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

第三十二章 問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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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問情二

巫真探頭問:“信上寫什么?”

我把信紙折起來,朝她笑笑:“沒寫什么。{}文飛說他哥哥要成親了。”

“哦?”巫真十分好奇,眼睛圓溜溜地,看來也很想看看那信上寫的什么。我倒不覺得她這樣很過份,山里沒有什么新鮮事,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看書,她悶得很。

“那,咱們去不去?”

我猶豫了一下,我當然想去。

涂家莊一別,已經七八個月了,雖然有書信往來,但是從我們這里送封信到文飛手中來回也得大半個月。我有時候寫著字,或是看著書的時候,都難免出神,忍不住去想他這個時候在做些什么。即使我將此時此刻的想法心情,看到了什么發生了什么寫下來寄送給他,等他看到,中間已經隔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我想見他,想看到他的樣子,想聽倒他的聲音……

但是父親不會允許我們隨意出門,文飛——他有他的難處,也沒辦法來探望。

“我去和父親說一說,或許父親會答應。”

巫真想了想,小聲說:“咱們跟義父好好說,我長這么大,還沒去過京城呢,再說,不是聽說下個月便有一個什么論道之會……”

“嗯,父親接了貼子了,邀他去觀禮。[]”

“是啊。那會兒義父也不在家,咱們要是快去快回……”

呃?巫真打的是這個主意?父親同意自然好,不同意的話,就趁他出門時我們偷溜?

我自然想見文飛,可是沒料到巫真對于出門的出此期待和熱衷,眼中期冀的神色比我還要強烈。

“那我去問問父親……”

從涂家莊回來后,父親細問了一回涂家莊發生的事情,別的并沒有多說,只是囑咐我:“人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你這一次見的這些同輩中人,出類拔萃的可不在少數吧?”

“嗯,是長了見識。平時總覺得自己一家獨大,現在覺得,旁人與我們走的路雖然不一樣,可是卻未必比咱們差了。”

父親十分欣慰,摸著我的頭說:“你明白這一點就很好。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任何時候都別小看了任何一個人。”

“嗯,我們在船上遇到一個夜香班,班子里有個小孩子,倒有幾分悟性,我們撞見了她在習練紫氣東來,雖然教的人完全不得法,恐怕根本就是不懂裝懂,那孩子卻能自己摸索出辦法來。{}本來我還想著她的事情,后來涂家莊那事一出,就把她給忘了。要是好好栽培教導,說不定將來會有番作為的。”

我沒和父親特意說起文飛這個人,只是在說起眾人的時候也提了一提他。父親在意的卻是姚自勝,他想了一想,笑著說:“我早年見過一兩個姚家的人,沒有深交。不過這少年的脾氣倒是很對我的脾性。”

“您欣賞他什么呀?難道欣賞他的心狠手毒?”

“不要看不起用毒的人。”父親鄭重地說:“就象有的人練劍,我們是修煉幻術,我們是要練一輩子,他們是把一輩子的時間都花在這個上面。你覺得用毒陰祟?那旁人還說幻術是蒙人的把戲江湖騙子的伎倆呢。用毒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出神入化了。”

我想了想:“我只知道他養的那條蜈蚣厲害,其他的……就覺得他膽子也極大。”

父親嘆口氣,仔細和我分說:“他們一開始就沒想殺涂夫人,這個你總是明白的吧?”

“那是自然,”我點下頭:“我知道,他們若想殺涂夫人,法子多得是,有得是手段讓她無聲無息便喪了命。”

“那么他們這樣堂而皇之的送來毒蟲的意義呢?能把暗箭傷人的手段用得這樣直接,看起來似乎是魯莽,可其實卻是用霹靂手段震懾眾人揚名立威。這之前誰知道他們是誰?可是這以后提起這些人來,誰不忌憚?”

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沒有父親想的這么透。

“而且他們留涂夫人一命,你覺得其中還有什么意義?”

我想了想,低聲說:“若是殺了涂夫人,這仇就做死了。涂夫人活著,又中了毒,涂家莊的人一大半精神都給牽扯到這上面。要是涂夫人死了,那這些人激憤之下,又沒了后顧之憂,真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他們后面的要挾也就無從談起了。”

父親嘉許地說:“沒錯,你能想到這個,就沒有白去這一趟。”

我的話幾次到了嘴邊,想和父親說——這次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叫文飛,是個極優秀的年輕人……

硬是忍著沒有說。

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看出來,最近我時常會恍惚出神,但是父親什么也沒問。

懷里揣著那封信,我在父親書房門前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進來吧。”

看著父親的眼睛,我剛才預備好的說辭竟然沒用上,直接說:“父親,下個月我想去趟京城。”

父親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沒有立刻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只是問:“去做什么?打算待多久?”

“上回在涂家莊時結識的一位朋友,他家中要辦喜事,來信邀我和巫真過去……”

“他叫什么?”

我輕聲說:“他姓文,文飛。”

父親點了點頭:“哦,我有些印象,你說起過這個人。不過你們兩個姑娘家去男子家中做客,非親非故的,若是住在旁人家可不是那么回事兒,這和去涂家莊又有不同。若真想去,到京城后就住在你白叔叔的家里吧,住客棧也不是穩妥之法。”

父親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更重要的是,父親并沒有說,反對我們出門,一個字都沒有說。

我從書房出來時有些恍惚,巫真早已經候在外面了,低聲問:“怎么樣?義父說什么了?他是不是不答應?”

“不,父親沒說不同意。”

巫真的神情又是意外,又是驚喜:“這么說……”

“可父親也沒說同意。”

巫真納悶地問:“這是什么意思?同意不同意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義父還是不贊成吧?要不然他直接就說同意兩個字就好了。”

“父親有他的考量,他……”

父親當然是希望我過得好,舒心快活,安全無虞。

只是我們不是小雞雛,父親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把我們護在翅膀下面,擋去一切風雨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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