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該去搬磚了

951.三生又三世

(女生文學)

打定主意之后,秦曉鸞帶著微笑看著面前于家新府的營造選拔。

落鳳鎮比較專業的四家營造隊伍分別交上了自己的設計圖紙。

從州府來的專家胡沐風指著一份問是誰的。

然后涉嫌僭越的都料被于奇正老爹命人打了出去。

第二份設計因為方案實施不能得到保證,也被胡沐風否決了。

第三份設計是秦家班的,胡沐風并沒有說任何問題。

最后一份設計的都料是勾子楚,有備而來,對著設計侃侃而談,胡沐風頻頻點頭。

等他講完,胡沐風對于財主說道:“東家,前兩家就不說了。從設計來說,秦家班最為jing巧,但格局太小了點。我估計是設計者考慮到自身實力做的保守方案。以貴府的需求來說,我認為勾家的更為合適。具體選擇哪家,就由您做主了。”

于財主說:“那我就選勾……”

情節發展到這里,就應該是秦曉鸞大叫一聲“且慢”,然后上前畫出三層樓的結構,接著勾子楚提出質疑,然后于奇正一番胡說八道,最后還是給了秦家班。

但這次秦曉鸞既然下定了決心不再使用任何現代科學技術,自然也就不插進來了。

既然沒有了意外的打斷,于財主的話也就順利說了下去:“那我就選勾都料的勾家班。”

勾子楚說了句“謝謝東家”之后,得意洋洋地看著秦曉鸞等人。

秦曉鸞倒也不以為忤,心想你做就你做,反正我是要當大少奶奶的人,修好了將來也是我住。

從于家出來,秦曉鸞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問題:怎么和于奇正來往?

在之前的劇情中,是因為秦家班承建于府,然后按照后世的做法設置保安部以及制作統一的制服。于奇正這個吃飽了撐著的家伙因為制服的事要加入秦家班。

或者這么說,是在于府的營造過程中秦曉鸞的能力引起了于奇正的注意,并開始對秦曉鸞打起了歪主意的。

現在于府由勾子楚負責營造,秦曉鸞和于奇正兩人之間就少了當初那個溝通的橋梁。

可是,秦曉鸞總不至于自己去投懷送抱吧。再說了,就算那么做,也就不是原本的那種感情了。

這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兒。

不過,秦曉鸞認為也不用急,反正大家都在這么一個小鎮子上,以后這樣的機會還多著呢。

很快,她就發現了另外一件為難的事。那就是,娘倆的生活怎么辦?在上次,是因為接下了于府的活所以收入什么的都不用擔心,可現在沒有了活干,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秦家班何去何從的問題。

秦曉鸞又努力跑了幾天,希望能接到其它的活。但是很不幸,不但一筆活沒接到,反而根本連機會都沒有了。

其原因在于,這個年代的人都很迷信,家里起房子的都料是女的,感覺兆頭不好。

上次是因為秦曉鸞跨時代的設計再加上于奇正的強詞奪理,才有了那樣的特例。

都是養家糊口的人,現在又快過年了,工匠們要趁這個時間賺多點錢。既然秦家班沒活干,勾家班又在招人,工錢出的也不低,于是就紛紛跳槽過去了那邊。

秦家班就此解散。

雖說不會馬上沒米下鍋,但這么一直坐吃山空,恐怕沒多久母女兩人的生活就會出現問題了。

還有一點,既然在外面沒什么事做,也就沒有理由到處跑,這樣連和于奇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秦曉鸞想來想去,連撐竹竿子從窗戶上掉下去的法子都想到了。就算能給那家伙一竹竿,可是家里沒人賣炊餅,總不至于天天餓著肚子等著丟竹竿吧?

秦家本來是做都料的,并沒有田地,沒法種糧種菜。就算拿出積蓄去買點田地,秦曉鸞也不會種啊。

想來想去,秦曉鸞決定開個酒鋪賣酒。之所以決定做這個生意,也是經過了再三的考慮。

雖說現在秦家班散伙了,但并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就是單純的沒有業務。那些老兄弟們,對秦曉鸞老爹還是有感情的。如果有機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也愿意多少幫一下她們孤兒寡母。

做工的人因為辛苦,大都愛收工后喝兩口酒,解解乏累。自己買這么一個酒鋪,首先那些老兄弟們就肯定會來買。

還有一點就是開個酒鋪之后去,也就有社會接觸的人,不至于關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難有機會接觸外界。

還有一點小心思就是,像于奇正這種地主家的傻兒子不可能不出來飲酒作樂。只要他來買酒,自己就可以多給他一點,或者故意找多找少錢,這么一來二去的就能很自然地掛上鉤了。

說干就干,秦曉鸞馬上開始找釀酒作坊聯系,又是看門面什么之類,一忙就是半個月。

開業之后,果然生意還不錯,養家糊口這個目標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可另外一件事卻遲遲沒有進展。

于奇正一次都沒來買過酒。

倒不是說于家這樣的大戶不需要酒,只是這事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大少爺干。

即便他跑到外面喝酒,也是直接在那些餐館里叫酒,沒有必要專門跑酒鋪來買。

這也沒辦法,秦曉鸞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就這么一個小鎮子,遲早總會遇上。

開酒鋪之后信息渠道就廣了很多。過了一段時間,秦曉鸞就聽說了一件事:于奇正去荊州接他大伯回來過年。

聽到這么一個消息,秦曉鸞也沒多在意。反正距離荊州也不遠,沒幾天就回來了。接到大伯之后,于家肯定要請客,到時候酒水需求量大,說不定他這個少爺親自來過問呢?

再接著就是聽到另外一個消息:于奇正不回來過年了。

再一打聽,據說是他伯父在太子殿下面前舉薦了他,讓他當上了官。還有小道傳聞說當朝公主看中了他。

秦曉鸞心里有些小慌亂,但也無可奈何。

這個春節,于奇正果然沒有回老家。

春暖花開后,那個小道傳言得到了證實,于奇正真的被招為了駙馬。

秦曉鸞大驚,感情讓自己從這個“幻覺”中出來,好再一次開始。

誰曾想這次居然一直陷入這個場景中,再也回不到無字碑前。

秦曉鸞只能一天一天過著日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心里還抱著希望,說不定哪天他就回來了呢?

可是,沒有。

一天一天的加起來,就過了一年。

一年后,聽說在京城當駙馬的于奇正有了孩子。

然后又是一年。

這么一年一年的渡過,秦曉鸞的酒鋪從一個新開張的店,變成了老字號。而她本人,也已經白發蒼蒼。

在這些年里,娘親走了,于財主夫婦也死了,蘇逍那些叔叔嬸嬸輩的也都故去。就連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人,也有很多成了故人。

又是一個冬天來臨時,秦曉鸞收到了一個消息:在京城渡過了一輩子的于奇正壽終正寢,他的兒孫們不久前給他送了葬。

時間依舊向前推移。

秦曉鸞就這么度過了自己極其普通的一生。在這一生中,她的腳步幾乎都沒有踏出過這個小鎮子。

又是一個下雪天,秦曉鸞躺在床上露出笑容,喃喃地說:親愛的,我來了。

人是有感覺的。

這一刻,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她閉上眼,等待死神的降臨。就這樣吧,人生。

面前一片黑暗,隨之又出現了微弱的光線。什么情況?難道這就是地獄嗎?

秦曉鸞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跪在無字碑前。

這個發現讓她又驚又喜。

雖然剛才度過的那一輩子太失敗了,但是我還是可以重來啊!

只要能重來,那我就一定會成功!

秦曉鸞望向石碑里自己影子的瞳孔,心里默念道:我又來了,我又來了!

畫面出現了。

鐵柱慌慌張張跑進來告訴秦曉鸞母女兩發生的噩耗。

秦曉鸞沖到黑心的趙財主家據理力爭,拿回了屬于秦家班的工錢。

在工人們提出散伙時,秦曉鸞說希望給她一次機會。

蘇逍提供了于府正在準備修新宅迎接從京城當官的伯父歸來的商業信息。

秦曉鸞準備好圖紙,去參與于府的招投標。

上次的教訓太深刻了,一個女人如果沒有自己的事業,就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包括愛情!

所以這一次,再不能犯上次的錯誤,就是在那里被動的等待。那樣做的結果,就是根本都沒有開始。

也就是說,承接下于府新宅這件事是個必須的過程。

第一份圖紙因為僭越被于奇正老爹叫人打了出去。

秦曉鸞的腦中思考著:到底應該控制在哪個節點才是正確的呢?

第二份圖紙因為過于空泛被胡沐風否決了。

秦曉鸞還是沒有找到好的對策。

第三份圖紙是秦家班的,胡沐風沒有做出評價。

秦曉鸞依舊沒有找到好的解決之道。

勾子楚開始介紹他的設計。

胡沐風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于財主準備宣布勾家班中標。

秦曉鸞大叫一聲:“且慢!”

盡管還不能找到辦法,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拿下于府這個單。

秦家班順利拿下訂單。

于奇正跑到秦家,正好秦曉鸞邊洗澡邊唱著驚雷。等踏出來后,于奇正要求秦曉鸞不要按照于財主那種老土的審美風格裝修。

秦曉鸞腦中不斷思考著。

第一次的幻境中雖然沒有掉進地洞,也發展到了于奇正提親這個環節,但正好遇到狗皇帝全國各地選秀女。

那么也就是說,必須在選秀女那個時間點之前完成。到時候只要已經結了婚,也就不會被選秀了。

也就是說,那次的失敗是在于時間太拖久了,必須要提前。

擺在面前的問題是:要不要現在和于奇正袒露心跡呢?

秦曉鸞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行。

自己這三生三世的過往,也只是自己知道,于奇正卻是一無所知。

她認真分析了于奇正對自己的感情之路。

說什么一見鐘情就愛生愛死肯定是扯淡。那么于奇正是什么時候愛上自己的呢?

招投標給他留下深刻印象是肯定的,但最多也就是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有些敬仰之心,但絕對不是愛,說喜歡都有點勉強。

那么也就是說,他對自己最開始產生心動感覺,就是聽到自己唱驚雷。

這個時候,他發現了自己這個“女強人”可愛的一面,這種反差打動了他。

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應該是處于“心動”這個層面,還沒有到“愛”這個地步。

不管再怎么復盤,兩人相愛才是最根本的基礎。否則的話,就會像上一次,于奇正沒徹底愛上自己,最終自己落到孤獨終老的凄慘地步。

所以,現在條件還不成熟。如果這個時候主動表白,不但無益,相反還可能把對方嚇跑。

秦曉鸞強忍著表白的沖動,把于奇正趕了出去。

工程順利進展,于財主在衛生間書畫雙絕。

陳大娘開辦食堂。

秦家班建立保安部。

于奇正被保安攔住,打賭立功加入秦家班。

于奇正跑到縣城,組織了一班“富二代考察團”。

富二代考察團一番品茶吃食堂后,被于奇正忽悠得搶著下訂單。

得到大訂單后,秦曉鸞對于奇正道謝:“少東家這么關照我們秦家班,實在是感激不盡。”

于奇正不斷擺手:“別扯這些虛的。”

秦曉鸞試探他是不是要好處,笑著說:“您放心。我們知道的,你看這個信息費是按照百分點算,還是直接一口價比較合適?”

于奇正怒道:“誰在跟你說錢的事?我于某人缺這點錢嗎?我要的是……”

秦曉鸞心中大喜,基本上確定了于奇正還是那個于奇正。

果然,于奇正理直氣壯地叫道:“我就問你,接這么個單,算不算特殊貢獻?”

秦曉鸞微微一笑:“算。”

“那好!”于奇正得意洋洋地說道:“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我現在有資格被破格錄用了吧?”

秦曉鸞雙眼充滿笑意。

秦曉鸞呼出一口長氣:“哎,原來你說的這個啊?”

于奇正兩只眼睛閃著老鼠般的光芒:“不然呢?你以為我要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