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注視著寒衣的眼睛,總覺得那里面藏了東西,她沉吟片刻,“英烈園刺客的事。”
寒衣神色稍緩,“我讓兄弟們查了一下出入城的情況,守城的士兵沒注意這段時間有九人出入的情況,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分成幾撥出城的,還有一種可能,我覺得比較靠譜,就是他們壓根不是從城里出去的,而是——”
“一開始就在城外?”
蕭鈺瞇起眼睛,面露思量,“很有可能,畢竟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早晚會出城去英烈園,他們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所以把刺殺地點定在英烈園的墓地里。”
“若果真如此,進城反倒是多此一舉,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寒衣贊同的點點頭:“主子聰明,屬下也是這么覺得的,而且,我們拓下了殺手身上的刺青,找人專門看過,那是一朵牡丹花。”
“牡丹花?”
蕭鈺凝眉不解的問:“一般這種多半是身份的象征,要么出自私人豢養的殺手,要么是某個組織,盧勝明說不是京都人常用的……”
“是江湖組織?”
“一般江湖門派用的刺青多為兇悍的猛獸或者神秘的符號,用牡丹花的,我倒是沒聽說過。”
寒衣聲音沉下來,帶著幾分凝重:“主子不知道也正常,估計整個大乾都沒有幾個人知道。”
“怎么說?新門派?”
“算是吧。”寒衣摩挲著自己的指尖,“牡丹花刺青整個大乾只有一個神秘組織在用,這個組織叫——憐花宮。”
“憐花宮……聽起來倒像是什么女子為主的門派,怪風雅的。”
蕭鈺手里拿著毛筆,無意識的描摹著自己那天電光火石間見到的刺青,寒衣瞄一眼繼續說:“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遍了販賣消息的組織才查到這一點線索,據說憐花宮是近幾年才出現的勢力,極為神秘,很少出手,也很少接單子,要接只接大單,白銀千兩的那種。”
蕭鈺詫異的挑挑眉:“白銀千兩,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看樣子他們水平很高吧?不然這么囂張沒被人一鍋端了,也是個奇跡。”
寒衣抿抿唇,“一般來說沒有失手的情況,若是失手,錢會如數退還給買主,然后無償再嘗試一遍,就因為這個規矩,憐花宮雖然出手極少,但在江湖和黑市里,聲譽出奇的好。”
蕭鈺的筆頓住,筆尖在宣紙上劃出一道墨痕,“所以——他們上次沒要了我的命,還會有下一次?”
寒衣沉默片刻:“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有屬下在,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蕭鈺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她不想死,就沒人能拿走她的命!
眼里劃過暗芒,蕭鈺問:“知道憐花宮的背后主子是什么人嗎?”
寒衣搖頭:“屬下無能,查不到,江湖傳聞有說憐花宮主子是一絕色美人的,也有人說是個年輕公子的,還有說是前朝余孽……總之各種傳言都有,卻沒有一個經得起考證,因為沒人見過憐花宮的主子出手,甚至連憐花宮在哪兒都不知道。”
蕭鈺并不意外,“那一般人是怎么聯系上憐花宮的?”
“不是買家找憐花宮,而是憐花宮自己挑買家。”
蕭鈺這下是徹底被勾起了興趣,她還從未見過行事如此詭秘的組織,她放下筆,坐在桌子前身體微微前傾,“你仔細說說。”
寒衣斟酌片刻,語速平緩道:“憐花宮勢力極大,每一個人都是jing英,他們會在各地調查當地人的財力,家底豐厚或是有權有勢的地頭蛇,會上他們的備選名單,屆時他們會送一張請帖給他們,上面用朱砂繪著鮮艷的牡丹。”
“打開之后里面寫著一段話:殺人奪寶,牡丹為憑,牡丹花現,使者自來。”
寒衣抿抿唇,“屬下猜,大概是要在院子里或者哪兒放一株牡丹花,然后暗中觀察的人看見了,就會來和買家碰面。”
這話明顯有些漏洞,蕭鈺摸摸自己的下巴,“就這么十六個字?模模糊糊的,萬一有人沒看懂呢?直接撕了或者燒了請柬,豈不是兩方就沒機會達成合作?”
“嗯……”
寒衣遲疑著說:“這一點屬下也很不解,根據東拼西湊的消息來看,似乎買家聰明與否,也是一大考量。”
蕭鈺:“……”
真是好牛的殺手組織啊,傻有錢的還不配找他們是嗎?
活著真難啊,這年頭沒有點腦子還不能請殺手了。
隨即她心念電轉,明白了憐花宮這么做的用意,“他們是想以此過濾掉短期的買家,聰明的買家見識到了他們的能耐,想必會選擇再次合作,也會自覺替他們保守秘密,真是打得好算盤,我倒是有點想見一見幕后之人了。”
寒衣抬頭觀察蕭鈺的神色,見她是真的很好奇,有些無奈,他清了清嗓子,“主子,憐花宮的線索就這么多。”
“嗯,辛苦你們了。”
蕭鈺沖著桌子上的茶揚揚下巴,“喝點茶,說了這么多,渴了吧?”
寒衣也沒客氣,他確實是口干舌燥。
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蕭鈺等他緩過來才問:“第二件事呢?我瞧你之前面色有些古怪,怎么,這第二件很麻煩?或是,你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gΟиЪ.ōΓ
寒衣差點嗆到,他放下茶杯,薄唇緊抿,“主子確定要聽?”
蕭鈺歪頭,無所謂的一攤手:“寒衣,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寒衣心道:我確實是不了解。
蕭鈺這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他也不猶豫了,直截了當道:“屬下查到當日主子落水與王妃和表小姐有關。”
“當日主子從王爺的書房出來后,表小姐請您去湖邊一敘,說有話要與你說是吧?”
“嗯,我去了,雪甜確實和我說了會兒話,她說王妃有意送她回定國公府,她來和我告別。”
寒衣頷首:“之后的事主子還記得嗎?”
蕭鈺單手撐著頭,沉思片刻,在原主的記憶里,她和甄雪甜說完話之后,甄雪甜就先走了,她準備去和王妃說說,忽然有一個婆子從假山那邊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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