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在前面走,君容像條尾巴似的在后面跟,恨不得直接黏上去。
蕭鈺余光掃見了,嘴角微勾,也沒讓他離遠點,由著他去。
兩碗面,一人一碗,菜是一樣的,但君容的面上比蕭鈺多了一個蛋。
“為什么我是兩個,你是一個?”君容用筷子夾起一個,準備放到蕭鈺的碗里。
蕭鈺捧著碗躲開了,“我一個就夠了,多一個吃不下,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
“哦。”
君容聽她這話,又把蛋放回去了,太傅的飯量確實不大。
蕭鈺放下碗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說:“趁熱吃,一會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好。”君容聽話的吃了起來,熟悉的味道一入口,他就滿足的瞇了瞇眼睛,“好久沒吃到太傅下的面了。”
蕭鈺笑而不語。
當有些食物和美好的回憶聯系起來的時候,味道就會被自動升華,即使很一般,也會因為其特殊的含義而變得無比美味。
就如君容一般,明明只是普通的面,他卻吃出了一種山珍海味的感覺。
好笑之余,蕭鈺又有點隱秘的成就感。
他這么喜歡,以后可以經常給他做,反正也不是很麻煩。
倆人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確實餓了,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
吃飽之后,倆人靠在椅子里,都有點懶散,放空著沒說話。
好半晌之后,君容才回過神來,“下藥的人找到了?”
蕭鈺眼神微微一厲,“嗯。”
“誰?”
“六公主,楚懷香。是她指使付一笑身邊的宮女給付一笑下的,但是陰差陽錯的,那杯茶被你喝了。”
蕭鈺把來龍去脈給君容講了一遍,君容哭笑不得,“原來我是無辜被牽連的?”
“算是吧。”
蕭鈺扯了扯嘴角:“說起來付一笑該謝謝你,這一遭本來是他的劫難。”
君容心里五味雜陳:“最后是如何處置的?”
蕭鈺一頓,指尖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漫不經心的說:“以牙還牙,我在楚懷香的雙手上劃了一刀,挺深的,養好了也會留疤。”
說著她有點猶豫的看向君容:“會不會覺得太輕了?畢竟你受了這么多折磨,我卻只是劃了她一刀。”
君容搖搖頭,“她畢竟是公主,本意也不是想害我,若是揪著不放,鬧大了,反倒要落得個睚眥必報的名聲,這里不比大乾,你是外來的,即使是云皇的嫡女,卻也不那么容易被人認可。”
君容握住了蕭鈺的手,目光溫柔的說:“這些我都明白,你做事有自己的考量,現在這樣就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很欣慰。”
蕭鈺展顏一笑:“嗯。”
“不說這個了,云皇早上叫你去是為了什么?”君容比較好奇這個。
“花燁來信了。”蕭鈺起身往軟榻那邊走,君容便也跟了過去,只是神色冷了下來。
“花燁?他給云皇送信做什么?難道想和云皇結盟?”
君容一下子就猜到了關鍵。
蕭鈺頷首:“對,他就是這個意思,如今風國與大乾開戰,雖然形勢大好,但大乾到底還是有底蘊在的,一時半會就想瓜分大乾,無異于癡人說夢,時間久了,反倒是風國會比較疲憊,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云皇的身上。”
“云國的實力不容小覷,就是和大乾離得比較遠,發兵的話費時又費力,所以這些年云皇雖有心開拓疆土,卻一直按兵不動。”
君容腦子轉的飛快,“如今大乾內憂外患,正是動蕩的時候,云皇此時與花燁聯手,一起發兵,瓜分大乾不在話下,但想說動云皇,他怕是得許諾不少好處吧?”
蕭鈺欣慰的看著君容,分析起來頭頭是道,自己真沒白教。
君容察覺到了蕭鈺的視線,垂眸看她,“嗯?我說的不對?”
“很對,很棒。”蕭鈺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這種夸獎孩子的語氣,弄的君容有點不好意思,他伸手握住蕭鈺的大拇指按了下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太傅怎么夸我還和小時候一樣?”
蕭鈺湊近一些,隔著矮幾看著他,眼里仿佛自帶鉤子,“哦?那我該怎么夸你?”
君容靦腆的抿了下唇,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一熱,倏地就紅了。
蕭鈺瞧著,忍不住意味深長的笑了:“哦,看來是不能說的內容。”
君容沖蕭鈺勾了勾手指,小聲道:“能說,但得悄悄說,太傅湊近一些。”
蕭鈺挑了下眉,一手撐在矮幾上,身子微微前傾,側耳過去,“說吧。”
君容看著她露出來的瑩潤白皙的耳朵,緩緩靠近。
蕭鈺只覺耳朵上拂過一陣溫熱的氣息,隨后就是略微的刺痛,“嘖——小狗嗎?怎么還咬人呢?”
君容齒尖磨著蕭鈺耳垂上的軟肉,含糊的說:“不咬人,只是圈一下地盤。”
蕭鈺沒忍住笑了。
君容磨夠牙了,唇瓣貼著她的側臉一點點的移到了唇上,手拂過蕭鈺的脖頸,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來,與他赴一場歡宴。
表白之后他們就經常湊在一起膩歪,但也僅限于親親抱抱。
但從解毒之后,他好像無師自通了什么東西,連吻都變得不同了。
蕭鈺靠在榻上想,可能就是提前從少年變成男人了?
打破了那一層不甚分明的壁壘,他整個人都帶著點野性和占有欲。
視線一交匯,不自覺的就生出了黏糊的曖昧,難舍難分。
“好了,別鬧,正事還沒說完呢。”
蕭鈺在君容的臉上捏了一下,君容這才坐起身,懶散饜足的看著她,“以后太傅想夸我,不如就嘴對嘴的夸,我覺得這樣比較實在。”
蕭鈺睨他一眼,輕笑一聲:“想得美。”
“咳,繼續說正事,云皇給我看了那封信,花燁給他的條件確實很誘人。”
“怎么說的?”君容牽著蕭鈺的一只手把玩手指。
“不用云國打前陣,等攻下了大乾,一半的國土劃給云國,風國和云國修百年之好,互不侵犯。”
蕭鈺眸光森寒,卻不吝嗇夸獎:“花燁這一手,玩的真好。”