他的想法。
與其像現在這樣小打小鬧,還不如把這些大嬸小嫂子們都聚集起來,專門搞個做衣服的店。當然,咱們不做那種一件一件的,既麻煩又賺不到錢。
陳大娘她們立即表示也不是沒考慮過,可是秦家班沒那么多制服需要做啊。
于奇正拍著自己的胸脯:“您二位是不相信我這業務經理的能力啊?有我在,還怕沒事做?”
陳大娘和黃嬸笑了笑,并不和他爭論,繼續忙著手里的活。
“哎哎哎,大……娘,您這還是不相信我啊?”于奇正急了:“我跟您說啊,就算不說咱們自個的隊伍壯大的事。咱們也不一定全做秦家班的制服啊。”
“你的意思是?”陳大娘停下手里的活。
“娘您聽我說啊,”于奇正已經開始省略掉那個意義重大的“大”字了:“這馬上要過年了是不?咱這附近的各個村里都有舞獅子玩龍燈的,他們這些隊伍要不要統一的衣服?以前這些玩意都是他們自己家的女人做,做得不好不說,因為是白干活那些女人也不愿意做。置辦這些行頭的錢,都是村里公攤或者大戶出的。只要咱們衣服做得好,價格又合適的話,他們肯定會找咱們做!”
陳大娘和黃嬸對望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欣喜。
于奇正又說道:“咱家在鎮子南邊有塊空著的地,咱們秦家班又是搞營造的。我估計也就兩三天就能建一個很好的場地。到時候對方大了,大家都能放開手腳,不就做得更快更好了?”
“少東家,您真的很聰明啊!”黃嬸伸出大拇指,打心眼里夸道。
“嬸,都說了,就叫我小正啊。”于奇正再次重申。
“大姐,你覺得怎么樣?”黃嬸問陳大娘。
“好是好,就是這事總得等曉鸞回來了先和她說一聲吧?還有,那塊地的租金……”陳大娘猶豫著說道。
“哎呀我說娘啊,這日子都攏頭了,一天就是一天啊。早一天接單,早一點有活干。至于那塊破地的什么租金,您就別操這個心了成不?難道您還信不過我小正啊?”于奇正的語氣中充滿著蠱惑性。
“她嬸,你覺得呢?”陳大娘還是有些猶豫。
黃嬸點點頭,認真地說:“我覺得可以試一下。”
“那……要不咱們就試一下?”陳大娘也動心了。
“別耽誤時間了,我這就去做準備工作。”于奇正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跑了出去。
“秦班主,聽說于府那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楊公子姿態優雅地給秦曉鸞把茶水注滿。
“沒那么快,估計后天澆筑第二層的柱子。然后還有樓板,再是第三層。同時還要砌磚。”秦曉鸞答道。
“來來來,品品。這個是今年的君山銀針,雖說比不上小娘子那邊的墨玉龍須茶,也還勉強能入喉。”楊公子笑道。
“楊公子過謙了。楊家茶道世家,您又是此中翹楚,這不是折煞小女子嗎?”秦曉鸞笑著說。
“那要不吃點這個翡翠松花糕吧,這可是我專門托人從揚州買來,就是為了招待小娘子你的。”楊公子瞇著一雙狹長的細眼,用一根牙簽挑著送到秦曉鸞面前。
“哦,不好意思啊,小女子不太吃甜食的。”秦曉鸞客氣地婉拒。
“呵呵,莫非是怕長胖?”楊公子笑著說道:“就我看來啊,曉鸞姑娘豐腴則潤,纖細則巧,不必擔心這些的。”
秦曉鸞面容一整:“楊公子,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唔唔,好,好好。”楊公子柔聲說道:“據在下所知,貴班在落鳳鎮,除于府外暫時沒有其它項目。而天門城中,除了我家茶樓之外,還有其他幾家也都簽了契約。楊某說的沒錯吧?”
秦曉鸞微微一笑:“楊公子有何指教,不妨明說。”
楊公子笑道:“曉鸞姑娘快人快語,深得我心。那我就不妨明說了,你是不是還是認真考慮一下,來天門城駐場啊?”
秦曉鸞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在楊公子看來,她應該是在權衡利弊。于是繼續說道:“這天門城雖說不大,但畢竟也是一個城。就未來而言,落鳳鎮是肯定不能相比的。當然,曉鸞姑娘對到一個新地方有所顧忌,這也是正常的。不過你放心,有楊某在,這天門城倒沒幾個人敢欺凌于你的。”
秦曉鸞站起身來,面若冰霜:“秦家班雖小,但人員如何安排,這倒不勞楊公子費心。請您放心,不管咱們派哪位都料來負責楊家茶樓的營造,都一定會保質保量。您若是沒有和楊家茶樓營造相關的具體事務,請恕小女子就此告辭。”
說完之后,直接施了一禮,離開了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