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進說于奇正還滯留在河口縣之后,王忠寶心里大叫一聲“不好”。
出征蠻族的整個過程他都參與了,現在的王忠寶已經具備許多的軍事知識。
在他看來,于奇正只要開片,從來就不管人多人少的。
不管是飛鷹鐵甲沖擊赤撘兒軍陣,還是千里奔襲休屠王庭,還有后來的襲擊敦煌蠻軍,哪次不是與數倍于己的敵軍干?
所以王忠寶認為,這件事于奇正多半會選擇派人向太子報告,由太子出面去找交趾討要秦曉鸞。
可是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留在了河口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于奇正要攻打交趾。
但是這次和上次的情況大不相同啊。
首先,飛鷹鐵甲和那批于郎部曲都是經過了很嚴格的訓練之后才出征的。
現在這批于郎部曲和茶馬公司的人,雖說也有訓練,但和那批人差得很遠。一方面那時候是專門為了打仗訓練,現在更多的是在練習運輸途中防身所用;另一方面上次訓練的時間長,強度也是逐漸加大。而這次根本沒訓練幾天。還有,張寵練兵的水平和齊超群相比,那完全是天壤之別。
其次,敵我形勢和地理環境不同。
當時的蠻族對飛鷹鐵甲雖有所戒備,但也是主動出擊,于奇正有充分的策劃和準備時間。而這次是交趾人是早就精心計劃好了,于奇正是被迫應付。那邊是遼闊的草原,有足夠騰挪的空間。就算對方專門針對飛鷹鐵甲,也不容易找到。而這邊是山地,部隊行軍和轉移的速度大大降低。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如果失去靈活,那就非常危險了。
第三,后方情況不同。
在草原上只要想撤回來,很容易找到空子就回到關內。而這邊只有一座吊索橋相連,一旦交趾人毀掉橋梁,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除此之外,還有飛鷹鐵甲的武器裝備優于蠻族人,而現在的于郎部曲,根本就沒有當時的那些特供武器裝備。
這種種不利的條件綜合在一起,王忠寶得出的結論是:于奇正危矣!
見王忠寶臉上忽晴忽陰的,徐進試探性地叫道:“王公公……”
連著叫了好幾聲,王忠寶才如夢方醒地“哦”了一聲,然后給徐進賠罪。
王忠寶的眼睛撲閃撲閃了好一陣之后吐出了五個字:“富貴險中求。”
其實這句話不光是說給徐進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剛才的一番思量之后,王忠寶咬牙下了決心:再賭一次!
徐進面現為難之色。關于這一點他也一直想,但沒法下這個決心。畢竟這么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且不說出兵能不能打勝,就算能夠打贏,是獎是罰都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
王忠寶笑了起來。既然已經下了決心再賭這一票,那就得想辦法賭贏。
“恐怕徐將軍擔心的,不是作戰本身吧?”王忠寶笑著說道。
徐進也不遮掩,當即回道:“公公說的對。”
“嘿嘿,”王忠寶奸笑兩聲之后問道:“不知徐將軍有否娶妻生子啊?”
徐進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么突然會問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