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鸞的目光落到最后一組陶罐上。
人們又開始造宮殿。人族首領摟著女子督造宮殿建設。
宮殿完工后,神族前來驗收之后殺死了人族首領的女人,把宮殿帶回了天上。
人族首領帶著人往地底深處被封印的妖族老大方向不斷挖掘。
這是她最不懂的地方,之前不是已經建造好了天宮嗎?怎么又要建?
還是李淳豐解答了這個疑問。
之前就說過,時間是相對的。這種相對不僅體現在參照物上,甚至還可能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不同空間下時間的流速不一樣。
通俗點解釋,就是人們常說的: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關于這一點,在爛柯棋局的傳說中得以完全體現。
晉朝有個樵夫叫王質,有天他到石室山打柴時,看到一童一叟在溪邊大石上弈棋。
王質把斧子放在溪邊地上,觀看棋局。
看了多時,童子說:“你該回去了”。
王質起身拿斧子時,發現斧柄已經完全腐朽,斧頭也銹的凸凹不平。
回到家中,世事已完全變更,村子里沒有人認識他。
他說起村中的事,有幾位上了年歲的人才記起來,說那是幾百年前的事。
原來,王質石室山打柴誤入仙境,進入了不同的時間流速狀態。
“那又怎樣呢?”秦曉鸞不解地問道。
李淳豐苦笑著說了起來。
因為雙方時間流速不同,所以就出了再次建造宮殿的問題。
盡管和神族之間的能力差別越來越大,但前面說過,人類卻有特別強大的繁衍能力。
不僅僅是繁衍自身,在繁衍過程中還具備一個其他物種所不具備或者說不夠強大的方面。
那就是人類在繁衍中能不斷積累創新。
每一代人都是繼承前輩人所擁有的知識,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發展。
也就是說,人類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
這一點,在本身就具備的“營造”天賦上,體現得特別明顯。
黃帝為神族建造天宮時,確實是當時世間最好的宮殿。
這句話中有一個詞——當時。
在那個時候,連黃帝自己都只是穿布衣住草屋,建造出來的天宮再好又能好到什么程度呢?
而人間在這方面的發展日新月異,過了幾百上千年之后,建筑的豪華程度就天翻地覆了。
需要注意的是:人間的幾百上千年,對于神族來說,不過也就是兩三年而已。
從他們的角度看來,不過也就是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人族就住上比自己好得多的房子。
地位的變化,導致心態的變化。
現在的神族,已經不是當初和人族平等交易的神族了。他們現在是全方位凌駕于人類之上的神仙,一切都應該是最好的。低賤的人類比自己還住得好,這怎么受得了?
于是,神仙們就要在人間物色一個代理人,來為他們建造新的天宮。
這個人,也就是圖中那個人族的首領。
“是誰?”秦曉鸞忍不住問。
“楚王。”李淳豐答道。
這段歷史秦曉鸞倒是知道一點點。
春秋時期,楚國首代國君熊繹被封到楚國。短短幾十年間,就發展成一個大國。后來,更是成為勢力最大的諸侯國之一。從一個封地只有五十里的小諸侯,發展到控甲數十萬占地數千里的大國,也實在是厲害。
聯系到李淳豐前面講的,秦曉鸞忍不住說道:“你是說,這次是楚王和神族交易的?”
李淳豐嘆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叫做交易了,而是神仙選中了某個人。對這個人來說,能成為天選之子是他的幸運。”
“天選之子?”秦曉鸞忍不住說道:“那不是應該統一全國嗎?”
李淳豐點頭道:“本來應該是這樣,但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秦曉鸞忙問道:“什么事?”
李淳豐答道:“楚王和神族決裂了。”
秦曉鸞驚訝地叫了起來:“為什么?”
李淳豐指著畫中楚王摟著的女人說道:“因為她。”
秦曉鸞說道:“這個女人?”
李淳豐望著秦曉鸞的目光似笑非笑:“應該不能稱之為女人。”
秦曉鸞看著圖中女子窈窕的身材完全迷糊了:“這明明是個女人啊。”
李淳豐瞇著眼睛說道:“你再看仔細點。”
秦曉鸞看著圖中人非常明顯的女性曲線不服氣地說:“這就是個女人。”
李淳豐搖頭道:“女是沒錯,但卻不是人。”
秦曉鸞再次朝圖中看去,這次終于看出了異常。
這幅圖中楚王坐在馬車里,左手掀開了簾子,右手摟著那個“女人”。
在李淳豐的指點之下,秦曉鸞看清圖中的內容,不由的渾身一抖。
這個女人的手!
女人的兩只手放在自己膝蓋上,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在楚王的腰間和脖子上,分別懷繞著一只一模一樣的手。
由于簾子只是掀開了一小半,女人緊縮在楚王懷中,所以能看到的部分自有小半邊身子。
加上在之前的陶罐中出現的各種半人半獸的形象太多,因而形成的“見怪不怪”思維定式,如果不是李淳豐特別指出,還真注意不到這個細節。
這是從三界分明之后,人間第一次出現這種奇特長相的“人”!
秦曉鸞自言自語般說道:“她有……四只手。”
李淳豐搖搖頭:“不,是六只。另外兩只擋在簾子后面沒畫出來。”
“六只?”秦曉鸞忍不住反駁:“你怎么這么肯……”
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棺材中的那具女尸就是三頭六臂!
這也難怪李淳豐說她“不是人”了。
秦曉鸞結巴著說:“這……說不定是個怪胎呢?”
這話說的雖然有點強詞奪理的感覺,但也不無道理。
人類繁衍過程中,身體器官出現某種不同于絕大多數人的異變,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最常見的這種異變,也就是六指了。實際上這還真不是個什么事,因為除了多出一個指頭,在智商和體能上這些人與其他人并沒有什么區別。
李淳豐說道:“我最開始也有過這種考慮,但聯系到整幅圖的內容卻足以推翻這種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