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折沖都尉徐進熱淚盈眶。
其實在此之前,徐進都是蒙的。他不懷疑于奇正的能力,但是這次的操作是在是太迷了。
他怎么都想不通于奇正這次的操作。
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事統帥,就因為一個工匠,或者說因為一個女人,就這么在朝廷沒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大動干戈,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
更無法理解的是,作為本朝最為出色的青年將領,為何能做出這種完全不合兵法的事情。
難道他真的以為就憑自己三百多人就能擊敗交趾大軍?或者說他就算準自己一定會出兵?
就算他算準自己會出兵,他又如何能保證咱們一定能渡過紅河?
但是現在,徐進覺得自己懂了。
看到一百多人直接突進交趾人的陣地中,看到對面那幾個兵士吼出“向我們放箭”這句話的時候,徐進真的完全懂了。
于奇正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流淌著漢家男兒無懼無畏的熱血,他們相信著自己也相信著和他們一樣的漢家兒郎。
所以,于奇正才能夜半奔襲直取老街;然后,反身來奪橋梁。
于奇正給了我徐進,不,而是給了我漢家子孫最徹底的信任。
從一開始,他就確定了我會率大軍來接應。這個“我”不是我徐進,而是每一個燃燒著漢血的人。
徐進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軍中傳說中的見過他的人都發自內心地叫一聲“于帥”,因為這就是我們漢人的帥!
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為我們的帥而赴死。因為我們的帥,他會為我們任何一個漢家的百姓去赴死不管是個女人還是工匠。
但是,徐進還是很難做出這個決定。
紅河的距離,根本不是弓箭直射可以達到的。
要想射到對岸,只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是攻城強弩,第二種是弓箭兵朝上方射箭,讓密集的箭矢以弧度自上墜下。
要想能搶過橋梁,現在就必須兩種方法一起使用,將橋頭的區域全部在箭矢覆蓋之下。
但是這么一來,已經和敵人混在一起的丁武他們,就會全部籠罩在箭矢范圍之內。
此刻,被丁武和張三刺死的兩個交趾士兵的位置上,又出現了兩個交趾士兵,拿著手中的刀就向橋索砍去。
丁武、張三、李四、王五一起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放箭啊!”
“放箭!”徐進痛苦地閉上眼睛大聲吼出這句話之后,接連的發出了最大的怒吼聲:“放箭,放箭!”
紅河府兵的強弩和弓箭兵全部一起發放,無數的箭矢集中在橋頭那么一片小小的空間上。
毫不夸張地說,在這個空間內,即使地面爬著的一只螞蟻,都逃不過如此密集箭雨的打擊。
老街城頭的于奇正看到雨點般的箭矢的無差異攻擊,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后倒去。
而此時,紅河邊線防線的交趾軍已經趕到了老街城下,收攏了從城中逃出的潰兵之后,朝著老街發起了攻擊。
看著四個方向都涌過來密密麻麻的敵軍,就連膽大包天的張寵臉上也全部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